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陸澤南毫無預兆地掛斷了電話。

我握著手機，心想幸好他用的是手機。如果是那種普通的電話，他肯定得摔話筒。

陸澤南是不是真的能讓Aaron失業，我不知道。可這件事因我而起。於於理，我都不能讓Aaron承擔後果。

我不想拖累他，更不想欠他人。

陸澤南已經把門解了。我進了電梯，很快到了Aaron家門前，抬手敲門。

開門的是Aaron。

「你還是來了。」他嘆了口氣，好像不太意外，「去我臥室休息一會吧。過一會，我送你回家。」

陸澤南走過來，攥住我的胳膊，語氣不善：「臥室？」

他用的力氣很大，我沒防備，疼得了口氣：「你幹嘛！」

Aaron眼一閃。

我覺得，他的樣子像是在強行在把怒氣往下。

陸澤南把我往後拖，挑釁地斜睨著Aaron：「兩次了。」

每次陸澤南模稜兩可地說話，我就有種不太好的預。

Aaron沒說話。陸澤南輕鬆地笑：「你親手把喬葉和喬菲送到我手裏——兩次忍痛割。我還得謝謝你。」

我心一，趕回頭看Aaron，怕他發怒。

Aaron瞥了他一眼，沒什麼表：「哦，是麼。」

我趕否認：「當然不是！你別聽他胡說八道！」

陸澤南挑高了眉，眼底有的怒氣：「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聽不懂？」

我氣不打一來，「陸澤南，你是不是人？會不會說人話？」

陸澤南的語氣冷下來：「你再說一遍。」

「行！再說一遍，對吧？」我冷笑，「我說你不是——」

「好了。」Aaron居然給陸澤南打圓場，「葉子，這是我和陸先生之間的事。陸先生是客戶，他喜歡說什麼，就讓他說吧。」

我瞪圓了眼睛，覺自己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客戶？」

「對。」Aaron不著痕跡地把我從陸澤南背後拉出來，「客戶是上帝。」

我還是不明白。

Aaron不是拒絕了陸澤南的合作案嗎？哪來的客戶關係？

陸澤南不自在地哼了一聲：「別問我。」

「我本來也沒想問你。」我回敬了他一句，拉著Aaron走到一邊，「你真要和他合作？」

Aaron點頭：「這是總部的意思。」

「但是……」

我還是沒法接這件事。

「好了，你放心。」Aaron微笑，優雅的面孔上一派淡然，眼深沉，「合作，就是合作。僅此而已。」

他都把話說到這個程度了，我也就沒再追問下去：「好吧。」

陸澤南魂不散地湊過來：「Aaron，我警告你，別和說多餘的話。」

Aaron反問他：「什麼話算多餘？陸總，你要不要試試教我？」

「你！」

陸澤南冷地瞪了他一眼，換了個話題，「那份合同，我同意。合同上的條件，我也可以答應。」

聽他的腔調，這個合同，似乎對藝電公司比較有利。

Aaron淡淡地「哦」了一聲，顯得不是很熱衷。

「我只有一個條件。」陸澤南沉聲說，「下周的一個酒會，我要喬葉一起參加。」

「不可能。」

Aaron想都不想地拒絕。

陸澤南笑了：「哦？我勸你好好思考一下。現在是你們求著我，不是我求著你們。」

「酒會？」我忽然想起了什麼，問，「是不是恆星集團趙總的那個？」

陸澤南有點意外：「你知道？」

果然是那個。

或許我應該慨一句，有錢人的圈子真小。

「不好意思啊陸總，那天我有約了。很重要的一個約……」我說，「所以，不管你答不答應和藝電做生意，我都不會答應你的。」

陸澤南斜了我一眼：「哪怕這件事會讓你Aaron哥失業，也無所謂？」

說到「Aaron哥」的時候，陸澤南還特意加了重音。

真是小心眼。

「別去。」Aaron皺眉，「別為這種小事心。」

我沒理他，面不改：「陸總，我相信Aaron的實力。帝國理工出的人，就算是被人辭退了，也能找到下家公司。中國找不到，就去國。」

「……」

陸澤南沒說話，眼裏寒一閃。

我故作輕鬆：「陸總你放心。如果Aaron真被這邊的公司辭退了，那他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跟著他走，不就行了麼？」

「葉子……」

Aaron臉上的神有驚喜，也有。

其實我只是隨口一說，想激怒陸澤南而已。他這個反應，我倒有點不好意思了。

「你？」陸澤南嗤笑，「國外麼？哪家公司會要你？」

我聳聳肩：「不要就不要吧。我去給Aaron做保姆，幫他打掃、做飯，Aaron肯定也會給我合適的報酬。」

Aaron點頭：「沒錯，陸總。」

「喬葉！」

陸澤南結結實實地怒了，手想把我抓過去，氣勢特別嚇人。

我一下到Aaron背後。

「夠了，陸總。」Aaron抓住陸澤南的手臂，聲音沉靜，「葉子的選擇，是自己定的。你這麼強迫，有意思嗎？」

陸澤南重重揮開Aaron的手，冷笑：「什麼有意思？我只要結果！」

嗯……怎麼說呢，這句話果然很符合他的格。

「結果就是，我已經有約了。」我咧了咧，扯出一個假笑，「抱歉啊，陸總。」

陸澤南大概是從怒氣里清醒過來了，問我：「恆星集團的酒會，只招待本市的上流社會。就連喬北亭一家，都沒收到請柬。你是怎麼拿到的？」

我一愣，沒想到他會忽然這麼問，說話的時候就有點支支吾吾的：「當……當然是有人約。」

「喬葉！」

陸澤南低喝一聲，臉上全是火氣。

我心虛了，趕解釋：「我去的人是個的。」

陸澤南的表稍稍緩和，但還是很嚴厲：「哪個的？！」

「金……」

我剛說了一個字，腦子就轉過了彎。

不對，陸澤南又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幹嘛要把自己的事告訴他？

「這件事和您沒關係。」我客氣地提醒他，「您還是找喬菲去參加這個什麼酒會吧。」

「……」

陸澤南不說話了，整張臉都綳得的。

我怕他再發瘋，趕躲到另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