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臨彆

顧希音道：“早就說要走了，你不用為我擔心。我到哪裡都和你一樣，不會吃虧的。”

許如玉道：“我這顧著跟你訴苦，都冇發現，你九哥呢？”

“走了。”顧希音淡淡道，“他京中有急事，先離開，然後派人接我走。”

許如玉難免出不捨之。

顧希音靈機一，道：“我這房子，想找個人看著。要不你幫我看著吧！也不用非在這裡住，經常來看看就行。”

這樣就是將來和孫家旺再鬨起來，也不至於冇地方可去，也不用被孃家著妥協。

許如玉有幾分不好意思：“我其實敢這麼和他們鬨，就是因為覺得，無論如何你能收留我，我……”

顧希音握著的手：“你這麼想纔是把我當朋友。”

“那這樣，我就不回孃家了！急死那個王八蛋！”

顧希音聽的意思，覺上似乎並冇有一定要和離的意思。

不過在這種男尊卑環境下長大的許如玉，能這麼氣，已經難能可貴。

兩人吃完午飯，孫家旺才狼狽不堪地趕來。

顧希音看著他臉腫得和豬頭一樣，有些想笑。

許如玉的娘也跟著，道：“希音啊，我家那個臭丫頭，是不是躲在你這裡？你讓出來！我打不死，敢把姑爺打這樣！”

孫家旺訥訥地道：“不是，不是如玉打的，是我自己撞的。”

顧希音強忍著笑意。

許如玉站在屋門口，靠著門框，涼涼地道：“就是我打的，怎麼了？孫家旺，你找來乾什麼？和離書帶了嗎？”

孫家旺訕訕地道：“如玉，都是我的錯，我給你認個錯，保證以後絕對不對你手，你就跟我回去吧。”

“回去？回去乾什麼？再被你娘你姐姐一挑唆，等著捱打嗎？”許如玉不饒人，刀子一般鋒利，“我娘要聘禮，我都厚臉皮攔著冇多要，就怕你們家多花錢。你們倒好，真有良心，初二回孃家，我帶塊都要死要活。”

如玉娘顯然不知道有這樣的前因後果，聽完後臉就有些難看，也不幫孫家旺說話了。

孫家旺笨拙舌道：“我的錯，都是我冇本事。我對天發誓，真的冇想打你。就你鬨得太厲害，那麼多人看著，我下不來臺……”

“我鬨得厲害我就該捱打？我長這麼大，我爹孃還冇捨得當那麼多人打我呢！這次你說我鬨得厲害，下次說我飯菜做得不合口，再下次就是直接看我不順眼。反正打人嘛，隨隨便便找個理由就是。”

孫家旺哀求地看著，臉長得紫紅，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那個，昨晚的事，我，我誰都冇說。”

“嗬嗬，冇事，我去說，我敢作敢當。”

“我不是那個意思，如玉啊，我真不是那個意思……”

顧希音把如玉娘拉進屋裡，把外麵讓給夫妻兩人說話。

或許是孫家旺捱了一頓狠揍還能來做小伏低讓許如玉了下來，後者終於鬆口跟他回家。

“給嶽母的節禮，一定補上，一定補上。”

孫家旺不斷對著如玉娘作揖。

而許如玉則拉著顧希音，不捨。

顧希音把鑰匙給了一把，把家裡吃不完的米麪油隻留了許，剩下的都收拾了給，又把剩餘的布料也給了，足足挑了一擔子。

孫家旺看直了眼睛，訥訥道：“這麼多，也是可以換錢的。我們怎麼好意思留……”

顧希音道：“我和如玉是好姐妹。回頭要讓我知道你再欺負，我在京城也能找人收拾你。”

孫家旺忙說不敢。

他是個老實的人，可能缺點就是耳子。

調教男人這件事，長路漫漫。畢竟他在他娘手下長了快二十年，和許如玉還不到二十天。

許如玉看著眼熱的娘，挑了兩塊給，道：“娘，這是我給您補的節禮。”

“怎麼那般小氣……”如玉娘嘟囔著，飛快地從擔子上撈出一塊布，“給你弟弟做件服。”

許如玉想說什麼，孫家旺忙陪笑道：“嶽母看上什麼儘管拿，我們這也是借花獻佛了，嘿嘿……”

許如玉卻道：“我在婆家了委屈，這是我孃家給我撐麵子的東西，我得帶回去讓孫家人看看。我就天天在自家燉魚燉，讓他們聞得到香味吃不到！”

顧希音推了一把，笑嗔道：“刀子，豆腐心。回頭不還得讓你相公給你公婆送？孝敬老人是應該的，但是旁人若要來占便宜，拿就不必客氣了。”

孫家旺低著頭不敢說話。

許如玉紅著眼圈和顧希音告彆，這纔跟著孫家旺，一前一後地回去了。

既然如玉娘知道了要離開的訊息，顧希音就把宴客環節取消了，隻去裡正家送了十兩銀子。

如玉能幫維護房子，但是要確保不被彆人侵占，還得靠裡正。

做完這一切，如釋重負又悵然若失，隻等著十六離開。

中間霍夫人讓柳二來送了一車東西，說是本來年前要來送，但是冇來得及，又邀請上元節進城看燈。

顧希音婉拒了邀請。

這次霍夫人送了不東西來，有一套赤金頭麵，應該要一兩百兩銀子，還送了許多米麪。

顧希音自己也消化不了，讓人捎信給許如玉，讓孫家旺推著獨車來，把東西都運回家。

把頭麵也送給了許如玉。

那金子一看就是老東西，或許是霍夫人陪嫁之，總之有年頭了。

這或許，是給衛五郎姨孃的禮。

頭麵做工古樸，甚至有些糙，但勝在每一件分量都很足，融了可以換不真金白銀。

“自己藏好傍。我猶豫再三，怕給你惹來禍患，但是又擔心你。你藏好了，不到萬不得已，一定不能拿出來，這是用來保命換銀子的東西。”顧希音一再叮囑。

許如玉哭得極慘，“你這是真得不打算再回來了啊！”

“傻如玉，能回來，我自然會回來的，快彆哭了。”

此刻的顧希音完全是為了閨的將來考慮，也料想不到，這套頭麵，將來會給自己幫多大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