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那邊安靜了許久，傳來什麼東西落到地上的聲音。

「砰」的一聲，聲音悶悶的。

這下糟了！我趕補救：「我的意思是……」

「別說話！」姑姑吼了一聲。

我嚇了一跳，乖乖閉。

「你的意思是，陸澤南強迫你做他的人？」姑姑的聲音含著冷意，「我就說麼。在醫院的時候，你們兩個的狀態就不對了……」

我拚命否認，「哪有的事啊！我怎麼可能和他在一起，他可是喬菲的未婚夫！」

「未婚夫，哼！」姑姑冷笑，「有點閑錢的人，養幾個婦，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可是葉子，你別忘了，你媽是為什麼死的！」

「……」

我心一涼，不說話了。

姑姑的聲音和緩了一點：「顧湘做了小三，是不對。可你要是也做小三，就是你不對了。就算你能讓喬菲不幸，也沒辦法洗上的污點。你明白嗎？」

我悶悶地答應了一聲：「我知道。」

「行。」姑姑嘆了口氣，「我明天就去把那套三房賣了，把錢還給陸澤南，告訴他——我們喬家的孩，不做別人的小三。」

我聽了就頭疼，勸：「算了吧。」

這種義正辭嚴的話，也就聽著好聽。萬一真把陸澤南惹惱了，倒霉的還是我。

姑姑格外堅定：「這件事，我已經想好了！」

「我不可能當陸澤南的小三！」我也急了，口不擇言，「我都已經有男朋友了，怎麼當他的小三？！」

「……」

姑姑那邊安靜了。

我也安靜了。

看來人在被急了的時候，真的什麼話都說得出來。我自嘲地想，萬一姑姑讓我把男朋友帶到他家，我得去哪兒變出這麼個人來……

「葉子啊。」姑姑的語氣平和下來，「你明天把你男朋友帶回家看看？」

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我額頭上的汗都滴出來了：「這個……還是算了吧？」

「不，不能算了。」姑姑態度很堅決，「葉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要是不把男朋友帶過來，我就還是得去找陸澤南。」

都這麼說了，我也只有答應。

掛斷電話，我覺得太一陣一陣的疼，跟被針扎了似的。

我真後悔說了那句謊話。我去哪變出這麼個男朋友來？

……

事到如今，就算後悔也晚了。

我在心裏把自己認識的人都過了一遍。最後不得不著鼻子，給Aaron打電話：「呃……你明天有沒有空？」

「有空。」

電話里Aaron沒猶豫，直接回答。

「那就行。」我放下了心，「那個……你能不能裝作我男朋友，去一趟我姑姑家？」

Aaron直接答應：「可以。」

太好了。

我鬆了口氣，在心裏慶幸。

Aaron沉默了一會，問我：「陸澤南沒難為你吧？」

我有點茫然：「啊？沒有啊。」

「那就行。」Aaron的聲音很平靜，「你這段時間，要注意一點。陸澤南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嗯，我知道。」我答應了一聲。

Aaron似乎心不太好。我們又說了幾句，他就掛斷了電話。

之前，他從來沒有主掛我的電話。

這還是第一次。

我握著手機，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

……

第二天早上，Aaron如約到了我家。

他敲門的時候，我正在化妝，著支口紅出去給他開門。

Aaron誇了我一句：「你很漂亮。」

「漂亮什麼呀。」我失笑，招呼他，「你先坐。冰箱裏有飲料，咱們這麼，我就不給你拿了。你自己想拿什麼就拿什麼。」

Aaron笑了笑：「好。」

我站在客廳的穿鏡前頭，繼續塗口紅。

「你……」

過了一會，Aaron毫無預兆地開口，「為什麼要讓我來？」

我正在聚會神地畫線。手一抖，生生把口紅塗到了臉上。

「要死啊！」

我小聲罵了一句，趕了張面紙臉。

Aaron沉默了下：「抱歉。」

「沒事，不能怪你。」我一邊口紅，一邊說，「是我手抖了一下……」

從鏡子裏，我看見Aaron低下頭，一副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樣子。

「你……那個，你別多想。」

我把多餘的口紅乾淨，跟他說，「我沒有要瞞著你的意思。我找你過來，是因為我姑姑怕我做別人的小三……唉，越說越了。」

我嘆了口氣，放棄了解釋。

「沒事，慢慢說。」

Aaron溫地笑笑。

「哦……好。」

我答應了一聲，把昨天發生的事，和他詳細地說了一遍。

Aaron聽完，說：「陸澤南給你姑姑的那筆錢，我可以幫拿。」

我搖搖頭：「算了，讓他們把那套房子賣了也好。」

Aaron有些意外：「為什麼？」

「讓姑父改改那個到佔便宜的格也好。」我說，「過兩年，我再資助他們買房。」

Aaron「嗯」了一聲，沒多問。

化好妝之後，我和Aaron下了樓，坐著他的車去姑姑那。

路上，Aaron一直看著前邊，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氣氛安靜得有點尷尬。

我咳嗽了一聲，沒話找話地問：「你和陸澤南的合同，理好了沒有？」

「嗯。」Aaron笑了笑，簡單地解釋，「天弘集團的決定權，也沒有全部掌握在他手裏。這次的合作，是他們董事會和我們董事會的意思，不是我們的意思。」

我聽得一知半解，還是答應了一句：「哦。」

Aaron從後視鏡里看了我一眼。

天氣有點冷，我裹了上的服。

拐過一個彎，Aaron問我：「葉子，你是不是不開心？」

「啊？」我吃了一驚，「我？沒有啊。」

「嗯。」Aaron角不自然地抬了抬，「我還以為……你喜歡上陸澤南了。」

「……」

我張大了。

如果是我開車，這會兒大概已經出車禍了。

「昨天你看他的眼神，我覺得有點奇怪。」Aaron笑笑，「現在想想，可能是我看錯了。」

我想都沒想：「絕對是你看錯了！」

「嗯。」

Aaron微微點頭，沒有繼續說話。

今天他的話很，可能是心不好的緣故。

但是，他不說話，我也不好意思再說下去。我們兩個，就只能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