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孕了？怎麼可能呢？”聽到這個消息之后，夏夫人的第一反應是覺得不可能，就像前頭說的那樣，夏芷瑜從小到大，那基本都是在眼皮子底下的，就算出門，那也多數都是跟著一塊兒的。他們府里頭也沒有外男進出。

“你會不會是弄錯了？這個消息你怎麼得來的？”

“不就是那天……我覺得這事兒可疑，就讓翠兒去查了，沒想到還真被我查出來了，這般不檢點，咱們是不是得拉游街，然后將沉塘。”

“胡說什麼呢？”不管哪個家中養著兒的人家，但凡家中眷出了類似的紕，那都是要藏著掖著的，因為不能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讓其他已出閣的未出閣的眷其一人影響。

“這事還有誰知道？”

“暫時就您、我和翠兒，至于替翠兒跑的小廝和鋪子里頭驗藥的人只怕是不知道這藥是夏芷瑜要吃的。”

“那就好。”

“娘，您這話什麼意思，難道做出了這麼大的丑事，您還要替瞞著嗎？”

“不瞞著能怎麼樣？你姐的那樣，萬一咱們府里再傳出了這樣的壞名聲，永寧侯府借機休了你姐怎麼辦？”被休的子，那是最可憐的。不論是夫家的祖墳，還是娘家的祖墳都是不能的，只能做孤魂野鬼了。

“還有你，這親事還沒定下呢，要是你，你愿意和府中傳出這樣名聲的人家結親嗎？”

“那可是這事也瞞不住啊，再過幾個月，那孩子就要落地了。府里憑白多出一個孩子來，又能瞞多久？總不能說是天上掉下來的吧？”

“這個孩子，自然不能留著。”說完這話之后，夏夫人突然恍然大悟，為什麼會有兩封家書送到跟前了。

子若是小產，是需要好好調養的。小產和生病，有經驗的人是能分出來的，所以謝姨娘才特意聯系了弟弟，只弟弟不大靠譜，家書回的太晚，急著出府讓夏芷瑜落胎的謝姨娘這才找人另寫了一封。

“落子湯？我讓翠兒去鋪子里頭買去。”

“胡鬧，你的丫鬟去鋪子里頭買這種藥，你讓別人怎麼想？”

“那怎麼辦？用子打肚子，把孩子打下來？還是……讓跪祖宗牌位，跪到小產為止？”

“娘這兒備著藥的。你先別嘰嘰喳喳的，讓娘靜一會兒。”

“您這屋子里頭還備著這藥？哦，我知道了，是給謝姨娘們準備的嗎？也不對啊，如果您給們備了這樣的藥，那夏芷瑜、夏芷欣和夏芷然哪里來的？還有夏知瑾。”

聽夏芷問起這個，夏夫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藥從梳妝臺的暗格里頭拿了出來。這藥，不僅是落子，還順便絕子，是各家主母專門為了家中不聽話不知天高地厚的妾室準備的。

有些妾室仗著寵有了孩子，又仗著孩子藐視家中主母，人的野心都是一點一點慢慢養大的。這藥，便是用來絕后患的，妾得寵是可以的，但會恃寵而驕的妾，不能給有子嗣傍的機會。

當初夏芷涵出嫁的時候，夏夫人也給過這藥，讓斟酌著用，安分的妾室，生幾個孩子都沒有太大關系，反正養家的不是當家主母，都是公中出的銀子，不安分的，絕了的子嗣之后，只要靜靜等著失寵的那一天就可以了。只是芷涵，終究還是太過心了。

雖然這會兒早了點，但也不會過早，也該讓小兒知道知道后宅里頭的一些生存之道了。

這藥，夏夫人在考慮讓夏芷瑜侯府的時候就想給用了，只若是之前用起來，那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無非是開頭幾個月的小日子變得不準，肚腹還會劇烈疼痛。現在夏芷瑜有了孕，事就麻煩了很多，那是會流不止的。若是這時候尋大夫來看，是能看出用藥的端倪來的。

且不說夏芷瑜肚子里頭的這個孩子是怎麼來的，那終歸是肚子里頭的一塊，強行給喂藥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難免招怨，怎麼才能讓心甘愿地喝下這藥呢？

想來想去，夏夫人還是決定從謝姨娘這兒手。

“去，把謝姨娘過來，就說我有事找。”

謝姨娘那兒正慌著神呢，聽說夫人找，就更慌張了些。

“瑜兒，你說，夫人現在找我，是想要干嘛？”

“姨娘您別往壞想，也許就是夫人得了空，看了‘舅舅寫來的信’，隨便問上兩句，問咱們何時離府吧。”

“真的？”

“的，我也不知道，只有姨娘您去了才能知曉呢。只是姨娘，您千萬別慌，不該說的話，別說。”

“我知道，我不會的，你放心吧。”

“請夫人安。”和往常一樣，謝姨娘見到夏夫人的第一件事，就是矮請安。

“嗯。知道我今天找你來，是為了什麼嗎？”夏夫人卻沒有如同往常一般，第一時間起。

“妾不知，請夫人明示。”夏夫人沒有起，謝姨娘就一直保持著屈膝請安的姿勢。

“聽說……你有個弟弟。”

“是。”

“他給你寫了信，說是多年未見，讓你去見，還要帶上瑜兒，是嗎？”

“是，額不是。”

“到底是，還是不是？”

“弘文他，只要是想見見瑜兒，至于我，去不去都可以的。”

“多年未見的姐姐，從未謀面的外甥，沒說一定要見前者，卻說一定要見后者，這不是很奇怪嗎？”

“弘文他，就是這樣的子，他當年……到現在也一直生氣呢，生妾的氣。”

“謝姨娘，我原來一直不知道，你是這麼一個擅長撒謊的，滿謊言的人。”夏夫人說著話，直接撈起手邊的一個茶盞就往謝姨娘上砸。

“夫人？”謝姨娘有些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顧不得被砸痛了的膝蓋，只踉蹌地起了，穩住形之后，很快就跪了下去。

“自己看看吧。”下一刻，夏夫人將手邊的兩封信也往前一扔。

當謝姨娘看到其中一封信上那悉的字跡之后，腦中只閃過了兩個字：完了。真當是烏，說什麼便中了什麼，弘文的信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們等不及了偽造了一封假信之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