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溫度，過膝蓋，直心底。

紅紹也跟著跪在一邊。

天本就暗，風又冷，一刮過來，像是刀子一樣，一刀一刀，割著皮。

而白向菁一臉淡漠，脊背繃直，還是不是到丞相家宰的奚落。

“我說楚王妃，您也趕早點回去歇著吧，您就算是跪一晚上，丞相也沒時間來見您的。”

小家宰裹了裹上的棉服，幾分瞧不起的眸。

跪？

這也是白費力氣。

人哼笑一聲，迎著那道刺目的。

“他會來見的。”

沈家人，真是太了解！

從小跟沈閔純一同長大，沈閔純前幾日到自己那麼大的屈辱，甘心能在自己面前低頭麼？

即便丞相不見，沈閔純也會來的。

來看屈辱模樣，看求饒的樣子。

想到被弄死在湖里的兔子，一陣心寒。

“哼，那就等著吧，不過也別怪小的沒提醒您，”家宰實在是無聊，“不過跪上那麼幾天，說不定宰相會可憐可憐你，見見你。”

白向菁心中暗自輕嘲，著那頭頂刺目落下的一片，寒眸中毫無波瀾。

慶王早已經進去了。

跪在這地上一會兒，就聽到不遠一陣窸窣聲音由遠及近。

真是一說曹，曹就到了。

慶王妃下轎的時候，有下人打著火折子照。

一下來就看到了那抹悉的背影。

“八嫂，”沈閔純幾分虛弱，被下人攙扶著，了之前的囂張氣焰，卻故意的喊一聲。

瞧瞧，這是那個滿驕傲的白向菁？

卻是制住了心底的諷刺，“跪著傷子，八嫂還是起來吧。”

一雙繡花鞋掃過臺階，一階又是一階，踏了上去。

“楚王，他進了縣衙。”

白向菁角囁嚅，話說出口，就看到那雙繡鞋停頓了一下。

沈閔純虛虛的又被攙扶著，出口的話，字字，冰冷如針。

“八嫂教會了我一件事，”即便是聽到了楚王那敏的字眼，再沒看一眼后子，“別人的東西，不能惦記，就算是惦記了，未必也有好結果。”

“你說的，極是，”白向菁笑了，不免自嘲，“念在你我一聲八嫂份上，能不救救楚王。”

低頭了。

迎來的，卻還是那話里帶著的刺兒。

“您高看了我，我不過是慶王的王妃，一個小小的妃子，能有什麼本事。”

沈閔純已經踏上最后一個臺階，看到家宰把門推開，恭敬的迎接沈家千金。

白向菁卻如釋笑了，“跟我想的一樣。”

“既然慶王妃選擇了袖手旁觀，那真誠希你不要圈這渾水之中。”

“有一句話我沒說完，”沈閔純卻是反應平平淡淡，扯了下角的笑，回頭看了眼。

“我惦記了卻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嘭”的一聲，門就被關上了。

白向菁心沉沉的，最怕就是沈閔純會在當中摻和一腳。

丞相府高門閉，甩了甩袖子，撲了撲膝蓋上的灰，抿了下角。

“走吧。”

大紅的燈籠，喜慶的火，照的一清傲骨。

去丞相府這一趟，對于求人這種事，算是徹底斷了念頭。

慶王不多時就趕過來，他垂頭喪氣的，顯然就是遭到了拒絕。

沒想到本是一臉焦灼的白向菁從回來后，反倒是平靜了許多，角的笑意溢出。

慶王呆了呆，一臉迷看著楚王妃。

“八嫂莫不是想到好的對策了？”

頷首，“有個方法，可以一試。”

“什麼方法？”

慶王迷不解。

就見青蔥玉指輕輕抬起，沾染了一片耀眼的豆蔻。

輕巧搭在玉瓷小瓶的手，襯的凝脂般的更白幾分。

白向菁微笑的看著慶王。

只是角上翹的弧度更大，“給楚王，下毒——”

慶王心中一陣寒涼。

他幾乎不可思議抬眼看楚王妃。

“八嫂……八哥對您不薄啊！”

可是您為何要置他于死地！

這句話他忍了又忍，沒說出口，只是心中暗暗為楚王一把汗。

“既然有人想要讓楚王死，那我就順了他的意思，正好，我早就把和離書擬好了，等到皇上回來了，一同呈上便是。”

說話淡淡的，平平的。

只是垂了下睫，擋去了眼底所有神。

慶王不能理解，揪一團的心為八哥抱不平，“楚王妃這是早就想要跟楚王和離了吧！”

白向菁掃過去一眼，看他又急又氣的樣子，倒是沒多說話。

慶王人傻，只是看到了表面。

罷了，這事，不說也罷了。

“是又怎麼樣，九弟，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若是想要救楚王，就不要管我所作所為。”

慶王有些失的搖搖頭，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子。

這不是他八嫂。

“非要這麼絕麼？”

“一日夫妻百日恩，八嫂，我看錯你了。”

慶王扭頭，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