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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 第一千六百零九節 諸夏時代

元德九年冬十二月甲辰。

細柳營駐地細柳谷。

嘹亮的軍號響徹整個軍營,秦牧帶著他的軍團,闊步走校場。

細柳營如今已經今非昔比,經過元德八年整整一年的改編,細柳營如今已經升格為細柳軍。

其將主也為了漢家自衛將軍和太尉廢棄后第一個常備將軍。

經過整編后,如今細柳軍全軍擁有兩萬七千人的戰力!且是漢軍第一支純騎兵野戰軍!

全軍分為六部十二都尉。

每部之下下轄兩個騎都尉,每個騎都尉指揮兩千騎。

這樣就保證了,細柳營任何一部兵力,都可以在戰場上,倒匈奴的任意一個萬騎,有戰場主權。

除此之外,細柳軍部的組織結構也進行了重大調整。

為了適應騎兵時代的作戰需求,細柳軍的騎兵組織,從過去漢軍慣常的部曲仕伍之制,改了如今的隊團旅部之制。

以百騎為隊,兩隊為一團,五團為一旅,兩旅為一都尉,兩都尉組一個作戰單元。

如此,軍隊結構和組織得到大大改善,尤其是有利於騎兵展開作戰後的組織和指揮。

經過這次改革后,細柳騎兵在戰場上,將會以整團整團的組織作為作戰單位,每一個團之間彼此守、協同。

在衝鋒之時,氣勢恢宏,讓人膽戰心驚。而在細柳軍部,新的戰法也被研究和探討了出來。

並在秦牧、衛馳和其他漢軍名將、元老的主持下,編纂了一本《細柳典》。

將軍隊大小事務以及各種臨敵應對手段,統統用文字和條文的形勢,強行灌輸到每一個軍的腦子裡。

能不能理解、吃,進行舉一反三,那是一回事

但能不能記住,能不能在戰場臨敵之時,產生條件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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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細柳軍現在已經形了早中晚都要背誦和復讀《細柳典》的制度。

每五天,各部上級都要查一次、考核一次。

都尉考核旅校尉,旅校尉查團司馬,團司馬檢查隊率。

據規定,都尉考核校尉,校尉不及格,都尉要向將軍請罪,甚至還要去未央宮謝罪,校尉考核團司馬,司馬不合格,校尉得寫檢討書,還得在全旅當眾宣讀,深刻檢討,檢討自己督促不力,宣明不嚴之罪。

至於團司馬手下的隊率,但凡出現不及格的人,那團司馬就得被架起來當眾鞭子了!

之所以要罰上級而不是懲罰下級。

這就與漢軍,尤其是細柳營部的氣氛有關係了。

漢軍各部,皆是以子弟兵、生死刎頸之等等足以託付生死、妻兒的鐵桿關係組的。

一部騎都尉之下的各級軍,通常都是用兄弟昆仲、家臣家兵、結義兄弟、發小、同鄉等等構自己的骨幹。

這種關係導致了,作戰之時,下面的士兵和軍,會因為同鄉、兄弟義氣以及恩義等而拚死作戰。

也使得,在實際上,罰上級,遠比罰下級更有威懾力!

自己的兄長、恩主因自己之故,而被罰,到懲乃至於留下污點。

但凡有點良心的,都會愧疚,都會悔恨。

然後知恥而後勇!

至於,要是下面的軍故意要給上級下絆子?

堂堂都尉校尉司馬,帝國的棟樑,卻連自己下面的軍都拉攏不了,都籠絡不住。

這樣的蠢蛋,上了戰場,肯定是去送人頭!

所以,趁早回家種田吧!

細柳軍也丟不起這個人!

如今,在集結的是細柳營最銳的三個騎都尉部。

六千健兒全副武裝,抬頭,一的站在校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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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是他們組的這個龐大隊形,就足以讓人骨悚然。

數千大軍紋的站在寒風之中,不發一言,遠比任何高昂的誓言和激的演說,更讓人心悸。

毫無疑問,這是一支有著鋼鐵軍紀的部隊。

更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銳!

秦牧看著這支部隊,也是慨萬千。

他雖非細柳營出,屬於空降而來的外來戶,對細柳營的沒有他邊的將佐們深厚。

但能夠指揮並與這樣一支強軍並肩作戰,守相依,秦牧覺與有榮焉!

作為將主,秦牧自然是徹底而全面的深了細柳軍的改革改制之中。

他很清楚,這支軍隊的潛能有多大。

假如說,改制之前的細柳軍的作戰能力是一,那麼現在的細柳軍作戰能力是二甚至是三!

特別是大規模的運作戰和奔襲戰之中,這支部隊是無敵的!

不僅僅是因為裝備和技戰,更因為組織,因為結構。

而現在,他們將踏上戰場,向世界發出自己的第一聲碲鳴。

這必將是石破天驚的!

懷揣著這樣的心,秦牧登上將臺,帶著三位騎都尉以及十餘位校尉,面朝著全軍,敬了個軍禮。

隨即,整個世界都是右手擊打在前甲胄之上的聲音。

「諸君……」秦牧站到由青銅喇叭組的擴音筒前,清了清嗓子,手,頓時全場寂靜。

「本將與諸都尉、校尉,剛剛從未央宮宣室殿陛辭!」

「陛下萬歲!天子萬歲!大漢萬歲!」全軍面朝未央宮方向,單膝下跪:「細柳軍永忠漢室,永忠天子,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戰必勝,攻必取!」

這是由軍法和文職參謀們會同蘭臺宣達司的尚書郎們共同制定出來的細柳軍的誓言。

簡單,但是朗朗上口,易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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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一支軍隊來說,這樣的誓言就已經足夠!

像虎賁衛和羽林衛那樣冗長的誓言,對於其他部隊來說,確實有些強人所難!

畢竟,虎賁衛和羽林衛是作為漢軍的教導隊和新型裝備實驗部隊的。

秦牧揚了揚手,全軍依次起立,然後,他接著道:「陛下一直送本將與諸校尉司馬直至司馬門前,聖意滿懷期待,期待吾輩再立新功,不辱使命!」

「萬歲!」全軍再次高呼,對於普通的底層士兵來說,天子,那是活在神話和傳說之中的聖人,是生而神聖,至尊無上的至尊,也是信仰,只要想到天子在期待著自己為他殺敵拓土,很多人就已經幸福的說不出話,只想著拚死作戰,不負期

但,秦牧仍覺不夠,他揮了揮手,一位帶著獬豸帽的軍法捧著一卷帛書走上前來。

無疑,這是詔書。

在如今的漢室,雖然沒有明文規定和制度依照,但在白紙全面普及后的今天,世人皆公認,獨有詔書和聖諭、東宮懿旨方能用帛書記錄。

這軍法正是細柳營督軍都尉,法家的張

他在細柳軍之中以公平、嚴格和清廉著稱,深廣大兵信賴和尊敬。

捧著帛書,走到擴音喇叭前,打開那帛書,大聲念道:「天子詔,諸將士聽詔!」

全軍肅立,皆以右手擊五次,表達對天子的尊崇。

五是聖數,也是天子在數學領域的化

自當今廢棄軍人跪禮后,擊五次,就為軍人表達自己對皇室和君王尊崇的規矩。

「朕聞之詩曰:嗟嗟臣工,敬爾在公。王厘爾,來咨來茹……」

………………………………

在灞上軍駐地,霸陵東南的軍營之中,數千灞上軍將士亦肅然敬立,聽著臺上軍法宣讀詔書:「……今西匈奴且渠氏滅德作威,以敷於河西百姓,河西百姓罹其兇害,弗忍荼毒,並告無辜於上下神祗!」

在棘門軍駐地,同樣有著一個軍法在宣讀著:「……天道賞善罰惡,福德禍,朕命於天地,上帝嘉朕以佐六合八荒,治日月之土,萬民之念,百族之怨,皆朕耳……」

北軍高臺上,北軍護軍使高聲念著:「朕問罪於西匈奴且渠氏、折蘭氏,以彰厥罪,將天命明威,不敢赦!」

在南軍軍營,南軍護軍使同樣宣讀著:「朕今昭告天下:敢用玄社,敢告上帝神明,列祖列宗:將誅有罪,將伐無道,將滅暴逐殘!乃求天下仁人志士,忠臣義士,與之戮力!」

在長安大街小巷的布之下,無數吏大聲宣讀著剛剛張上的詔命:「上天孚佑下民,罪人黜伏,天命弗僭,賁若草木,兆民允。俾予一人輯寧爾邦家,茲朕未知獲戾於上下,慄慄危懼,若將隕於深淵。」

「然誅無道,討不臣,此天之道也!」

「即予萬方有罪,罪在朕躬,朕躬有罪,無以萬方!」

「命將軍衛馳為征西將軍,都各部將帥,討且渠氏、折蘭氏……」

「命將軍秦牧為護西將軍,率細柳將帥,征討冥澤,至於籍端水……」

「命將軍徐敢為馬鬃都尉……」

「……書云:尚克時忱,乃亦有終!其與天下忠臣義士,志士仁人共勉……」

無疑這是一道戰鬥繳文,更是一篇對全世界公布的戰爭宣言。

中心思想其實就是一句話:中國世紀來了!

順者昌,逆者亡!

服從諸夏文明,聽從中國教導,主榮的諸夏文明之中,可有生機,可富貴,可保邦國。

如若不然,負隅頑抗,死路一條!

今天,劉徹可以用西匈奴部的齷齪來征伐西匈奴,明正大的打起上天的旗號,發正義之師,王者之師來滅西匈奴。

明天,劉徹同樣可以用某某不河蟹,某某不王道,某某不服教化,予以征討!

總之話語權和世界的霸權,在漢之手,在諸夏之手。

不服者,要嘛死,要嘛滾!

沒有第三條道路可供選擇!

而這,寓意著一個全新時代,一個屬於中國的時代,一個只有諸夏民族方能說話做主,制定規則與法度,確立價值觀的時代已經到來了!

已經無人可以阻攔這個時代來臨!

在長安的寒風之中,漢軍諸部誓師出征。

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個長達數十年的征服與擴張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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