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軒見瞞不下去，嘆了口氣，“外公在北涼皇宮里，聽到那些人侮辱天祿，沒忍住了手，不小心挨了兩刀。不過，傷勢已經無大礙，只需細心調養十日。”

　他無法想象，若是將真相盡數告知，葉昭言會如何恐懼。

　他是葉家軍的主心骨，葉氏一族的掌舵人，若是他不行了，這些人又該何去何從？

　葉昭言聽到這番話，果然沒在計較，只是淚水不停落，“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跑出互送的隊伍，就不會發生這些了！”

　有些后悔昨日的決策。

　葉文軒輕咳了一聲，制中的痛苦，盡量平靜道:“昭言，別哭，外公看了難。”

　他不敢告訴這倔強的外孫，即便沒有昨日，這一天遲早也會到來。

　他的目不知不覺又移到了那張臉上，沒想到，葉昭言竟然與清韻的母親有一張極為相似的臉。

　更不曾想過，那時因為不顯貴的份，屢次遭冷眼的清韻，竟然有如此一位傳奇的母親。

　清韻流落天祿之時，只一人，后來與林家相認，才得以勉強安。

　只是，直到逝去，扶歸長大，昭言出世，都未曾有人見過清韻的娘親。

　而昭言，從出生以來的近十四載，從不曾去往他國。

　這驚天巧合，才得以在下被忽略了這麼多年。

　或許，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葉昭言已經掉臉頰的淚水，努力揚起笑容:“外公，我沒哭。”

　葉文軒點點頭，轉移話題道:“昭言，等河西之戰結束，外公便給你找戶好婆家嫁過去。”

　葉昭言怔怔地著他，“外公，究竟發生了什麼？”

　“外公很強迫于你，但是這件事，你一定要答應外公。”葉文軒的神約有了痛苦掙扎。

　若是早些出嫁，說不定就能避開那些帶著謀算計的利益換。

　葉昭言出手了葉文軒皺的眉頭，“外公，昭言不明白，為何如此突然……”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葉文軒握住的手，盡力裝作若無其事，“傻孩子，男婚嫁乃順其自然之理，哪有什麼突不突然的。況且，再過兩個月，你就及笄了，也該考慮婚嫁了，早點嫁出去，外公也放心啊。”

　“更何況……”葉文軒語氣轉哀，“前些時日，陛下宣我覲見之時，有意讓我征討四方，戰場刀劍無眼，若是哪一日遭遇不測，外公看不到你出嫁便去了，豈不憾……”

　葉昭言眼眶一酸，落下淚來，“外公，我......我聽外公的。”

　葉文軒嘆息了聲，拍拍的腦袋。

　……

　葉文軒因為和北涼談妥條件，被北涼派兵一路“護送”前往河西。

　葉正平看著多出來的隊伍，，敏銳地察覺到了異常。

　這天，二人騎著駿馬跟在先鋒隊伍末尾，遙遠眺錦都方向，眸子里著一片灰暗。

　葉正平忍不住問道:“父親，我們天祿真的要與北涼共取河西嗎？”

　“此事，我尚未確定。”葉文軒輕聲嘆息，眼中閃過一掙扎。

　他一直在盡力找出破除困局的辦法，已經送了十幾封飛鴿傳信往錦都去了，至今都渺無音訊。

　“既然不確定，父親為何要做這樣的決定？”

　葉文軒沒有回答。

　“父親可知北涼皇室此舉的野心？”

　“自然。他們雖然沒有明說，但我能覺到，北涼想吞并天祿。”葉文軒緩緩地道，“他們是想借助這次河西之戰，削弱天祿的力量，然后再趁機奪取河西的控制權，這樣一來，天祿北境的突破口就打開了。”

　他的語氣有幾分悲涼的意味，聽得葉正平心中一，那話中的無力，他已經許久沒有從葉文軒上過了。

　“父親之所以答應他們的要求，莫非是因為北涼皇室威脅我們葉家……”

　這是葉正平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了。

　葉文軒沒有直視他的雙眼，“父親不想欺騙你，如今形勢危急，所有的妥協都是不得已而為之。。”

　“所以這幾日送去錦都的傳信都是為了……”葉正平恍然大悟。

　葉文軒沉重地點了點頭，“若是陛下不愿意相信葉家，我們天祿便會為北涼王的囊中之，只要北涼從中作梗，我們本就無力阻止。”

　葉正平聽完他的話，沉默不語，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神。

　“父親，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我們必須盡快拿到河西的控制權。”葉文軒鄭重道，隨即轉上了馬背，“這一仗，我們必須贏。正平，這一戰，為父需要你。”

　葉正平沉默良久，他從葉文軒的神里，已經讀出了一切。

　葉文軒對外宣稱傷勢不久便會治愈，只有他知道，即便軍醫日日調理，葉文軒的狀態也沒有變好的態勢。

　但是無論如何，葉文軒都未曾吐真相，他只得打起神，替他看顧起葉家軍。

　“我明白了。”葉正平深吸口氣，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行軍到第三日傍晚，他們便抵達了河西邊陲的一座大山附近。

　這座大山名“清泉山”，據說這里的清泉，匯聚整個河西河水，是河西最為富饒之。

　而其中泉水，乃是當初河西王在江南建造清泉縣的時候，命工匠從清泉引了溪流，從清泉流出，最終形的這座清泉山。

　清泉山的名字雖然俗氣，卻是一風景秀麗之地，周圍綠樹蔭、花團錦簇，山峰間還有溪流潺潺流淌而下。

　一路急趕路的葉文軒竟也命眾軍在此駐扎休整，不知道是不是被這景吸引。

　葉昭言一路繃的神經在此刻稍微松懈，坐在馬背上，看著周圍的景致，眉宇間的郁散去了許多。

　若是戰事平息，一定要將此的風景好好畫下來，帶回去給娘親看。

　葉昭言的目不飄向遠遙不可及的錦都。

　到那時，還有心再回來看嗎？

　想到即將發的戰事，懷中的兵書不由一，眼中閃過堅毅之。

　是葉家的嫡，葉家的榮辱，責無旁貸。

　“昭言，你怎麼啦？”葉正平轉過，正瞧見葉昭言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關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