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玄角有了笑意。
承認了,就好辦了。
示意衙役先把老嫗帶走,陸玄淡淡問:“所以你的心上人是前朝將軍沒錯了?”
梅花庵庵主抿著,在那道雪亮的令人無遁形的目下,終于承認:“是又如何?”
陸玄走近一步,似笑非笑:“那你搭上蘇妃與吳王的目的就令人玩味了。”
林嘯眼神一,心驚跳看向陸玄。
這話可太驚人了。
哪怕他理過無數駭人聽聞的案件,與形形的人打過道,養的變不驚都不足以應對此時的心驚。
許是攤開了見不得人的,梅花庵庵主反而平靜下來:“大人想多了。貧尼出家二十多年,幾乎一直在梅花庵閉門靜修,鮮踏足紅塵,能有什麼目的?”
“有什麼目的,這就要問庵主你了。”
梅花庵庵主垂眸笑笑:“大人不能因為貧尼出家前一段緣,就污蔑貧尼心存不軌吧?那您太抬舉了,貧尼可沒有這個本事。”
“庵主謙虛了,沒有本事能搭上炙手可熱的貴妃娘娘?哦,現在是蘇妃了。”陸玄角噙著譏笑,“庵主說說,雪丸的藥方從何得來?”
林嘯對這個問題同樣好奇。
梅花庵庵主面上沒有什麼變化,平靜道:“祖傳方。”
“祖傳方?”陸玄一聽就是托詞,“據我了解,白家只是普通勛貴,能有這種滅絕人的離奇方?”
梅花庵庵主的俗世家族姓白,白梅是出家前的閨名。
梅花庵庵主笑笑:“大人也知道這方見不得人,難道哪個家族擁有會昭告天下?這方是先母傳給我的,從來傳不傳子,母親從外祖母那里得來,再往前就不清楚了。”
陸玄薄微抿。
這回答還真是滴水不。
一個白家尚有跡可循,梅花庵庵主的外祖家就需要重新調查了,要是再往前推,更是難上加難。
梅花庵庵主留意陸玄反應,笑了笑:“再說先母可沒用過這方,總不能因為擁有就定罪吧?即便有罪,也是貧尼一人有罪。”
陸玄定定看著梅花庵庵主,輕笑道:“庵主好口才。”
梅花庵庵主淡淡道:“大人謬贊,貧尼不過實話實說罷了。”
陸玄懶得再費口舌,側頭對林嘯道:“林兄,咱們先出去吧。”
林嘯微微頷首。
二人離開審訊室,避開衙役談。
“雪丸的藥方絕對不是什麼祖傳方。”林嘯語氣篤定。
夜已經深了,天上皎月躲進云層,令夜更濃。
屋檐下掛著的燈籠散發出朦朧橘,努力破黑暗照亮年的臉。
陸玄嗤笑:“梅花庵庵主滿謊言,聽聽罷了。我有預,折騰出駐邪藥搭上蘇妃,定然與死去的人有關。”
林嘯心頭一跳,神異常嚴肅:“你是說……很可能與郎一個立場?”
若是這樣,事就大了。
梅花庵庵主的人是前朝將軍。
“陸兄,這個事必須往上報。”
陸玄自然明白這一點,轉而提起紅杏閣鴇母:“先關著,后邊看況再說。”
“這個沒問題,一個窩藏逃犯的罪名,關多久都是名正言順。”
談完正事,林嘯抬手拍拍陸玄肩膀:“早點回去休息吧。”
“林兄也早點休息。”
二人雖都在刑部當差,況卻不同,陸玄等于掛個名,林嘯卻是上峰的得力干將。
談后,陸玄回了府,林嘯則親自去向刑部侍郎稟報。
刑部侍郎一聽不敢耽誤,急忙去稟報竇尚書。
竇尚書大晚上從溫暖的被窩爬出來,險些沒抗住這種痛苦,而聽了刑部侍郎的稟報,痛苦和瞌睡全飛了,只剩下煎熬。
好不容易熬到了清早,竇尚書頂著一對黑眼圈進宮面圣。
難得不上朝的日子,慶春帝正著賴床的幸福,聽了侍通稟就是一陣糟心。
“讓他去書房等。”
竇尚書等了好一會兒,終于等到了神憊怠的慶春帝。
“皇上,梅花庵庵主找到了。”
一聽這話,慶春帝來了神:“人呢?”
“目前關押在刑部。”
“可有說什麼?”
竇尚書沒吭聲。
“有什麼就說。”
竇尚書低頭躬,緩緩道:“承認把雪丸獻給蘇妃娘娘。”
慶春帝對這個回答并不意外。
他眉頭鎖,想到有些日子沒見的蘇妃,心中厭惡越重。
“這麼做有什麼目的?”慶春帝隨口問。
竇尚書面上更為難了:“梅花庵庵主說是為了尋個靠山,使庵中尼僧免欺辱,但是——”
“但是什麼?”
“林嘯他們查出梅花庵庵主的郎是前朝將軍。”
慶春帝變了臉:“與前朝有關?”
在他想來,弄出雪丸那樣的邪藥無非為名為利,萬萬沒想到能與前朝扯上聯系。
前朝啊——
想到年時的腥風雨,慶春帝就心沉重。
了多年安樂,他完全不想回憶那些事。
“微臣不敢說。梅花庵庵主并沒承認二者有關聯。”
而在慶春帝看來,承不承認都不重要了,與前朝有一聯系就不可放過。
“這個案子刑部不必再管了,給劉寧來查吧。”慶春帝閉了閉眼,神鷙吩咐道。
劉寧正是錦麟衛指揮使,皇帝的左膀右臂。
竇尚書下甩出燙手山芋的雀躍,肅然稱是。
劉大都督接到口諭,立刻吩咐得力手下賀北前往刑部提人。
林嘯面對賀北,語氣有些冷淡:“要把人帶到錦麟衛衙門?”
賀北笑著點頭:“這是上頭的吩咐,還請林大人行個方便。”
林嘯知道這個“上頭”指什麼,雖有些不甘,還是側開來:“賀大人隨我來吧。”
冬高照,梅花庵庵主走出不的審訊室,一時有些不適應外面的明亮。
眾衙役把圍得不風,嚴防死守往錦麟衛衙門去了。
人都遠去后,陸玄走出來站在林嘯旁,沖那個方向抬了抬下:“這是有去無回了吧?”
林嘯認同點了點頭,提醒道:“錦麟衛介,紅杏閣恐怕很快要被查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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