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黑的土地，偶爾會傳來一兩聲哀嚎，池君兮看著一路過來的慘狀忍不住滴下淚來。祁無雙不敢給這些哀嚎的難民食。一來他們人所帶的糧食不足，二來難民太多了撒一點東西就會引起那些人的爭搶最后的傷亡可能會更大。世，這人如草芥，誰也顧不得誰。

池君兮嘆息一聲，眼中全是茫然的慌張，他不是池君煜也不是池君墨。從小到大他都是跟著師父浪跡江湖的，戰局，政局他永遠都是一知半解的，可是現在他看著滿目的焦土下定了一個決心：“師父，我想回去，我想救人。”

池君兮想救人，可救一人與救千人救萬人的形不一樣，為俠者窮盡一生只能救一方百姓，為將者，征戰四方守土安邦。他雖說戰事通可是在如今的勢下他未必不能全了他的愿。

祁無雙看著他的徒弟嘆息一聲，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他也希他的徒弟能為一代豪俠可是他的出生限定了他的未來。他可以是戰將，可以是閑王，獨獨不能是俠客。祁無雙想到了簫卿的吩咐手心下意識地抓了腰帶邊的錦囊，他不想自己的徒弟不了自己的后塵辜負了那子的心意。

祁無雙按耐住他自己的愧疚，啞著的嗓音還有一些抖，他說：“這麼多人是救不來的，你沒有能力改變大局。”

“師父？”池君兮聽到祁無雙這樣說有一些震驚了，為何一直教導自己與人為善的師父會說出這樣的話語？他看著祁無雙那腰帶上的錦囊有了些許明白，在祁無雙眼中或許蘇如是的東西比一些堅持的原則還要重要。池君兮笑了，不同啊，他畢竟是池家子孫，守護這一方土地是他的責任不是麼？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簫卿呢？他如果知道你拋了會采取什麼樣的措施，那個人絕對不會任由胡族胡來。”祁無雙嚴肅的說，“你摻和進去只會給添。”

“你為什麼這麼相信簫卿，他就算是有大才也不過是一個人。”池君兮的聲音有一些激。

祁無雙聽到這話直接甩了池君兮一個拳頭：“一個人比你們這一班池家子孫都要強，我不是信任簫卿，我是信任你老子。”

池君兮聽到這話愣了，這又與他死去的父皇有什麼關系？一個死人難道還能預測二十年后的事不？祁無雙看出了池君兮的疑，他冷笑一聲：“枉你父皇聰明一世，生出的一窩崽子沒有一個是聰明的，現在想來他最大的悲劇不是死了心上人而是生了你們這一群沒腦子的蠢豬。簡而改之，簫卿現在手頭上的人就是你父親的舊部，懂了沒有。”

池君兮聽到這話只覺得奇怪，池風璉的舊部為何會給一個東晉子？簫卿已經明顯表示只會為東晉考慮的。看著池君兮不信任的目祁無雙沒好氣地說：“你難道忘了簫卿的母親是誰了？還有簫卿就算要謀劃整個北梁，選擇的也似乎從上層屠戮而不是從下層手。”

池君兮還是不相信：“就算師父你說的有理，那麼你能告訴我為何胡族還會扣關麼？出云十三鎮...”

“出云十三鎮早就被池君煜放棄，池君墨也是擺明了不想要了，不然不會選擇出這麼大的口子。”祁無雙沒好氣地說，“我倒是可憐你父皇，一生英明全被你們這群豬腦子敗了。你且看著簫卿是如何挽救，你以為你的手腕比得上東晉的金蛇麼？”

“師父，莫要顧左右而言他，你且告訴我簫卿接下來會如何做？”池君兮抓住了祁無雙的手死死地扣住了他的脈門。

祁無雙見自己掙不得只好苦笑著說：“你這個傻子啊如果簫卿真的放任胡族進中原腹地為何要去端了人家的老撾。這是要得胡族滅族啊，這你難道看不出來麼？”

池君兮沉默不語，他自然是看得出來，可是這些人呢？這些人就白白地被犧牲了不？池君兮現在想的是救一人，在多救一人，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

祁無雙看著自己從小帶到大的傻小子忍不住搖頭了，聰明是聰明，可惜了也是一個心的傻子。凡事都要付出代價才有他想要的東西不是麼，如今的局勢雖然限額可也不是不可扭轉的，如果任由池君兮腦門子一熱鉆進去那麼簫卿的布局就真的要被打了。

祁無雙輕聲說：“小子，你不小了，該懂事了。你跟我走過了那麼多地方，也算吃了不苦，你也經歷了不。可以說你對底下人的了解比你任何一個皇兄都強，但是你只看到一個片面，你看不到總，簫卿一定會辦好的。”

“你就這麼相信？”池君兮又問了一句，“就因為手中握有我父親的舊部？”

“還有一層原因，胡族惹了赫連姒。那個人是不會讓這個種族繼續存在下去了。”祁無雙的聲音懇切，“小子，清醒一點吧，胡族沒有多時辰了。”

池君兮垂下了腦袋，他也松開了手。祁無雙朝著百寶閣的人使了一個眼，知子莫若父，他雖說不是池君兮的父親可是也與父親沒有什麼差別。當初池風璉將這個兒子給他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小娃娃是他一生都擺不了的麻煩了。

池君兮看著一臉沉默的祁無雙，祁無雙也看著池君兮，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種無奈。祁無雙理解池君兮，男兒本來就該有義薄云天的豪氣，可是付出的代價不也是慘重的麼？作為一個長者，他希看到年郎朝氣蓬的模樣，因為那是希，可是作為一個父親，他真不希池君兮堅持這件事。祁無雙抬起手來拍了拍池君兮的肩，在借錯過的時候他還是妥協：“小子，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老子替你扛著。”

懷遠一帶還是以往的模樣，大糧倉獨有的富饒，年味也是十足的，只不過軍營那邊倒是傳來了池君墨的一陣喝罵聲。

“囚虎關破了，李欣這個家伙干什麼吃的。”池君墨在大帳之中發著火，“簡直就是蠢貨，驕兵必敗，驕兵必敗，我說過了多次。”

底下的將軍們被訓斥地瑟瑟發抖可是依舊不敢多說話了，琴看著那些人角輕輕勾起了一抹笑容。當初囚虎關的守將本來就不推薦李進，這家伙的本事不小，可是經歷多了他也飄了，有這樣的敗仗雖說讓人惋惜可是仔細一想卻覺得有可原。

池君墨朝著守將好生發了一通火并將之前的紕一個一個數落出來，不人都吃了掛落被池君墨直接罵走了。琴看著那些人灰頭土臉地走出去，連忙按下了角恭敬地說：“王爺，外頭有一故人尋訪。”

“故人？”池君墨笑了，“也不知道是哪位故人。”

“是我，三哥好久不見了。”池君兮直接掀開了簾子，他逆著朝池君墨走來，一時間池君墨都看不清楚他的樣子了。不過待到簾子落下，池君墨才仔細端詳著池君兮的模樣，神有一些憔悴看況是趕路的緣故，不過神不錯。從他那周打扮就知道這家伙看著有些狼狽生活用度上可是比自己強多了，他這個主將每日忙起來可是一天只有一頓飯的空余時間呢。

“怎麼，幫大哥來勸降我？”池君墨一臉懷疑地看著池君兮。

池君兮聽著這話搖了搖頭：“我想向三哥借兵誅殺胡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