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審訊室的單向玻璃,蘇綻將牧劍飛所有的焦躁不安盡收眼底。
他現在才十三歲,還不是日后那個在江湖上爬滾打老油條的飛哥,平時調皮跳,還都是在一個皮小子的范圍,就算是打架,也只是挨老師一頓批評,挨老爸一頓揍,再隨便糊弄糊弄的湊出個幾千字的檢查。
他這年紀,對這個地方知道的不多,但也知道這里是進不得的,進來了,就意味著犯了罪,犯罪了,和差生還有著很大的區別。
蘇綻的心很復雜,看著牧劍飛,總覺得這個人應該是日后和共同進退,同生共死,為遮風擋雨的那個人,潛意識里會把他當一個年人來看待,可是,現實中,這個人所有的表現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
他會講義氣,朋好友不問來歷,誰對他好一點,他就掏心掏肺的對人家,還沒有完整的明辨是非的能力。
其實,就算是有完整的明辨是非的能力又能怎麼樣?以年人的眼看問題,來判定什麼人能為朋友,什麼人不能為朋友,自己呢,明明知道應該和修丞謹劃清界限,現在不還是一天一天屁顛屁顛的坐人家車上下學,讓人家補習功課,甚至還做出了一份什麼見鬼的學習計劃表。
現實是什麼?
現實就是一次一次對你甩掌,告訴你,你的認知是錯誤的。
蘇綻清了一下嚨,了有些發酸的鼻頭。
刁德一還在纏著警察一個勁的跟人家保證,他的學生是好孩子,不會做出那麼糊涂的事。
原來刁文只是刁文,他本沒有刁德一險毒辣,冷酷無。他心中對差生的觀念也不像是們曾經以為的那樣,放任不管,任他們自甘墮落。
黃和屈子正被翻來覆去的審問,仍然一口咬定是牧劍飛指使放火的,同時也圍繞著這兩個人和牧劍飛的關系展開調查。
蘇綻等人被請了出來,牧劍飛的嫌疑沒洗刷干凈之前,是不能放人的。
刁德一和蘇綻都不能留在這。
里面的人蘇綻認識,陳嬸看著蘇綻言又止,能看出來,在懷疑這件事是蘇綻招的禍,只是經歷了上次的事,學會了在事的真相沒有水落石出之前,閉。
連素梅就沒那麼客氣了。
一出派出所的大門就發了脾氣:“蘇綻,我求求你,朋友能不能多想想,別什麼樣的小混混都當做是朋友,是哥們,房子著火了,家都燒沒了,你一拍屁去你媽那里住大房子了,我們還沒地方住呢,吃穿用度都要花錢買,可咱們家哪有錢?你能不能別惹禍了?啊,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這件事和我沒關系。”蘇綻冷冷的道。
里面的三個人都認識,甚至和其中的兩個人有過節,可是黃和屈子恐怕就是到今天為止也不知道家在哪里住。
至于牧劍飛,當然不會去家放火,這一點還是可以肯定的。
想到自己才嫁過來幾天,就沒過過一天順心的日子,現在,連家都燒沒了,可罪魁禍首的蘇綻偏偏一副沒事人一樣的站在這里,連素梅心頭的怒火就像是沾了火藥一樣,“嘭”的一下就燒了起來,歇斯底里的喊道:
“和你沒關系,和誰有關系,里面的人……”
蘇建國用手堵著了的,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的牌子,沉聲道:“別在這里胡說八道,蘇綻說了和沒關系就是沒關系。”
“唔……唔……”
連素梅張牙舞爪的想要掙蘇建國的桎梏。
蘇建國讓蘇綻趕走:“蘇綻,你先回你媽那里,別的什麼都不用管,也不用擔心你那個同學。”
陳叔也道:“就是,蘇綻,事如果不是他做的,人家也會還給他一個清白的。”
自從兒子出了事之后,陳叔沒和這些人打道,知道他們凡事都講證據,調查取證有多麼的公正嚴明。
刁德一看了看被蘇建國半摟在連素梅,似乎是了角,心中嘆,蘇綻這樣和水白菜一樣的格很有可能和的家庭環境有關系。
蘇綻點頭道:“爸,那我回去了。”
“你自己小心點。”蘇建國不放心的叮囑一句:“別再路上閑逛,趕回去。”
蘇綻點頭答應著將牧劍飛的自行車推過來,看了一眼蘇建國和連素梅的造型,強忍住角的,道:“爸,你們也早點回去吧,別太晚了。老師,陳叔,再見。”
“蘇綻,車!”
一直不作聲的陳嬸忽然開口,蘇綻聽到后傳來的聲音回頭一看,嚇了一跳,黑的轎車就停在了的邊,幾乎是著的自行車停下的。
車窗搖下來,出一張冰冷如玉的面孔:“自行車放回去。”
“修丞謹?”
蘇綻驚訝的著他。
對方轉過頭來,卻直接略過,看向不遠還鉗制著連素梅的蘇建國,禮貌的打了招呼:“叔叔,您好。”
蘇建國下意識的放開懷中的連素梅,淡淡的點了點頭:“你好,來接蘇綻,麻煩你了。”
“不要。”
年冰冷的目劃到正要開口罵的連素梅的臉上,像是一把開了封的匕首一樣在的臉上游走。
連素梅噤了聲,驚恐的盯著他。
他看了一眼陳叔陳嬸,又看了看旁邊的刁德一,對著對方點了點頭,道:“刁老師,您好。”
“你好。”
這人一出現,刁德一就明白他是誰了,只是沒想到對方會認識自己。
“把牧劍飛的自行車放回去。”
修丞謹又重復了一遍。
蘇綻聽出了他語氣里已經有了發怒的跡象,嘟囔了一句:“丫管的真寬。”
話雖然是這樣說,還是慫慫的將自行車推回了派出所院里,又進去跟之前問話的小警帽打了招呼,告訴他門外停著的是牧劍飛的自行車,得到對方的保證之后,才出來。
蘇綻再一次和蘇建國等人打了招呼,打開后座的門,坐了進去,隔著車窗玻璃看向車外的幾個人,目下意思的就落在了陳嬸的上。
穿著昨天一直穿著的服,上臟兮兮的,整個人也是萎靡不神的狀態,臉上瘦的已經了像,眼底一片青黑。
蘇綻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回想起來了方才躲車的景。
“修丞謹……”
“不要和我說話。”駕駛座上的人冰冷的打斷了,沉聲道:“我現在想掐死你,你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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