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武堂里設有一個很大的學堂,今日是講武堂的第一節課。
昨日那些勛貴之子經過深思慮之后,還是覺得不能一走了之,否則回到家中不知道要遭怎樣的棒呢!
況且這是“東宮講武堂”,誰敢不給皇太孫臉面?
所以他們雖然心里不愿意,也不服氣,可還是一個個乖乖的前去登記報到。
此時學堂里面,景清念道:“講武堂堂規,第一,敬重教,聽命行事,所有指令,必須嚴格執行!若有奉違,肆意頂撞,不尊號令者,軍六十!”
“第二,講武堂必須正襟危坐,穿戴整齊,不準帽不整,不準喧嘩,止嘈雜,學堂之中不可頭接耳,不可擾秩序,所有提問行必須經過教準許,若有違反者,軍三十!
第三,講武堂止私斗,止謾罵侮辱,止欺辱他人,止拉幫結派,所有人等必須按照學堂分配小組進行訓練,若有違反者,軍三十!”
“第四,所有講武堂學生,必須嚴格完教所安排之課業以及訓練,止消極怠慢,止無故曠班,若有違反者,軍四十!”
第五,……”
下面的學生聽得目瞪口呆!
這哪里是學堂,分明就是牢獄嘛!
這麼多規矩,這麼嚴厲的罰,可不是鬧著玩的!
幾十軍下去,就算往輕了打,也會把人打的皮開綻!
所以這樣的規矩,立即就引來了他們的不滿聲音,
“這麼多規矩,這是要把我們往死里整啊,四十軍六十軍,虧他想得出來!”
“這麼多規矩誰能保證自己不犯?幾十下去還不把人給打死了!他把我們當囚犯了不!”
“我們好歹也是勛貴之后,侯伯之子,這是一點兒臉面都不給我們啊!”
“真要這麼干,誰能得了!”
“就是!不準干這個不準干那個,那我們什麼了?行尸走?”
“……”
聽著他們的議論之聲,盛庸幾人都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看著他們。
這些學生剛開始只是一些人在議論,后來見沒人管,再加上心中也不服氣,因此慢慢的,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頭接耳議論起來。
過了一陣子,盛庸站在學堂的桌子后面,拿起驚堂木“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
他們的議論頓時停了下來,一個個看著盛庸,
盛庸開口說道:“我來問你們,方才景大人所宣讀的講武堂堂規,你們有誰沒有聽懂?”
停頓了一下,見他們沒人答話,盛庸繼續問道:“盡然聽懂了,那就好辦了!我再問你們,方才你們當中都有誰沒有說話,說出來,可免責罰!”
學生們頓時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意站起來。
一來他們對盛庸的印象不好,哪里能說自己沒有議論?那不是等于投降了嗎?
都是有份的人,平時被捧慣了,現在讓他們驟然低頭,他們也低不下去呀!
自己的面子往哪擱!
再說了,他們是一個整,要是為了免責罰就選擇“背叛”,那會讓人看不起的!
而且剛才他們都議論了,只不過有些人意見大說的多,有些人附和幾句說得而已。
見沒人說話,盛庸臉上出笑容,笑道:“好!果然都是好漢子!敢做敢當!既然你們都承認自己說話議論了,那只有秉公置了!”
又轉向景清問道:“景大人,講武堂喧嘩議論,該當如何置?”
景清抱著堂規說道:“喧嘩議論,犯講武堂堂規第二條,應當打軍三十!不過今日是講武堂第一次宣布規矩,他們可能還沒有記住,所以從輕置也可。”
這些學生并沒有害怕,一個個盯著盛庸,看他如何置。
人都會抱一個心理:法不責眾!
今日講武堂里有上百位學生,都是勛貴之后,就算他不講面,可總得掂量掂量吧?
因為就算一個人再頭鐵,也不能得罪整個大明勛貴集團吧。
可是他們算錯了了……
“既然請大人開口,那就從輕置吧……”
不等眾人松口氣,盛庸就盯著他們說道:“每人軍十五,再加上十里奔襲!限時半個時辰!一人掉隊,全組罰!再跑十里!”
“嚯!”
“嘶”
他還真敢啊!
十五軍雖然打不死人,可也并不輕松,再加上十里奔襲,那是要帶著兵奔跑的,比之兩手空空要費力不!
關鍵還限制到半個時辰!
只要一個人完不任務,一組人全都得跟著罰,這更增加了難度!
“盛將軍,我有話說!”
一個學生氣呼呼的站了起來。
“不錯,說話之前知道請示了,你們也都學著點兒,講武堂還有未經允許不準提問這一條呢!你有何話?說罷!”
這個學生本來就是為了反駁盛庸,可聽他這麼一說,頓時有些氣短,想要給我說的話也不敢說出口了。
只好找那個理由說道,“盛將軍,我不適,不能勞累,十里奔襲會讓我舊病復發,輕則臥病不起,重則危及生命,所以在日后的訓練當中,學生恐怕是不能參與了,還請諸位明白。”
高啊,
實在是高啊!
用不適做擋箭牌,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提前說出來,到訓練的時候才不顯得假嘛!
這就像軍訓的時候有人裝病一樣,有人開了頭,后面就有人跟隨。
因為誰都知道這是個機會,畢竟能裝病的“名額”也就那麼幾個,總不可能人人都病了吧?
所以有人趕說道,“對對對,盛將軍,學生小時候生了一場重病,至今還有些頭暈目眩,腦袋發沉,一的太厲害就渾無力四肢癱,嚴重的還會昏厥……”
“還有我,盛將軍,我也抱恙,一出點汗就渾乏力,實在難以訓練,而且請了多名醫都診斷不出來病因,無論是脈象還是氣,都與常人無異,本查不出來病因,還請將軍海涵……”
這個學生賣了個乖,要是一般的病肯定能查出來病因,或者有沒有病請軍中大夫過來診治一下就知道他是裝假了,
所以他特意說查不出來病因,就是為了以后堵住大夫的!
盛庸也是個經常帶兵的老江湖了,哪個軍中沒有一些刺兒頭?
對于他們這些耍的伎倆,他早就明明白白,整治過不知道多次了!
就這點把戲,也敢關公門前耍大刀?
“這麼說你得的是疑難雜癥嘍?”
“是,正是疑難雜癥,查不出來病因……”
盛庸臉上帶著笑意說道:“好啊,有病好啊,講武堂不僅教授你們行軍打仗的本事,也專治疑難雜癥!只要你們按照講武堂所制定的來訓練,任何疾病都能消除治好!”
有人說道,“將軍,若是真出了什麼狀況,那該怎麼辦?”
盛庸回答說道:“皇太孫殿下特地從太醫院調撥了太醫,就是為了應對突發狀況,放心,有太醫在這里,了傷也有人醫治,總能保住你們一條小命!
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講武堂的學生,不是哪位公侯的公子,也不是哪家的爺,在這里沒有人在乎你們的份!
從今日開始,講武堂進行三個月的集訓,任何人不許告假,不準與外界聯系,在這期間也不允許任何人前來探你們,
所以不要想著讓誰能給你們求,也不要想著誰能給你們帶話,實話告訴你們,一只蒼蠅都別想飛講武堂!”
看了看眾人,輕蔑的說道:“所以我奉勸你們,不要幻想什麼僥幸心理,只要練不死,就往死了練!任何人若是消極怠慢,一定嚴懲不貸!”
“現在立刻出去挨軍!然后十里奔襲!”
接下來講武堂就出現非常經典的一幕,所有的的學生趴在地上,一一的照著屁打下去!
剛開始的時候,這些學生覺得自己都是男子漢,疼也咬牙忍著。
可不知道是誰發出了第一聲哀嚎,這就像是開了一道閘一樣,讓他們憋的那口氣瞬間破防,
再后來,趴在地上的人再也忍不住了,整個校場上一片哀嚎,場面頗為壯觀!
執行堂規的士卒也很有分寸,不會照著骨頭打,所以不會真的把誰給打壞了。
可十五軍下去,每個人的屁上都火辣辣的疼,起來的時候都捂著自己的傷痛,
有些人當場就腫了起來,看起來……很翹……
盡管臉上都是痛苦的表,卻各有各的花樣,各有各的特……
這時候他們才真切的會到,什麼做不給面子!
堂規不是擺設,這tnd是真打呀!
人這玩意兒,在這兒真不好用!
第一天就全罰,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可這一幕在講武堂里的的確確發生了!
現在他們不敢不聽話了,就像盛庸所說的,他們就算找人求,也把消息傳遞不出去!
真要不好好訓練,接下來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整治他們呢!
所以一個個都變得老實了,不敢再霉頭。
三個月!三個月就能和家人見一面了,到時候……
唉,還有三個月……
這可怎麼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