愫
龍舟大賽在一片歡聲笑語下落下帷幕,秋日書院的學子們雖然闖進了八強,卻終因爲不太專業落了個決賽老末,第八名。不過,這對於平日裡只知道四書五經的文人學子們來說,已經算是極好的績了。於是,揮桿護衛纔剛放下旗桿,便有許多著素服的面小夥們將參賽的劃船手團團圍住,一口一個者也,一會一個之乎的讚起來。夏東至想下樓過去,卻被夏冬雪一把攔住,止道:“下面人多雜,你這麼小個兒,再被人弄倒。”
“哦……”夏冬至不願的扭的站在閣樓上,表十分委屈。
夏冬雪一個不忍,勸解道:“這樣吧,若是曹山長晚上要給他們舉辦慶功宴的話,我去與母親給你講,讓你參加可好?”
“好啊好啊!”至哥兒一下子又活了起來,圍著姐姐直打轉。
“呵呵,貪玩的小東西。”夏冬雪了他高的鼻樑,見一旁的夏悠滿臉的傾羨,轉頭道:“悠姐兒也想去?”
夏悠沒想到夏冬雪會問話,平日裡在姐姐和孃親的囑咐下,在這個管家妹妹面前,大氣都不敢一聲的,此時小腦瓜如同木了一半,呆呆的點了點頭。
“悠姐兒是孩子,去不得的。日後城裡小姐們的聚會,倒是可以帶你去玩。”夏悠似懂非懂的繼續點了點頭,一雙大眼睛瞄向了姐姐,生怕回去挨說。其實明明比夏冬雪的生辰要大,卻因爲沒趕上家裡最好的年景,再加上娘那會子正跟妾氏斗的火熱朝天,把孩子的教育和培養問題給耽擱了,後來姨娘的小弟弟沒了,爹大發雷霆,對這個二兒,還不如姨娘生的小兒好,從而養了一副唯唯諾諾的子。
“琴姐姐,龍舟賽結束了,知府晚上可能會擺宴,你可隨我一起去參加嗎?”夏冬雪不過客氣的邀請,這種聚會若不是母親推卸不了,本是懶得參加的。如果夏琴他們要回府,不如趁個藉口和娘請假,一起回去算了。
夏琴眼波微轉,似乎是在想什麼事,潔白的牙齒咬著下脣,紅著臉道:“若是……若是雪兒妹妹不嫌我們聒噪,便等晚宴結束後一起回去。”
“啊……”這意思是想要參加了?夏冬雪急忙斂起詫異的表,見夏琴的視線總是不經意間向對過的亭子過去,便明白怕是這姑娘想借著聚會打聽下關於徐旺青的事吧。這樣也好!讓瞭解了徐旺青的份地位和家族的期,怕是會知難而退了吧。懷誰都有那麼一點點過多的希翼,但是也要看自是否有那個福分承的起。尤其是徐旺青那種和的公子哥,最容易讓人誤會了去。不知爲何,夏冬雪看著眼前雙手攥著手絹不知所措的子,便想起了前世的自己,豈不是也就因爲平日裡被三哥哥多關心了幾回,便芳心暗許了?
夏冬雪沒來由的一陣慶幸,當初自己真是瞎了眼睛,纔會喜歡那種油頭面的公子哥兒。即便前世沒有寧國公府的秦小姐了一道手,如願嫁了過去,面對那般苛刻的婆婆和三堂兄屋子裡一羣沒大沒小的年輕丫鬟們,早晚都會積鬱而終。
還好還好,如今的審觀念得到了昇華,這男人啊,長的好看是沒有用的,關鍵是可以護住自己的媳婦,而不是留,自以爲是的溫似水。雖然不瞭解徐旺青的人品怎樣,但是就衝他讓全蘇州城的姑娘們都對他懷有期,便不是夏冬雪的理想夫君。
突然,夏東至一個跳躍,登高到了桌子上,嚇了夏冬雪一跳,急忙按住他。卻見至哥出自己的小短手,衝著圍欄外面使勁的揮了揮。夏冬雪順著他的目看過去,頓時臉上紅了一片。好你個蘇孜,沒事跑過來至哥名字作甚。
整個飯莊沸騰了起來,有那矜持的小姐們急忙後退了好幾步,分別帶上頭紗,又躍躍試的想向前觀,因爲在蘇孜後,還站了一羣秋日書院的炎炎學子,此時一個個興的跟吃了豬似的臉紅脖子的玩什麼窈窕淑,君子好逑,取之有道的把戲呢。
夏冬雪前世是個足不出戶的病秧子,沒有經歷過如此的熱鬧景象,一時間覺得有些,又因爲今日場合特別,沒人那麼注重禮節。連帶著鼓起了膽子也向前湊了湊。此時,有一名藍書生被一羣學子推了出來,夏冬雪莫名其妙的同時,卻發現二樓飯莊有人坐不住了。順著樓梯口了下去,只見一名穿的姑娘捂著臉跑到了角落,周圍幾個閨跟著笑了起來。夏冬雪仔細想著這城中小姐,方記起這人是前翰林院編修,近來剛剛來到南方上任的王通判家的大姑娘。和不是很悉,只是通過徐家姐姐介紹過罷了。記得他們都說是定了親的,年底出嫁,莫非那人是……
別看秋日書院的學子們平日裡都是文鄒鄒的模樣,如今興起來也有些不分場合,大起了同僚的名字謝元,原來這名被推出來的藍男子是謝州同之子,其父和王通判是同年的進士,又都曾留翰林院,便給孩子們定下了娃娃親。如今王家藉著上任之機,來到蘇州,打算等謝家姑爺在赴京考會試之前,把姑娘嫁過去。所以謝元便了這屆生裡唯一一個進京前便要親的年輕男子,平日裡經常被同學們調侃。此時此刻,因爲剛剛比完賽的緣故,謝元的衫有些溼漉漉的,頭髮的著後腦,又被同僚們故意推到了飯莊樓下,白皙的面容紅一片,到萬分的不知所措。一雙清明的大眼睛不好意思的擡了起來,卻在見那衫一角的時候,又急忙垂下。
王家大姑娘何嘗不是既愧又興,本是從未見過謝元的,只是在京中便知道自己和妹妹們不同,那親事是還在肚子裡便定出去的,這回隨父親來到南方上任,自然也想見見那未曾謀面的夫君,只是不曾想到,竟是如此的場合,如此的樣貌,雖然看不清楚那男孩的容貌,卻依稀可見那個溼漉漉的衫下直的背脊,和那明明應該是瘦弱的卻又讓人覺得寬闊的臂膀。頓時,一顆心如小鹿撞,衝著衆位姐妹們,求饒道:“我,你們,你們萬萬不可推我過去。”
夏冬雪見那模樣也忍不住笑了,樓下那羣小子不知分寸的把謝元出來了,他們一羣子可不會做出這等傷門面的事。主亭那邊有人注意到了這邊的況,派來了個老師把這羣小子訓斥了一番,但是因爲比賽的熱鬧氣氛,那老師似乎也不是真有意生氣,待下面清理乾淨了以後,姑娘們纔敢從角落裡出來,各歸各位。只是因爲剛纔樓下的瘋狂,還是忍不住津津有味的議論了起來。按理說如此出格的事,本應被人鄙視,卻因爲今日特殊的氛圍,竟是有那懷春的好不羨慕王家姑娘,雖未出嫁,卻知郎君心意,豈不是事一樁。
不知道是不是夏冬雪自己的錯覺,覺得樓底下那個才穿上白衫的蘇孜,故意在那裡站了好久,直到人都走乾淨了還衝著樓上揮了揮手,眉弄眼的真是討厭。
“至哥,日後你跟蘇家爺接……”
“啊……”夏東至不明白姐姐爲何突然有此言語。
“他……”夏冬雪臉微紅,小聲道:“雖然比賽場合不計較穿著,但是了外衫總是太過,嗯,孟浪……”夏冬雪艱難的說出這兩個字,生怕被人聽了過去,了下夏東至的額頭,叮囑著:“你可不能學他,否則就小心你的屁。”
“哦哦哦……”夏東至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他倒覺得男子漢孟浪一些又怎麼樣了,瞧瞧蘇大哥那滿的,想起來就是一陣羨慕。
“姐姐,過了年我想讓孃親也給我請個武師傅。”
夏冬雪垂下眼眸看著弟弟一臉興的模樣,抓住他的語病,問道:“也請?”
“嗚嗚……”夏東至執拗半天,承認道:“蘇二哥從小就學武,現在子健朗,書院裡也無人敢欺負他。”他想起姐姐才說過遠離蘇孜,急忙補充道:“徐家也有自己的武師傅哦。”
“哼……”夏冬雪佯裝生氣的瞪了他一眼,實際上卻滿是贊同至哥兒的想法。夏東至和一樣,子骨都不太好,若是平日裡練習下武,倒也可以強健。只是以他父親那文人的格,怕是會覺得耽誤孩子學習,看來該好好籌劃一番。
夜後,知府大人家裡籌辦了晚宴,夏冬雪帶著夏琴,夏悠兩個姐兒陪母親一同出席。席氏想起了自己前陣子在夏府門口鬧的那一齣戲,覺得若是也去了,反倒是給兩個孩子拖累了臉面,便說頭疼,先行回府了。原本夏琴應該本著照顧母親的心思一同回去,卻因爲實在惦記著徐旺青的事,著頭皮沒有接話,倒是讓蔣嵐有些吃驚,一直覺得這個孩子是個懂事的明白人,今日是怎麼了?仔細審視了下的表,發現這孩子臉微紅,眼神迷離,莫不是在這龍舟會上看上了哪位書生才子,才執意留下來?若真如此,倒也並無不可,老爺說了,與其讓別人利用了這對母,不如他們爲姑娘找門婚事,也算是了卻了席氏的心思。要知道席氏臉皮厚的找上門來,還不是爲了自己的姑娘,一個不缺錢的寡婦,又有何求?
若是讓夏冬雪知道了母親的想法,怕是會越發佩服蔣嵐,這還沒跟母親說夏琴打聽徐旺青的事呢,母親便可以猜個八九不離十,只能說薑還是老的辣呀……
只是不知道,若是蔣嵐聽說夏琴看上的是自己中意的婿徐旺青,會作何想……至連夏冬雪這個不太關注徐旺青的人,都覺得夏琴的心思怕是會竹籃打水一場空,癡心妄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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