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瞧見男人來了，就去后廚把熱騰騰的早膳端過去。

“這位爺。”小二笑著把早膳放在桌前，彎說道：“姑娘怕這粥冷了，刻意讓小的等您起來了再把熱粥端出來呢。”

看出來了，他們是一對兒。昨夜就是這位爺，抱著懷里的姑娘上一間房里睡覺的。于是就想討好著些。

程菀嫌小二多，只不過是習慣的而已。

坐下來，慢條斯理的用了粥。秦懷景淡淡瞟了一眼趙宴，“趙大人方才說了些什麼，本王尚且不曾見到菀菀笑容，方才竟引得了笑。”

自從阿沅死后，只有怒意的臉容對著他。

被質問的趙宴有些遲疑，正想解釋兩句。程菀打斷了，吃完粥起，“沒有什麼。我與誰說話，是我的自由。你似乎干涉不到。”

轉就出了酒家，在外頭的馬車前等著。趙宴也正好用完了粥，禮了一下失陪。出去了。

最后，只剩下秦懷景一人用早膳。

黑影瞧著，心頭一抹心疼，喚道：“主子……”

以往的主子，居高臨下，權傾朝野，殺伐果斷。從來不拘泥于兒長。如今卻是為了姑娘，變得如此。

倒有些埋怨了，黑影寧可姑娘沒出現過。只希曾經的主子能夠回來。

秦懷景淡淡的用膳，一言不發。

外頭的馬車前，程菀鄭重的對趙宴行了個禮，“多謝趙大人告知我，如今我就可以心無旁騖的調查阿沅一案了。”

趙宴告訴，平哥兒的尸已經被暗衛給救了出來，好在沒有被燒傷。事后已經為平哥兒厚葬了，與他的阿姐阿沅的骨灰，埋葬在了一起。

至于韓大人，設了靈堂拜祭。走之前，面容平靜。

程菀重重松了口氣。趙宴見言又止，不由問道：“姑娘是不是，還另有話想問詢。你但說無妨。”

臉上帶著溫溫，如沐春風。讓人很想什麼都告訴他，讓他為自己排憂解難。

輕輕地迎著和的秋風，程菀點頭，對趙宴道：“我的心思，果然瞞不過大人。事到如今，我只想問大人一句，阿沅家的火，究竟是誰放的？”

直直的看著他。趙宴低頭篤思了一會兒。

“我只能告訴姑娘，火不是懷王爺的人放的。”他抬眼，看進澄的杏眸里，“此事，必定另有。”

微微一怔，程菀咬了咬。

既然，不是他的人做的。說明，在此事上冤枉了他。可他殺了阿沅，導致平哥兒之死這事，是怎麼也說不過去的。

“我明白了。”深深的舒了口氣。

靠誰都不如靠自己。回想起之前在王府里，與他的點滴日常。那時，是當真將他視作可以陪走完一生的男人。所以才會將心底那一面完好的呈現給他。

堅強外表下的任，偶爾有意的撒。還有莘娘曾經對說過的馭夫，作的十八式，通通都用在了他的上。

現在想來，程菀認為自己如今的日子過得太好了。正是因為太好，才磨滅了當初的生存意志，失去了警覺，危機。

旁，趙宴親手為掀開了布簾，“我們再坐兩日馬車，便能回京了。”

輕輕一點頭，程菀正踩上馬車。趙宴的手正想搭上去，扶一把。

就在這時，后的秦懷景雙手捧住了程菀的子，踏上馬車，抱著人兒低進了車廂里。在程菀驚詫的目之下，讓坐在他的上。

“你……”程菀惱，下意識看了眼外頭怔仲的趙宴。

他這又是故意的！

在他上，秦懷景沒了往日的和悅，他冷寒的手箍著，“再。扔下去。”

嚇得程菀沒敢再。

這男人的氣力巨大無比，他口中的扔。能把摔得碎骨。

本相信他不會這樣，可看到他那張冷沉的神，程菀信了。只在他懷里怒目，說道：“你不放我下去，我找機會跳車！”

跳車？秦懷景的角勾起一抹嘲諷。他的人，還不清楚什麼脾氣。

但凡想死。當初帶著妹妹程月就不會那麼堅強的為了生存，而茍活著。在千夫所指的況下，尚且能茍且生。

此刻想死？太草率。本不可能。

“本王知道。”秦懷景看了眼懷中任由他肆意的人兒，說道：“你是在恃寵而驕。”

遠離了農家的蒜皮，遠離了二嬸那些極品的親戚。日子過舒坦了，每日只需要在府上被他寵著，疼著就夠，其他什麼也不用想。

久而久之，才將這副子給養了起來。雖然他是有意如此，他想讓過得很好，像普通兒家的閨秀一樣，一切的寵溺，不再那麼堅強的像個男人。

此刻，他做到了。可卻讓變了一把的雙刃劍，向他無的刺去。

程菀被人說中心事，更是惱。

“從今往后，我不需要你的寵。我只依靠自己！”推開他的大手，踉蹌地坐到了旁邊的木板。

趙宴進來的時候，只當沒有看見方才的鬧局。裝作不知此刻氣氛的僵與凝固。對外頭的馬夫說了一句：“請啟程吧，有勞了。”

馬夫看愣了，才反應過來，駕起了馬車。

秦懷景低首看了眼，大手上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大抵，人都是這樣薄吧。

程菀在心里頭腹誹：男人真是薄。當初追我的時候甜言語說的可好聽，可撥了。現在翻臉比翻書還快。

或許，這才是他為堂堂權傾朝野的懷王爺，本該有的本吧。只是沒能看清他。

趙宴咳嗽了一聲，雙手放在膝蓋上，打量著兩人。

“不如今夜，我們歇在城吧。”他聲音溫，帶著笑說：“那里的酒樓住宿地方好些，食小吃多一點。吃好睡好，方能更好回京差。”

秦懷景閉目養神，左耳進右耳出。

只是在心里想著，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人，世間唯有菀菀一人了。

沒人搭理趙宴，他勉強笑了笑，又看向路途的風景，說道：“能借著差事，游一游這路途，也算是放松心。看著這些花草，心頭舒坦了許多。”

程菀知道，趙大人是在安氣氛。可此刻，趙大人的聲音是不是聒噪了一點？

驀然，還是沒聽到答復。

趙宴就清了清嗓子，說道：“聽說城有間藏書閣，里頭百書應有盡有，二位要不然隨我一同進去游游？就當是閱歷。”

程菀與秦懷景，異口同聲：“不去。”

說完，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這點“小夫妻”之間的默契，總該還是有的。

趙宴淺笑了一聲，緩緩搖頭，沒有再說。程菀偏過頭去，就當沒發生這事。這一偏頭，秦懷景就看見了臉上的紅印子。

不自覺地過手去，他擰了眉頭，“這里，怎麼回事。”

聽他一說，程菀了自己的臉。看不見，就回頭看向趙宴，茫然道：“大人，我臉上有什麼嗎？”

對于的主示好，趙宴湊近去看了一看，說：“似是有個紅印子。瞧著，像是……”

言又止，沒再說下去。

程菀皺起了秀眉，轉過去看秦懷景。

“有什麼不妥嗎？”心里跟著張起來，心想莫不是中了什麼毒。

哪想，面前冷峻的男人，角翹了一翹。

秦懷景坐到了的側，修長的骨節著臉上的紅印子，眉梢微挑。

“本王倒是想了起來。”他的指腹仔細的挲著，像是在觀察一顆上等的玉，“昨夜抱著你親了好久。才留下了這印子。”

“……”程菀聞言，瞪大了杏眸。深吸一口氣，看著他木訥了！

什、什麼？夜里被人襲，竟半點都沒有覺到。

秦懷景很是滿意此刻的表，帶著幾分慵懶的正回，“菀菀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是在抗議我不應該親你麼。可若我不親你，還會做點別的事。”

這最后一句，恰到好的頓了。

程菀歪著頭想了想，旋即耳廓一紅。握住了手，窘迫的說道：“別提這些了！”

昨夜，他親手為的裳。

睡得迷糊的，毫沒覺察到。連睡著的時候，倒也配合。他舉都很輕，沒弄醒。

咬著牙齒，程菀埋低了頭。他偏偏這個時候，說這種話，什麼意思！

旁邊的趙宴顯然有些不自然。

秦懷景半撐著云鬢，嗓音啞淡，“害是正常。菀菀此刻紅了臉，倒平添幾分意。”

在他眼里，他的人是最可的。不接任何反駁。

程菀現在沖過去，著他捶他的心思都有了。若不是礙于趙大人在這里。

扭頭過去，用力平復心。倏然想起什麼似的，連忙將往脖子上拉了一拉。生怕出鎖骨上的痕跡。

岔開話題，不自然的找趙宴說話，問道：“趙大人方才說，城有藏書閣？我愿意去。介時我們一起吧。”

許是沒想到，還有峰回路轉的機會。趙宴聞言，面帶笑意，點頭，“好。”他看向秦懷景的方向，說道：“只是王爺，似乎不太愿意。那只好，我與姑娘二人了。”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兩人單獨相的時機，趙宴是求也求不來的。

程菀正想說就這麼定了。

秦懷景淡淡的打斷他們，說道：“本王才想起來，府上書房里缺失了一本兵法的殘頁，極其難尋。去城藏書閣運氣，興許能找到。”

……這，這又是什麼理由？程菀知道，他書房里的兵書就有好幾卷重樣的，哪里有什麼殘頁，都是竹簡做的，哪來的紙張殘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