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過了不久,便是郭惠妃回齊國公府省親。在向越西皇帝稟報了省親的事宜之後,齊國公府終於迎回了郭惠妃。郭夫人親自陪著惠妃進了門,只見到國公府的花園被一汪湖泊分了園和外園,中間鋪著麗的花木和甬道,雖然沒有明確的界限,外卻很分明。
這是一個十分晴朗的天氣,郭惠妃走到涼亭,不停了下來。郭夫人見如此,便吩咐人安排了果品,道:“咱們在這裡先坐一坐吧。”
涼亭不遠,便是麗的湖泊,湖水在下熠熠閃。李未央靜靜陪在一旁,只是微笑。郭惠妃看了一眼郭府的環境,心顯得十分的愉快,笑道:“大**,記得我走的時候,這園子就是這樣,現在我回來,它還是這樣,幾乎都沒有發生什麼變化呢!”
郭夫人微微一笑道:“園子雖然沒有大變化,可是孩子們都長大了呢,你走的時候還是個小姑娘,可現在連靜王殿下也是個英氣人的青年了。”
郭惠妃看了一眼坐在旁邊英俊拔的靜王元英,淡淡一笑道:“是啊,如梭,一眨眼的功夫,我的鬢間已生出了華發。”
郭夫人卻並不這樣看,只是輕聲道:“只要能看到孩子平安的長大,便是我們老一些,勞一些也是無所謂的,娘娘說是不是?”
郭惠妃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李未央,心中不免想起曾在宮中聽到的那些傳言,有心在此刻說幾句,但看在周圍的人這麼多,便忍住了心中的話,只是說道:“府中可還好嗎?”
郭夫人笑道:“公主聽說您要回來,可開心得不得了,說是要親自布置宴席,呆會兒要給您一個驚喜呢,這不,現在就攔著我不讓你進廳,不知在做些什麼。”
郭惠妃笑了笑,總算明白為什麼現在還沒有見到陳留公主的原因,心中十分的想念母親,可是陳留公主這樣說了,也只好繼續在涼亭坐著。郭夫人看出郭惠妃似乎有話要說,想了想,揮退了後的婢,這才輕聲道:“娘娘,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言。”
惠妃沒想到郭夫人這樣的直接,便道:“我在宮中聽說了**、郭騰兩兄弟的事,還聽聞清平侯夫人甚至上門大鬧了一場,可有此事?”郭惠妃雖然人在宮中,可是耳目眾多,更何況清平侯夫人上門大鬧的事,這附近怕不是沒有人知道的。那清平侯夫人子潑辣,個更是囂張,從這裡離開之後,便開始四宣揚,說齊國公郭素是如何**自己的一雙兄長,又是如何怠慢這個姐姐,雖然眾人都知道此事怪不得齊國公,可是日子久了,難免生出些流言蜚語來。
郭夫人心頭惱怒,可是礙於對方是夫君的長姐,不能作為,聽到郭惠妃主提起這件事,便歎了一口氣道:“若是能夠像貴妃娘娘這樣通達理,事也就好辦的多了!”
惠妃微微一笑道:“和我並非同母所生,當然不是一條心,只不過如此刁蠻無理,也真是世所罕見了,希母親不要為傷心才是。”
郭夫人卻不以為然道:“公主雖然面上沒有說什麼,心裡怎麼會不傷心呢?那是一手帶大的孩子,沖了進來連看都不看一眼,一個勁兒的指責自己的弟弟,也不想想當初是誰得我們無路可走,又是誰一心想要陷害我的嘉兒,這樣是非不分,黑白顛倒,我們又能說什麼呢,總不能去和一個潑婦計較。”
郭惠妃點了點頭道:“你能這樣想是最好,其實,清平侯夫人倒是不足為懼,我覺得臨安公主才是個大麻煩!”
郭夫人聞言,輕輕地皺起了眉頭,道:“前些日子,我聽說臨安公主特地進宮見裴皇後,卻不知道都說了些什麼,出宮的時候,面十分的難看,從那天開始,就關閉了公主府的大門,閉門不出了,也不知道背地裡在打什麼鬼主意!”
郭惠妃顯然也為這件事憂心忡忡,道:“如今看來,這件事怕是不能善了,你們還是要想一個萬全之策才是!”
郭夫人為難道:“畢竟是一國的公主,再怎麼過分,我們也得忍讓著。”
郭惠妃卻搖了搖頭道:“不是你們忍讓就能夠解決,臨安公主為了那個男人恬不知恥的跪在宮門口,早已是人盡皆知的事,想也知道,會怎麼對付嘉兒了,這些日子,嘉兒還是呆在府中不要出門,免得惹出什麼禍事來。”
李未央聞言,淡淡一笑道:“娘娘,怕是我即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是會有人找上門來。再者說,清平侯夫人突然上門挑釁,又在外面傳播那些謠言,臨安公主卻一反常態閉門不出,這兩人的行為實在是奇怪得很,娘娘不這麼覺得嗎?”
郭惠妃聞言卻是一愣,和郭夫人對視一眼,立刻就察覺了不同尋常之,想了想道:“你是說……”
此刻,一直坐在一旁沒有說話的元英目中含著一冷淡的笑,慢慢地道:“母妃,嘉兒是說,恐怕這臨安公主已經和清平侯夫人結了一線,一個在暗,一個在明,一個在外,一個在,都對咱們虎視眈眈。”
郭惠妃面上掠過一驚怒:“難不他們還想怎樣?要嘉兒去抵命嗎?!”
元英看了李未央一眼,微笑道:“恐怕的確如此。”可是,他從李未央的面上,卻看不到毫的驚慌失措。
郭惠妃想了想,突然轉過頭看向郭夫人道:“若真是如此,那溫歌和澄兒的婚事,還是想法子推了吧。”
李未央聽到這裡,卻是眉心一跳,同時看向了郭夫人。
郭夫人皺起了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卻是沒有說話,元英見到李未央一副驚訝的模樣,笑道:“怎麼?表妹還沒有聽說嗎?其實清平侯的小姐,和你三哥可是早有婚約在先的。”
李未央聽到這裡也不免微微詫異:“噢?真有此事嗎?母親為什麼沒有向我提起呢?”
郭夫人聞言歎了一口氣道:“想當初你父親在戰場被那清平侯救了一命,溫崢嶸便提出將他的兒溫歌,嫁給你三哥郭澄,你父親一時心也就答應了,當初清平侯夫人也沒有和咱們府上鬧得那麼僵,原本是想兩家結親,化幹戈為玉帛,卻沒有想到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這個幹戈實在不可能化解了,若是再娶了溫家的兒,恐怕……”
郭夫人的臉上出現一雲,李未央很明白的意思,清平侯夫人對齊國公府恨到了極致,若是把兒嫁進來,恐怕郭府真是要永無寧日了!想了想道:“母親不必擔心,如此憎恨咱們府上,必定不會把兒嫁過來的。”
郭夫人搖了搖頭道:“你還不了解,這個人最是刁鑽無禮,認準的事,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一共有三個兒,每一個的婚事都是一手做主,若是鐵了心把兒嫁進來,必定有所圖謀!娶一個兒媳婦,一不小心,就要壞咱們九代人!真是得不償失!”
李未央笑了,在越西的民間常常有人說:娶一個不賢的兒媳份兒會禍害人的九代,這話誇張了些,倒也是可以理解的。想也知道,如果溫歌小姐進了門,必定幫著娘興風作浪,郭府當然沒有好日子過。
元英笑道:“如果舅母不願承認這門婚事,找個理由推卻,也不是不行呀。”
郭惠妃輕聲斥道:“你懂什麼?這門婚事既然是兩家早就定下的,無緣無故退婚,你將齊國公府置於何地呢?清平侯雖然為人不錯,卻也不是那麼容易說話的!更何況,我那長姐,子暴躁,冷酷無,又極為刁鑽,你若是無緣無故退了兒的婚事,讓兒無可嫁,這不是仇上加仇嗎?”
李未央聽郭惠妃說到這裡,見到眾人已是愁腸百結,不由笑道:“母親還是聽聽三哥的意思吧。”
郭夫人搖了搖手道:“你那個三哥啊,一提起此事跑得比兔子還快,可見是不願意迎娶的。”
李未央歎了一口氣道:“也許溫小姐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壞,不會幫著清平侯夫人作惡,畢竟嫁過來,這郭府就是日後的依靠了,若真的是個聰明的子,應當知道該怎麼選擇……”
的話說了一半,卻看到婢迎了上來:“惠妃娘娘,夫人,公主殿下已經準備好了一切,請娘娘就席。”
郭惠妃和眾人聽到這裡,便站了起來,郭夫人拍了拍李未央的手道:“那些不高興的事兒咱們就別提了,今天咱們要開開心心的才行啊。”說著一手挽著郭惠妃,一手拉著李未央便向堂走去。元英微笑著,大步跟在了們後。
廳之上,陳留公主早已布置了滿滿一桌子的菜,郭惠妃看著滿桌子的菜,眼中淚閃,上前向陳留公主跪下道:“母親!”
陳留公主親自將郭惠妃攙扶起來:“傻孩子,快起來吧,我已經將你以前住的院子重新打理過了,可一定要留下來多住幾日!”
郭惠妃笑道:“我已經向陛下稟報,要在郭府小住幾日,母親放心便是。”
這時候郭惠妃的行裝早就搬了過來,陳留公主便吩咐邊得力的丫鬟去安頓好,郭惠妃便扶著陳留公主,聽著嘮嘮叨叨地吩咐些事,母二人共天倫之樂。郭夫人也站在一旁,不時勸們兩句。
陳留公主坐在席上,只一雙眼睛不斷地看著自己的兒,眼睛裡的淚不要流出來,連忙去道:“我也有了些年紀,如今是太激才會如此失態,你們不必管我,好好吃飯就是。”
郭惠妃擔心陳留公主太過激,忙道:“母親,我送你回去休息吧,不要為了兒這樣辛苦。”
陳留公主搖了搖頭道:“我好不容易布置了這一桌菜,你要吃下,我心裡才放心啊!”
齊國公已經微笑起來,道:“惠妃娘娘,這些菜都是公主殿下親自為您做的。”郭家三兄弟更是笑容滿面,郭導道:“娘娘,我也幫了忙啊!”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一般。
郭惠妃微微一愣,沒有想到,陳留公主到了這個年紀,還親自下廚為做了這樣一桌飯菜。在宮中,的全是錦華服,珍饈食。可在那裡,人心都是冷的,東西再好,用起來也沒有毫的快樂。可是在郭家,一桌尋常的菜,滿座都是家人,的心中才覺到了欣。握住陳留公主的手,幾乎要落下淚來:“母親!兒不孝!不能常常侍奉左右,共天倫。”
陳留公主去了淚,輕輕地拍了拍的手說:“傻孩子,瞧你說的這些話,會被孩子們笑話的。”
元英笑道:“外祖母,母妃這是高興,我可好久沒見如此開心了,再者,這一家都是自己人,還怕話傳出去嗎?”
齊國公點了點頭道:“靜王說的是,母親不必擔心,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了,誰也不會笑話妹妹的。”這時,他已經不再稱呼郭惠妃為娘娘,而是“妹妹”足可見兩人的十分要好。
李未央看在眼裡,卻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二十年之中,郭惠妃一共回來三次,每一次只能住上短短三天,這對於母來說,便是長久的分離。宮中的榮華富貴算得了什麼呢?能補償這樣的天倫之樂嗎?微笑著,親自上去為郭惠妃布菜,郭惠妃看了一眼,微笑道:“嘉兒是個十分懂事的孩子,我真心羨慕大**。”
郭夫人笑了笑道:“我才要羨慕你,有靜王這樣文武雙全的兒子,不像我那些皮猴一個比一個心,實在是沒法治!”
郭導了起來:“母親!娘娘難得回來,你怎麼能在面前掀我們的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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