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你們,我會跟他分手。”徐奈奈深呼吸了好幾下才止住泣聲,接著說下去,“爸爸,你給我些錢,他這段日子,給我花了很多錢,我想還給。”
“嗯,是該還給他。不過你得跟他說好,讓他以後別纏著你。”徐爸爸語氣輕蔑,“社會上越窮的男人,就越有心眼,他沒了你這個高枝,肯定要糾纏你……”
“他不是這種人!”徐奈奈忍著淚意,打斷了他爸爸的話。
本想在爸爸麵前做個乖巧兒,以便於問他要錢,可實在不想聽他這麽侮辱溫夏良。
可說出口後,又立馬開始後悔。
溫夏良現在急缺的,不是在爸爸麵前維護他的尊嚴,而是治療費。
徐奈奈盡量讓自己聲音冷靜下來,握著手機的手,依然在小幅度地抖。
又改口:“我……我知道了爸爸,我會跟他說清楚的。”
“嗯。”這次徐爸爸沒有再多說什麽。
徐爸爸掛了電話之後,就給兒打了五十萬過去,完全沒有懷疑兒是為了要錢,故意撒謊騙他。
因為他知道兒的脾氣,從小到大把他們給寵壞了,什麽都用最好的,什麽都張口就能要到。
所以不會委屈自己,也不會撒謊。
說分手,那就是真的考慮清楚了,一定會分。
徐爸爸又給發來一條信息:“五十萬你都給他吧,了跟我說,我給補上。多的就當是你們倆的分手費,省得他以後再纏著你。”
這次,徐奈奈不再說什麽給錢侮辱人的話了。
溫夏良要是真的需要截肢,那五十萬遠遠不夠償還的罪孽。
徐奈奈放下手機,抬起頭,張地看向大門閉的急救室。
此時此刻,無力極了。
現在的整個世界都坍塌了……可卻什麽也做不了。
“奈奈,你怎麽在這兒?”忽然,悉的聲音竟然從後傳來。
徐奈奈怔了一秒,難以置信地回過頭,竟看見溫夏良好端端地出現在自己後!
徐奈奈剛忍住的眼淚,一瞬間流了下來。
原來他好好的!
溫夏良見哭了,連忙走到麵前,捧著的臉,替掉眼淚。
“別擔心了,我沒事,就是破點皮,本來包紮一下就能走的,牛勇非說不行要拍個片子,我就去拍了,結果不還什麽事沒有?”
徐奈奈一句話也不說,就傻乎乎地點頭。
現在心裏也覺得慶幸極了,一瞬間就連剛剛答應過爸爸和他分手的事都忘了。
溫夏良習慣地牽住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學校。”
及他的手,徐奈奈猛地一愣,腦海中忽然回想起了牛勇說的話。
沒,而是抬起溫夏良的手,仔細看他的手指。
看見,溫夏良手指關節,真的就像牛勇說的那樣,起滿了繭子。
忽然想起,一開始看溫夏良直播的時候,有問他為什麽做這個。
溫夏良就很坦然地說:“我家窮,要直播賺錢。”
又說:“看你樣貌好像沒吃過什麽苦。”
溫夏良說:“以前不懂事,沒有承擔起責任,我就擺爛了。但現在,我意識到自己應該負擔起對家人、對人的責任,我以後就會慢慢變吃了很多苦的模樣。”
現在,他真的變了吃了很多苦的模樣。
而徐奈奈知道,溫夏薇懂事,溫也能自給自足。
溫夏良上,最沉重的負擔,就是了。
“怎麽了?”溫夏良見許久沒有說話,小心翼翼地開口問。
徐奈奈抬起眼眸看著他,還沒開口,鼻子又酸了。
溫夏良這次沒再問了,靜靜地陪著,等先宣泄完緒。
過了會兒,後的急癥室忽然傳來開門聲,患者被從裏麵推了出來。
溫夏良拉著徐奈奈讓到一旁。
徐奈奈站在溫夏良後,悄悄地往病床上看了一眼。
被推走的那個患者,臉灰白,沒有一點點生機。
的那塊位置,被被子蓋著,看不見裏麵的況。
但那裏好像是……真的了一塊的。
不由想著,如果現在這裏躺得真的是溫夏良……
徐奈奈不敢再想下去。
走廊裏安靜了會兒,溫夏良又開了口:“咱們也出去吧?”
徐奈奈抬頭看著他,沒有說話。
“今天人節。”溫夏良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呢,咱們去過節。”
徐奈奈遲疑會兒,斂住目中的難過,像是做了什麽重要的決定一般,握住了溫夏良的手,然後重重點了點頭,揚起笑容:“嗯,我們去過節。”
走出醫院,溫夏良提議:“我們要不要去海邊放煙花?”
徐奈奈搖搖頭:“不去了,海邊太遠了。”
“那去新界坐天?我之前問過,今天過節,天要開一整晚。”
徐奈奈還是搖頭:“人太多了,算了。”
溫夏良點點頭,耐心至極地問:“那你有什麽想去的嗎?”
徐奈奈想了想,提議:“去看電影吧。”
溫夏良點頭,拿出手機:“行,你想看什麽?”
徐奈奈看了他一眼,又移開目,下意識地自己的鼻子說:“電影院今天肯定好多人,我……我們去酒店,去私人影院看。”
溫夏良一秒都沒有猶豫,全順著:“行。”
他又開始在網上搜私人影院。
徐奈奈靜靜在一旁看著溫夏良。
要是以往,徐奈奈也不會有任何關於“錢”的想法。
現在,心裏忍不住想,私人影院比看電影可貴多了,但溫夏良都沒有毫猶豫。
他真的是,拿出了百分百的意對好。
卻一直覺得是理所應當。
再不能這樣了。
不該是什麽都由對方來照顧自己。
是要相互付出的。
如果沒能力付出……那至不應該為對方的負擔。
牽過溫夏良的手:“別找了,我帶你去。”
溫夏良很順著,就收起了手機。
……
半小時後,徐奈奈帶著溫夏良來到了一家主題私人影院。
拿到房卡,進房間後,溫夏良看著整個房間玫瑰紅的調,覺有點不對勁。
不止牆壁房頂都是玫瑰紅的,中間還擺著一張圓床,床單上鋪滿了玫瑰花瓣,燈也是極暖極曖昧的調。
溫夏良越看越覺得不太好:“這是影院嗎?怎麽看起來不太正經。”
“當然是影院。”徐奈奈麵不改地打開投影儀,真的放起了電影。
放的是《轟炸珍珠島》。
徐奈奈了鞋子,盤到到床上,眼睛看向幕布:“看電影。”
溫夏良坐到邊,也看向幕布。
電影一開場,幾駕戰鬥機略過天空,然後就開始兩國戰……
溫夏良看了會兒,轉臉看向徐奈奈:“你看這個?”
徐奈奈沒回答。
安靜了幾秒,像是在做什麽準備。
忽然,往溫夏良邊靠了靠,一把圈住了他的腰。
抬起眼,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男生。
桀驁的眉眼,眸子清亮,如夜幕下深譚中倒影的明月。
他是十分朗的長相,不笑的時候自帶威懾,可此時看著的眼神卻溫至極:“怎麽了?是不是想喝東西?”
呼吸相聞之間,徐奈奈鼓起勇氣,直白地開口:“我想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