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清河從此人口中知道了楚瑾瑜的世。
他是南楚皇帝的第五子,母妃則是大梁皇后的親妹妹,可以說,南楚皇帝當初是極楚瑾瑜的母妃,但是,楚瑾瑜的母妃卻在懷著他的時候離開了皇宮逃了出去。
皇帝痛恨的背叛,廣布人手去找,足足用了十年的時間,才找到了楚瑾瑜。
而楚瑾瑜的母妃,在楚瑾瑜五歲的時候已經墮崖死了。
楚瑾瑜流落民間,靠乞討為生,人白眼,過著最下賤的生活,所以,他極為憎恨別人說他是乞丐。
當然,這個世,在他認祖歸宗之后,被抹去了,皇帝為他編造了一個很好的出。
那人簡單帶過,說得不詳細,但是,清河無法想象一個五歲大的孩子,在失去母親之后,靠乞討為生足足五年,是什麼樣的日子。
是母親,不自地把五歲的楚瑾瑜與煊兒聯系在一起,心中疼痛難當,更覺得自己那一句“乞丐”罪大惡極。
欠楚瑾瑜一句真心的對不起。
那人走的時候,對清河道:“等確定了和親的人選,戚貴妃便要對公主下狠手了,公主自己小心點。”
“嗯。”清河應道,雖然是聯盟,但是也只是暫時的,互相利用,戚貴妃不會留下這個后患,死人是最安全的,死人不會說話。
只要死了,這件事,戚貴妃不說,便無人知道。
清河佇立在窗邊,許久都沒能一下子,聽了楚瑾瑜的往事,再想起自己的平生,只覺得對這個世間厭惡至極。
“球球,”清河抱住狼,“惡語傷人六月寒,無論是前生還是前前生,我一直都控制口舌之業,卻想不到,我最終還是犯了這樣的錯誤。”
狼嗚嗚地鳴了兩聲,出舌頭了一下的手背,算是安了。
“哎,和你說有什麼意思呢?你又不懂。”清河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臉上的痘痘已經褪去,戚貴妃所下的毒已經清除。
他默默地幫安排了一切,又做了什麼?甚至不曾關心過他的境。
想到自己的薄,覺得自己和李湘語元肅有什麼分別?都是自私至極的人。
迷迷糊糊地睡去,狼就枕在的手臂上,但是卻沒有睡去,而是靜靜地看著的睡。
清河做了一個噩夢,夢中,是一個五歲的小男孩,他在破陋的家中等著出去送刺繡的娘親回來,娘親出門前答應了他,會給他買。
這一天,是他的生辰。
他想吃,很想吃,想起的味道,他的口水就流了一地。
他等到天黑,娘親沒有回來。
他著肚子等到天亮,一宿沒睡。
第二天一早,隔壁大娘來了,跟他說,山路傾塌,有幾個人掉下了懸崖,有人看見娘親也掉了下去。
他哭著跑出去,看到傾塌的路已經斷裂了,路旁的草叢里,躺著一只油。
他手撿起來,坐在路旁,啃起了,那真好吃啊,他接下來的五年里,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又或許,他這一輩子,再吃不回那種味道了。
那是娘親為他買的最后一只。
娘親死了。
他甚至沒能見到娘親的尸,懸崖太高,府的人說沒辦法下去。
那時候他想,如果懸崖底下,就是娘親的新家,那他也下去吧,閉著眼睛跳下去,就能看見娘親了。
但是他沒有跳,因為鄰居大娘說,人死了之后,就會變鬼魂,守護在最親的人邊。
鄰居大娘準備了些香燭,讓他跪在懸崖邊上喊娘親,喊回來,鄰居大娘說,只有這樣,娘親的魂魄才不至于流離浪,會回來他邊守著他。
他使勁地喊,喊得嚨都啞了,連續兩天都說不出話來。
娘親沒有回來,但是鄰居大娘說已經回來了,只是他看不見,以后會一直守著他邊。
他相信了。
但是他后來又不相信了,因為,他總是被人欺負,總是被人痛打辱罵,他沒飯吃,鄰居大娘給他送飯,卻被男人打得半死,男人很兇很兇,打完鄰居大娘,還去打了他一頓并且把他趕走,不許他再回去,否則還要打。
他不敢回去,怕挨打,他的拳頭打在他的上,很痛很痛。
娘親沒有出來幫他,不過他想,就算娘親來了,也不是他的對手。
于是,他只有離開,沿路乞討,過了一段很凄慘的歲月……
直到有一天,一名穿黑錦袍的男人出現在他面前,跟他說,我帶你去找你爹。
那人帶他去吃飯,他說要吃,他連續啃了三個大,他覺得,以后有好日子過了。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原來乞討過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比他后來的日子更幸福。
清河驚醒,方覺是南柯一夢,夢中形很真實,真實得醒來后口還有微微的疼痛。
了一下子,見狼便躺在懷中呼呼大睡,舒了一口氣,抱起狼放在枕頭上,自己下了地。
門外的小綹聽到靜,推門進來,“公主醒來了?”
“嗯,今日有人來問過我的況嗎?”
“每日醫都過來問問,今日也來了。”小綹道。
“母妃有沒有來過?”
“貴嬪昨日傍晚來過,奴婢安了幾句,便回去了。”
“如今外面的人大概都以為我快死了吧?”清河淡淡地道。
“是的,醫聽了奴婢的陳述,搖搖頭,今日竟連藥都不開就走了。”
小綹頓了一下,問道:“公主,還需要再瞞下去嗎?”
清河問道:“我們搬來文康苑,多天了?”
小綹道:“頭尾算了一下,有十天了。”
“再等兩天。”清河道。
第二日,皇太后宮中一大早便請了醫,說是皇太后子又不適了。
醫前去診斷,發現皇太后發了高熱,并且臉上出現了水痘狀的疙瘩。
因著有懿禮公主得痘癥在前,皇帝十分謹慎,命所有的醫會診,只是會診之后,也沒確診是痘癥,只說皇太后毒,開了幾服清除毒熱的藥。
皇帝下旨,讓長春與孝如前去侍疾。長春公主立刻便應旨前往,但是孝如卻借口要照顧尚貴嬪,不愿意前去。
喜公公親自去請,說皇太后病中想見,讓前去。
尚貴嬪問了皇太后的病,聽聞臉上出了水痘,又問道:“醫怎麼說?是不是被懿禮傳染了?之前懿禮總是去皇太后宮中,該不是被傳染了吧?”
這話尚貴嬪其實是不該問出口的,畢竟,醫沒有確診私下猜度,便已經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但是自恃懷有孕,深得帝寵,竟無所顧忌了。
喜公公如實稟報,“回貴嬪的話,醫并說是痘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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