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香夫人病逝之后,朱元璋特遣專使吊祭奢香,同時敕建陵園、祠堂于洗馬塘畔。
對于奢香夫人的功績,朱元璋曾贊道:“奢香歸附,勝得十萬雄兵”。
對于這樣一個心向大明王朝,而且在西南有影響力的土司,確實應該以禮相待。
第二天上午,奢香夫人奉命文華殿。
“奢香拜見皇太孫殿下,殿下萬安!”
奢香夫人穿一彝族的服飾,特鮮明,跪地下拜。
“夫人不必多禮,請起!賜座!”
“多謝皇太孫殿下!”
奢香夫人大約三十四五歲,面上帶著些許英氣,不愧是留名青史的英雄。
太監把錦凳搬來,奢香夫人道謝之后這才落座,一切都遵守著禮儀,沒有毫越矩。
朱允熥關心的說道:“水西距離京城路遠,道路也不甚通暢,夫人一路舟車勞頓,還需保重,切莫過度勞。”
麝香夫人客氣的說道:“多謝殿下關心,能夠前來京城覲見,是民婦和水西人的榮幸,不敢言辛苦。”
朱允熥對上的王忠吩咐道:“待會兒安排太醫院的太醫,去驛站給前來的諸位檢查診治,再取一些滋補的藥材送過去。”
轉向奢香夫人道,“夫人帶著隨從一路奔波,風餐宿,難免會有所疏忽,還需多多留意才是。”
奢香夫人里面很是,本來這次前來就有“探路”的意思。
之前自己帶領族人剛剛歸順大明時候,因為地方問題,很多的為難。
最讓人氣憤的是當時駐貴州的都指揮馬燁,出于他的偏見,視奢香為“鬼方蠻”,對攝貴州宣使職忌恨不滿。
馬燁在役使兵開置普定驛時,驕縱蠻橫,大肆殺戮彝族人民,并強迫奢香納賦稅。
那時候正遭大旱,糧食無收,百姓生活極端困苦,賦稅無從征集。奢香多次行文陳訴,而馬燁卻借機將奢香抓到貴,指令壯士奢香的,鞭笞奢香的背部,企圖激怒彝族兵釁。
奢香屬下四十八部頭人,早已恨馬燁,得知奢香辱,更加憤怒,即帶領兵丁聚集。
戰事一即發,可奢香深明大義,向屬下表明不愿造反的態度,當眾揭了馬燁反的用心,從而避免了一場殃及各族百姓的戰禍。
要知道那可是當眾被了服,還被鞭打,這要是放在普通人上,一定會不堪辱從而起兵謀反的!
而且那個時候云貴地區才剛剛歸附,人心不穩,許多地方的土司傭兵自重,這樣的丑聞一旦暴出來,一旦有人揭竿而起,西南的數部族極有可能同仇敵愾,從而引發一場大戰!
朱元璋最后置了貴州指揮使,將馬燁召回京都治罪,又封奢香為“順德夫人”,賞賜金銀和織品等,奢香回到貴州,屬下無不服朝廷的威德。
所以朱元璋對他們還是比較好的。
“殿下仁德,民婦謝殿下大恩!”
現在奢香從朱允熥的態度中,看出來他對自己的禮遇,心里也安定了不。
大明新冊立了一位儲君,而且這位儲君之前在四川一舉殲滅叛,用五六千顆頭顱筑了京觀,這消息自然也傳到了貴州各部。
麝香攝理貴州宣,當然也派人核實了況,結果無論是流傳的消息,還是自己查明的,都無不顯示這位儲君的手段!
而西南各部也知道了,這位儲君并非長于婦人之手,而是手段凌厲,很有權謀之人。
再加上殿下看重兵馬,時常與自己的護衛同吃同住,一同訓練,這樣的消息他們沒有聽到了。
所以各部的心里也有些忐忑。
他們不害怕因為平庸仁慈的皇帝,而是害怕一位有雄才大略、又看中軍事的皇帝!
他們害怕朝廷對西南用兵,害怕自己的權利失去。
他們都臣服于大明朝廷不假,可他們也同樣害怕朝廷拿他們開刀!
朱允熥問道:“我看了夫人的奏陳,這兩條驛道開通了?”
“回稟殿下,已經開通了。”
麝香夫人說道:“這兩條路以偏橋(今施秉縣境)為中心,一條向西,經貴,過烏撒,達烏蒙(今云南昭通);
一條向北,經草塘(今甕安縣境)到容山(今湄潭縣境)。置龍場、陸廣、谷里、水西、奢香、金、閣、歸化、畢節等九個驛站于境。”
朱允熥點點頭,贊許的說道:“山中開設驛道殊為不易,驛道縱橫貴州,就打開了與川、滇、湘的通道,
各個部族可以來往,貨也可以互通,有助于穩定西南局勢,夫人開設這兩條驛道,勞苦功高啊。”
“當不得殿下如此夸贊,民婦恩于朝廷,一日不敢忘卻。”
奢香夫人又稟報了很多項貴州的事務,有的一略而過,有的說的比較仔細。
朱允熥明白,這是想要把貴州的局勢,和風土人介紹給自己,好讓自己更多的了解。
這是臣子表達忠心的方式。
朱允熥也樂得傾聽,不時還會提出一些問題,奢香也會一一解答。
朱允熥也問道:“夫人,你說現在文人學士不夠,不能教導族人,對此你有何想法?”
奢香夫人行了一禮說道:“殿下,這也正是民婦為難的地方,貴州山地太多,土地貧瘠,商業也不發達,吸引不了文人學士前去,
若是開出的束脩太多,……我們也負擔不起,民婦都膽,想請殿下做主。”
奢香夫人不僅對彝族文字的使用與傳播進行了有效的改革。
同時奢香夫人在貴州宣使司地置儒學,設教授。因為認為:“漢家孔孟文化,能修德潤,進而化育天下,布澤萬民。”
為了學習和引進漢族文化,使彝漢文化得以流,還帶頭遣子弟到京師太學。
現在奢香夫人說的,就是教授儒家學說的人不夠!
朱允熥想了一下說道:“夫人有心弘揚漢字,弘揚儒家經典,孤王是十分支持的,這樣吧,隨后我派人過去協助夫人,夫人以為如何?”
麝香夫人驚喜地說道:“多謝殿下!若是有足夠的先生,民婦就可以再開兩所漢學了!”
朱允熥也出了滿意的笑容。
別看現在西南各部都歸順朝廷,其實很多人都不懂得漢話,能說的很,會寫的更是寥寥無幾!
普及同一種語言和文字,這是教化之功,也有助于增強各族百姓之間的向心力和凝聚力,
有時候西南部族發生叛,除了其他原因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百姓并沒有真正的融合到一起。
如果真正的是一家人,很多流犧牲,很多不公待遇,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借著開設漢話學堂,就能夠促進這個進程!
這是利國利民,功在千秋的的好事!朱允熥當然會全力支持!
朱允熥又說道:“之前你們水西和烏撒、烏蒙、芒布、永寧等地的各土司,都先后送子弟進京學,對此朝鮮也可以看,多增一些名額。”
“殿下大恩,無以為報!貴州各司肝腦涂地,以謝君恩!”
朱允熥也趁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夫人,孤王聽說貴州勇士驍勇善戰,悍不畏死,可惜至今無緣一見,殊為憾啊。”
聞弦而知雅意。
奢香夫人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趕說道:“殿下,貴州士卒也都是大明的人,若是朝廷能夠挑選出來一些士卒,也能緩解當地糧食和土地力,請殿下準許!”
朱允熥假模假式地說道:“夫人,如此一來,若是讓其他土司起了誤會,那可如何是好?罷了罷了……”
奢香夫人行禮說道:“殿下,貴州畢竟土地貧瘠,難以養活士卒,若是能向朝廷輸送一些兵馬,這對各部只有好,還請殿下恩準!”
“既然如此,那就依你之見吧……”
朱允熥之所以要從土司手里要一些士卒,一來是他們確實素質很好,能征善戰。
他們常年在山里生活,上山下山,逮捕鳥,尤其適合叢林山地作戰。
而倭奴國,還有東南各國都屬于這種地形的地方,如果一旦開打,就要做到一擊必中!
現在走一步棋而已,有備無患啊。
況且對于那些土司來說,這些士卒在他們的手中,不過就是私人武裝,看家護院而已,本發揮不出來任何作用!
反而會為他們欺百姓的工!
所以朱允熥要人,要的毫無心理負擔!
而對于那些勇士來說,他們又何嘗愿意蹉跎呢!
二人又談了一會兒,最后敲定第一批前來的士卒一千人。
這個數目很,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見時間差不多了,奢香夫人起告辭。
朱允熥卻說道:“夫人不必著急,今日宮中設宴,以表彰夫人勾連兩族百姓的功績,和宣之功。”
不等說話,就對李福吩咐道:“宴席就設在本仁殿吧,請孤王的姐姐江都郡主作陪。”
“是,奴婢遵命!”李福回答說。
麝香夫人畢竟是一位,還是要有些界限,注意影響的。
奢香夫人誠惶誠恐的謝了恩,對這樣的禮遇十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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