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外頭突然變得喧嘩。

　就連睡的紅兒也被吵了起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好像是外面出了點事，我們先不要出聲，等有人喊我們的時候再出去。”田花坐在紅兒旁, 目認真地看著營帳外的方向。

　按照李二柱的說法，他們應該抓了不林金緒手底下的人, 偏偏了林金緒, 現在聽外頭的聲音，應該是林金緒回來了。

　確實要對林金緒手, 但不是現在, 這時候的林金緒正是警惕心最強的時候，現在湊過去, 反而會引起他的懷疑, 必須要等到林金緒以為可以放松下來的時候再手。

　營帳外的喧鬧起了一陣又一陣, 直到天將明的時候才逐漸平靜下來。

　這時候，紅兒開始連連打哈欠。

　田花索讓靠在自己上睡, 自己則依然睜著眼看外頭的況, 雖然一夜未眠, 但之前那次跟著游鈞出來歷練的時候，甚至有過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況，現在遇到這樣突發的況，也并不覺得困倦。

　到了天完全亮起的時候, 外頭又多了一些聲音, 也有人過來喊兩人起床干活。

　田花很快收拾好自己，帶著勉強恢復了一些神的紅兒出去做事。

　到葛源的營帳時，果真見到了林金緒。

　跟前一天意氣風發的況相比, 現在的林金緒渾上下都寫著不滿和憤怒, 顯然前一天出去剿滅湖匪的行很不順利。

　紅兒不明所以, 看到林金緒渾散發著冷氣的模樣有些瑟瑟發抖，小心湊到田花旁，扯了扯的袖子，低聲道：“花，怎麼辦……”

　田花指著營帳的角落：“你去那里打掃吧，外頭的事我來做。”

　“那你……”紅兒還是擔心田花。

　“沒事，你放心吧，你越害怕越容易出事，我不害怕，也不容易出事，”田花低聲說著，“你去角落里打掃衛生，大人和將軍不會注意到你。”

　“謝謝。”紅兒連忙道謝，快步走到角落里去拭那些東西，就連走路都是著墻面走，生怕一不留神鬧出事來。

　田花確認紅兒沒問題之后，上前給葛源和林金緒倒茶。

　現在只是一個丫鬟，而且還是葛源親自帶過來的丫鬟，林金緒抬頭，確認的份，這才猛地喝了一口茶，然后狠狠把茶杯砸在桌子上。

　“這些湖匪不簡單。”林金緒板著臉，冷聲道。

　葛源微微皺眉：“就連將軍都無能為力嗎？”

　林金緒臉上泛著冷氣：“我跟其中幾個人了手，他們的招式都很奇怪，面對普通的士兵，完全可以做到一招制人，這也是為什麼之前楊木派了那麼多人過去，卻反被擒的原因。”

　“連將軍帶過去的人，都能被一招制住？”葛源臉上出微微的詫異，“為何宣湖府里會有這樣的人？”

　林金緒的視線掃過去：“你真不知？”

　葛源連忙搖頭：“下發誓，并不知曉此事，且渝水縣這里主要由楊木管轄，下若是早知道此有這樣的湖匪，必定一早就手了，可……下確實不知啊。”

　林金緒也沒有太懷疑葛源，只是問了一句之后就收回了視線：“按照楊木的說法，這些湖匪是兩個月之前才剛出現的，兩個月之前……”

　“將軍，莫不是……臨春府？”葛源突然想起什麼。

　林金緒臉上立即出恍然大悟的神，猛地一拍桌子：“是，你說的對，幾個月之前，不就是臨春府的事鬧出來的時候嗎？！”

　“可如果是臨春府……恐怕不太好辦啊，而且新河府的事也很奇怪，”葛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營帳來回走，“王爺如今在廣渠府鎮守，新河府失守，他卻毫無作，將軍，這其中可有緣由？”

　林金緒想起了什麼，忍不住道：“先前臨春府一戰，我方損失慘重，可這些士兵回來后卻都緘默，王爺有令，不允許任何人有關臨春府之事，違者殺無赦。”

　葛源和林金緒彼此對視一眼。

　先前因湖匪的事都有所不滿的兩人，在突然提到臨春府的事之后，又都沉默下來。

　許久之后，林金緒起：“我去上書，將渝水縣之事稟明給王爺，不管這些湖匪是否與臨春府有關，至可以肯定他們的份不簡單。”

　說完，他沒有再跟葛源說話，轉就往外走。

　林金緒離開之后，葛源發出一聲嘆息，低聲呢喃：“如今天下的形勢愈發難以捉了。”

　田花又給葛源倒了一杯水：“大人，天下已經了很久了。”

　葛源搖頭：“得過且過吧，在這勢之中，誰也不能獨善其。”

　說完，葛源將手邊的水喝掉，坐到案桌后，又拿起一本書認真看了起來。

　田花看了他一眼，轉頭走到紅兒旁。

　紅兒也回頭看著正在看書的葛源，小聲跟田花說話：“花，大人的心態真好，我還沒見過大人惱怒過，其實也是，我們這日子就這樣，大人只是一個知府，能做什麼呢？”

　田花抬手拍了拍的肩：“你在這里打掃吧，我出去看看。”

　紅兒立即點頭：“嗯。”

　田花出了葛源的營帳，往湖邊走去。

　因為湖匪的事，這會兒湖邊一直都守著士兵，相較于湖匪，這些士兵在水戰方面會弱不，但如果在陸地上打起來，他們的勝算還是比較大的。

　田花大概也知道這一批出來實訓的衛隊隊員的數量，雖然衛隊隊員每一個的實力都很出眾，基本上可以做到一打五一打六，可要是遇到被一群士兵圍攏的況，就算是衛隊隊員也無能為力。

　這也是李二柱會留在湖匪老巢的原因。

　走到湖邊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楊木，似乎正在指揮人做著什麼事。

　走過去才發現，楊木是在指揮人將削尖的木頭往水里。

　“楊大人。”

　楊木回頭，怔怔地看了會兒田花，許久之后才認出來：“你是葛大人邊的婢吧，是葛大人有什麼吩咐嗎？”

　他說著話，拍了拍臟兮兮的手。

　“沒有，葛大人在看書呢，”田花說著，詫異楊木的好相，目落在眼前的木頭上，“楊大人，這些木頭是為了攔住湖匪嗎？”

　“是啊，渝水縣這里湖匪特別多，又沒有太多人守著，只能用這樣的方式，”楊木指著埋在水里的木頭，“湖匪往年很上岸，一旦上岸，都是為了要一些日常的東西，這些木頭可以攔一攔湖匪的木筏，百姓也有時間跑遠些，免得直接遇上湖匪。”

　“湖匪不會傷人嗎？”田花問道。

　“一般不會，”楊木搖頭，“這些湖匪也是日子過不下去才不得不去當匪徒，他們也想安穩過日子，我這邊避開了，他們也不會主惹事，現在這世道……大家都不想見，可沒想到現在他們竟然還是擄人了。”

　楊木說著，又往水里走了走，指使著衙差做事，自己也沒有歇下，會跟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田花再次到詫異。

　先前看到楊木，以為這人或許是一個不稱職的員，所以才會讓湖匪的形勢變得嚴重。

　但現在看來，如果不是李二柱他們出現，或許現在在渝水縣里，湖匪和百姓還是能夠和平共的。

　至于楊木對如今的湖匪沒辦法，也不過是他不巧遇上了游鈞帶著的衛隊隊員。

　這批出來實訓的隊員都是神靈市挑細選出來的，本實力就很強，又有游鈞教導，還有李二柱在背后搞事，楊木要是能應對，李二柱他們之前在神靈市學的那些就都白學了。

　田花在湖邊站了一會兒，主要是看楊木干活，同時明正大將楊木的布置看在眼里。

　這就是現在這個份的好，作為婢，只要還在這里面走，都不會引起懷疑，而且還會被人忽視。

　“站在那邊的，過來干活。”

　“哎，來了。”田花回頭，跟著大家一起做事。

　這期間，特別注意了林金緒的況。

　夜漸深的時候，注意到林金緒在他自己的營帳里跟人聊了些什麼，然后對方轉出門。

　田花眼珠一轉，轉跟上離開的那人，在對方走到蔽的地方時，出手將人打暈，然后很快從他懷里搜出了一封信件。

　信是送去廣渠府的，正是白天林金緒所說要上書的容，里面主要提了有關湖匪的消息。

　拿了信，悄悄從武庫里拿出一把弓箭，走到林金緒的營帳后，將信件卷在箭上，一箭林金緒的營帳。

　林金緒本就是武將，箭時他瞬間警醒，在看到箭上的信件時，他立即站了起來。

　“來人！！！”

　“將軍？”

　“湖匪已經派人上岸了，立即人四下搜索，必定要找出湖匪的所在。”林金緒手里握著不久之前自己剛人送出去的信，掀開簾子走出營帳，臉上滿是戾。

　深夜的營區頓時一片混。

　田花走到林金緒側，躲在暗輕聲說話：“將軍，我剛才好像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影子，就在那后面。”

　林金緒回頭，看清的相貌，都沒有注意到田花的影在暗，且聲音得極輕，除了他之外，本沒有人聽到這番話。

　聽說有湖匪的消息，林金緒二話不說立即指使邊的人往田花之前指的方向過去查。

　這一番查探，直到夜極深。

　林金緒的營帳亮起燭。

　……

　第二天一早，營帳區再次響起一陣喧鬧。

　“不好了，林將軍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