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老夫人敘敘地說著這些舊事,李未央表面上認真地聽著,實際上,的心思早已飛出去了很遠。
旁人知道的,不過是表面。皇家,永遠不會做愚蠢的事。當初應國公因為是先帝的開國功臣,再加上他四個兒子都占據了朝中重職,其中一個還握著兩萬兵權,漸漸地就開始囂張跋扈起來,對皇帝也沒那麼恭敬和忠誠了,皇帝要除掉周家,偏偏等了兩年都等不到好的理由,有什麼理由比得上欺君罔上更名正言順呢?永寧公主,或許只是皇家的一個棋子。因為這樁婚姻,賠上了自己的一生,但這樣一來,為皇家做的貢獻,也算是很大了。
“永平公主真是可憐啊,怎麼會嫁給這樣一個男人。”老夫人搖頭歎息。
李未央笑了笑,沒有說話。知道其實永平公主和前駙馬十分恩,駙馬雖然不好,但詩文風流,琴棋書畫皆十分通,更加上溫敦厚,與公主是一對形影不離的伉儷。那些所謂的什麼心狹窄、嫉賢妒能,本是子虛烏有的事。後來駙馬的死,李未央當年曾經聽皇後偶然失言,其實並非是癆病……
“是啊,公主真是太可憐了。”李未央點了點頭,算是回應老夫人的話。
“正因為如此,陛下如今才這樣厚待公主啊,前兩天又把農業寺的五千畝低田給公主做了別院,待會兒你去了,可要好好和公主說話,讓喜歡你,能為公主府的常客,你才能被其他人所接。”
李未央點頭,心裡想到的卻是別的事。
“老夫人,這次的帖子——”
老夫人慢慢笑了:“你大姐正在思過,自然是不能帶來的。”
李未央也笑了,麗的眸子帶著一淡淡的諷刺,李長樂因為救災五策的事到太多的非議,現在最需要在各大場合面,在眾人面前洗刷不好的印象。今天公主宴會,來的都是達貴人,大夫人怎麼肯錯過這樣珍貴的機會。
們母絕對不會甘心被人阻攔,所以,老夫人恐怕失算了。
李敏德靜靜著們,一直沒有說話。今天老夫人本不想帶他來,可是三姐卻說,三夫人去世之後,他總是鬱鬱寡歡,悶悶不樂的,請求老夫人帶他出來散散心,可是他卻知道,事的真相是,三姐不放心把他一個人丟在李家。
難道說,他已經弱到一切都需要三姐保護的地步了嗎?李敏德垂下長長的睫,眸複雜。也許,他該讓三姐知道,他並不像想得那麼弱小,有的時候他忍,不過是不想鋒芒太。
公主府坐落於京都之南,占地約百畝,李未央乘著馬車一路進去,掀開車簾,只看到一路上林木蔥蘢,花草繁茂,樓閣參差,亭臺掩映,公主府裡,仿佛容納了整個春天。
在第一道園門前,馬車終於停下,李未央扶著老夫人下了馬車,然而,一眼便看見大夫人的馬車。而本該在家中靜思己過的李長樂,卻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大夫人的邊,與旁邊的貴婦人寒暄。
老夫人的笑容,一瞬間僵在了臉上。
果然來了!李未央在袖中的手慢慢握,竭力不讓自己流出太多興的緒,輕輕托了托老夫人的手臂,老夫人才反應過來,瞬間黑了臉:“長樂不是還生著病嗎,怎麼跑出來了。”
李未央笑了笑:“大姐此行,必然是得到父親允許的。”
老夫人的臉更加不好看了,李蕭然行事謹慎,聰明穩妥,偏偏對這個兒過於寵,本朝男之防不大,更何況這種場合,往往是貴族男之間變相的相親宴,照這樣子看,那件事——他還沒有徹底死心。
李長樂注意到了什麼,抬眸向這邊過來,正好與李未央的眼神對視。
淡淡的照在李未央上,依舊是素勝雪,宛轉蛾眉,舉手投足間散發著淡淡的冷清。無論什麼時候看見,都是這副沒所謂的模樣,卻偏偏心思奇巧,手段毒辣,李長樂不自地,握了拳頭,臉上卻綻放了春花般的笑容:“三妹。”
李未央笑了笑:“大姐。”
老夫人冷哼一聲,道:“真是不知恥。”
李長樂的臉頓變,笑容像張面,從額頭裂出一道隙,最後擴延到全部,哐啷碎開。
沒想到,經過巫蠱一事,老夫人竟然對憎惡到了這個地步。
老夫人著陡變的神,冷冷一笑,卻也沒多說什麼,揮了揮手,示意大夫人等人跟在自己後。既然來了,就不能當眾趕回去,只是,心裡極為不痛快罷了。
大夫人松了一口氣,就知道,老夫人雖然如今很不喜歡長樂,可們畢竟都是李家的人,在眾人面前,老夫人是不會給們難堪的。當即向李長樂微笑了一下,道:“進去吧。”
李長樂歡喜起來,輕移蓮步跟在大夫人的邊,當然,一路上還是引來無數人側目。李長樂的豔名早就傳遍皇室民間,不人也曾見過,但每見一次,都會如初見時那樣驚若天人。如今只是隨隨便便地站在那裡,便把整個花園都照亮了。只是人們卻也同時注意到了李丞相的三小姐李未央,以一介庶的份被皇帝冊封為安平縣主,就是一件足夠令人驚奇的事了,如今丞相府的老夫人又將特地帶來這樣的宴會,重視的意味不說也很明顯。
魏國夫人和高敏早已到了,看見大夫人連忙過來打招呼,對李未央卻是完全的視而不見。李未央也不在意,目投向整個宴席。這次的宴席正是擺放在天的花園裡,花園裡的鮮花一簇簇,一枝枝,豔態姿,繁花麗,仿若胭脂萬點,占盡春風。花園的中間鋪了塊極大的地毯,毯上繡著芙蓉圖騰和祥雲花紋,除了北首的主席之外,東西各放數張客席,顯然是留給客人們坐的。再看西邊的客席上坐滿了貴夫人和小姐們,東邊的客席上,竟然順序坐著三皇子拓跋真,五皇子拓跋睿,七皇子拓跋玉,還有一個剛滿十一歲的八皇子拓跋聰。
拓跋真坐在東邊第一個客席上,一襲青繡錦華服,面容英,極為引人注目。而拓跋玉則坐在東邊第三個客席之上,戴著高高的玉冠,穿一襲縷有銀的白袍,白袍散發出玉一樣的澤,令得他整個人看上去,十分芒耀眼。兩個人的座位離得不遠,不時笑談幾句,看他們仿佛民間的好兄弟一樣,笑著坐在一起飲酒談,李未央有一種自己在做夢的錯覺。
拓跋真的目,突然投遞了過來,一眼看見豔奪目的李長樂,隨後,不自覺地落在了一素淡藍的李未央上。
丞相府的三夫人剛剛去世,雖然是嬸母,出於尊重,李長樂也不該穿這麼鮮豔的服,相比之下,李未央就要聰明謹慎的多。說真的,拓跋真如今,對李長樂十分的失。鋒芒太不夠聰明,更加不夠忍,這樣的人,真的配站在自己的邊嗎?對自己的幫助又能有多大呢?
而旁邊的五皇子在看見李長樂的時候,眼睛就再也轉不開了,原先他心裡盤算的是,找機會向母妃稟明自己的心意,然後讓父皇將李長樂賜給自己。可是母妃卻告訴他,父皇最近對李長樂惱火的很,這個時候不適合提這些,所以他才必須勉強按捺住。
拓跋玉也注意到了李未央,原先在他的眼裡,這個小丫頭是個很聰明的人,卻也狡黠,如同狐貍一般。可是此刻看到妝容整齊,面帶微笑,更顯得鬢發如墨,似玉,和尋常的大家閨秀無異,他幾乎要懷疑,自己曾經見過的那個在鄉間撒潑害人的小丫頭,與本不是一個人。
李未央站在老夫人邊,睫低垂,在臉上投遞下一片影,角的笑容恰到好,與高調而張揚的李長樂相比,顯得十分溫可親,而且平易近人。
“三姐,我去男賓席。”李敏德遠遠看了一眼,見到自己的堂兄李敏峰早已經到了,正在和人寒暄,盡管他十分厭惡這個人,卻也知道自己必須和他坐在一起。
李未央對著他笑了笑,道:“去吧。”
不把敏德一個人留在李家,不是為了保護他,還是為了讓他一點時間胡思想。
正想到這裡,只聽婢遠遠道:“永寧公主駕到——”
李未央頓時微笑起來,轉頭去,只見長長的回廊那頭,一個子在婢們的擁簇下嫋嫋而來。梳著高高的發髻,別著十對對彩雲簪,儀容端麗,著豪奢,正是永寧公主。可是李未央卻在心底輕輕歎了一口氣。永寧公主如今不過雙十年紀,卻顯得十分憔悴。本該紅潤繃的臉孔在濃重的胭脂下顯現出了一點灰白,皮也浮腫松弛,眉梢眼角竟然都是疲憊厭倦。當然最糟糕的還是那雙眼睛。黑沉沉的,就像在木頭上挖了兩個,如果不是眼珠偶爾地轉幾下,簡直不像個活人。雖然滿頭珠翠,遍綾羅,仍然無法掩飾上的頹敗之氣,給人的覺簡直像是毫無生氣的覺。
跟李未央印象裡的公主,是一模一樣的。
永寧公主由旁一位高挑秀麗的攙扶著,了席,在座的幾位皇子紛紛站起來行禮,這位皇姐,一向是父皇母後的心頭痛,對最是重有加的,他們誰都不敢怠慢。
李未央看著公主微笑著向大家點頭,心中卻為難過。這場宴會,不是要舉辦的吧,只怕是出自皇帝皇後的示意,他們利用了這個兒,心中存著無比的愧疚,所以想要從別的方式上給予足夠的尊榮,每過三月必定舉辦一場宴會,好讓人知道永寧公主被厚待被尊重,可是這樣一來,卻無疑是在永寧的心裡再捅上一刀。
宴會如常舉行。
酒至半酣的時候,永寧公主道:“今日的宴會,多謝各位的賞,父皇早前賜給我一位樂師,琴藝高超,就請為大家奏上一曲吧。”
這時候,眾人就看見一個一,白勝雪,款款地走上來,恭敬地朝貴人們施了一禮,就開始低頭彈奏。的琴音十分的妙,像遊龍一樣緩緩流出,蜿蜒盤旋,仿佛變了繚繞旋轉的音符,舞了一圈之後又緩緩浸大家的,讓人沒辦法不容……
曲子結束好久,眾人才如夢初醒,回味剛才,簡直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皇姐的這位樂師,的確是琴技高超啊!”拓跋真掌稱贊道。
永平公主笑了笑,笑容裡卻著一冷淡。
天真的八皇子拓跋真生得雕玉琢、十分可:“皇姐,讓再彈奏一曲吧!”
永平公主點了點頭,樂師把手指移到琴邊,頓時又有妙的琴聲緩緩流出。這次的琴聲非常的婉轉、溫,變幻人無法捉的,在空中輕盈流轉,若有若無,卻又牢牢地勾住每個人的耳朵,在他們的心上輕緩。
李未央注意到,從始至終,永平公主的臉上都沒有什麼表,甚至於,連一輕松喜悅的神都沒有。
一曲終了,眾人紛紛鼓掌。
拓跋睿勾起畔,道:“今日春正好,在座的小姐們都通樂,不如請們為大家演奏一二?”
永平公主神淡淡的:“是麼,不知諸位小姐們可否願意?”
在座的名門千金們對視一眼,都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若是大家閨秀拋頭面當然很不好,但是這種場合——那就是變相的相親宴會啊,不要說各大豪門的公子,就連皇子們都在座,若是能夠得到他們的青睞,那就是躍上枝頭了,更何況,這種千載難逢的揚名機會,錯過一次可就再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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