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州災前, 姚家也只是普通農戶。
自給自足,食無憂,已是一家人勤辛勞之后最好的結果, 不可能再有更好的人生。
更何況是青州災之后。
在姚嘉玉篤定的信仰里, 姚珍珠一直留在青州,平凡而健康地活著。
而這, 也只是姚嘉玉午夜夢回的期許。
現在有第一次見面的貴人, 跟他說姚珍珠活得好好的, 已經嫁為人婦, 甚至丈夫還是皇帝陛下的時候,姚嘉玉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他甚至對眼前兩人的份產生了懷疑。
即便此事是真的,在宮里生活又哪里能平安順遂?
皇宮是什麼樣的地方,盛京又是什麼樣的地方,姚嘉玉從未去過, 卻也能知道個大概。
紙醉金迷,富貴錦繡,卻爾虞我詐,爭斗不休。
姚嘉玉本不能想象妹妹這些年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又是怎麼熬下來, 一步步靠自己走到今日,即便當上皇后, 那過得幸福嗎?
會有今日之生活, 是否因他沒用, 因他早年不得不自賣自,跟人流離至錦州充軍, 以至姚珍珠自己失去了依仗, 艱難求生。
當年他不得不跟人離開, 若非如此,兄妹倆當日便都要死,他不后悔自己當時的決定,只痛恨自己沒有用,保護不了妹妹。
他剛剛生氣,大多是因為自己,也多對面前這位公主殿下的話心生疑慮。
李如嫣被他如此一看,立即說不出話來。
他上的殺氣太重,重到讓人不敢直視,讓人心怯膽。
倒是蘇碧鸞依舊淡然看著姚嘉玉,見他如此模樣,倒是贊許地點點頭。
“姚副千戶,朝所言皆為實,”蘇碧鸞聲音很輕,卻只這一句就讓姚嘉玉冷靜下來,“你若是想知道珍珠這八年來的故事,就收一收你的脾氣。”
“也不看看,你在誰的大帳放肆。”
蘇碧鸞這話說得,可比姚嘉玉那眼神要霸氣得多。
姚嘉玉深吸口氣,立即彎腰行禮,低聲道:“末將關心則,還請將軍責罰。”
蘇碧鸞自不可能因他護胞妹責罰他。
但這位皇后娘娘的親兄長,倒也很是有那麼點意思,只看他憑軍功就爭到今日這般軍職,便知其心堅韌,從不輕言放棄。
云霞七州是什麼地方,鄰安北關和北漠的錦州又是什麼地方,不會有人比蘇碧鸞更清楚。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即便提前調查過姚嘉玉,也不住這幾句話能窺探得深。
正因如此,蘇碧鸞才對他多了幾分欣賞和認同。
若他人品不正,即便他是姚珍珠的親哥哥,是皇帝的大舅哥,蘇碧鸞也必不會同他多說半句廢話。
姚嘉玉躬行禮,不等免禮不起。
蘇碧鸞又打量他幾眼,待到邊的李如嫣坐不住了,手拽了拽袖:“祖母。”
“好了,”蘇碧鸞這才松口,“關于珍珠的事,一會兒我讓宮中跟過來的姑姑給你細講,待你都清楚了,也想好了,明日過來同我稟報。”
沒說稟報什麼,但姚嘉玉卻全都聽懂。
他再度行禮,沉穩地道:“末將遵命,這就告退。”
說完他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