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進門的瞬間,夏沉煙就察覺到了朝飛來的木。
以的靈敏度,即便沒有靈力加持,反應夠快的話,也足以堪堪躲過這一擊。
但不想現在就暴自己的手。
迅速地判斷了一下木的走向,確定沒有命之憂,便裝作毫無察覺。
削尖的木著的左肩飛過去。
呲啦——
布帛與皮一齊被撕裂,火辣辣的疼痛襲來。
“啊啊啊!好疼啊!”
夏沉煙懶得裝深沉忍痛,捂著肩膀慘起來,一張蠟黃的小臉變得慘白。
幾個下人慌慌張張地圍上來。
長房雖然都是孤兒,三小姐還是個沒靈的廢,尋常,老太太和大小姐表面上寵著,可大家心知肚明,無非是作戲。
下人們對長房也是明里暗里地兌。
可也沒人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手,而且是下這樣的狠手啊!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三小姐你沒事吧?”
“快來人啊!大夫!”
護院等下人七手八腳地,試著將跌坐在地的夏沉煙扶起來。
手還沒到夏沉煙,就扯著嗓子干嚎:“有人要殺我!啊啊!”
一副驚慌又委屈的模樣。
眾人嚇得不知所措。
管家連忙運起靈力,暫時封住的傷口,止了。
一片兵荒馬中,傳來一道笑的聲——
“哎喲,原來在這兒呢?”
三房的庶小姐,老五夏云葵,信步走了過來,撿起掉在地上的木子,又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不堪的夏沉煙,眼里含著輕蔑的冷笑。
“我剛拿這木練功,一不小心手了,我正到找呢,原來是飛到這里來了!丑八怪,你怎麼還傷了呀?”
夏云葵與夏沉煙差不多年紀,只是小了幾個月份而已。
倆人素來不睦。
夏云葵從小就很針對夏沉煙,又因夏沉煙貌丑,夏云葵便不三姐,除了在祖母面前收斂些,其余時候都是一口一個丑八怪。
夏沉煙早就習慣了夏云葵的刁難。
但這一次,夏云葵似乎過火了些!
“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是想殺了我不!”夏沉煙捂著流的傷口,面蒼白地質問。
夏云葵卻嗤笑一聲:“殺一個廢,那不是白白弄臟手嗎?我都說了是意外!明明是你自己沒用,連這都躲不掉!——你們說,這能賴我嗎?”
轉頭詢問吃瓜群眾。
“這……”下人們面面相覷。
遭人厭棄的長房孤兒,和出低微的三房庶出,份都尷尬得很,這兩者乍然起了沖突,其他人一時竟不知道該幫誰。
“大清早的,你們鬧什麼呢?都吵到老夫人休息了!”
一聲厲喝,老太太夏孫氏的婢白芨,打從后堂出來,快步而至。
這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方臉,下頜角分明,眉大眼,鼻子高,有些生男相。是老太太的心腹,常年板著臉對下人們頤指氣使,渾然出一嚴肅勁兒。
別說下人們怕,就連三房老爺夏凱,也不敢隨便招惹。
見到來,夏云葵也稍微收斂了些,趕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我練功的時候,誤傷了丑……三姐。自己太無能,連這麼木都躲不了,還在這兒大吵大鬧,驚擾祖母休息,也不嫌自己丟人!”
在前院練功?
把誰當傻子呢!
夏沉煙明知對方是故意的,卻沒拆穿,只是照著對方蠻橫的語氣,反相譏:
“一小木你都控制不好,學藝不,還有臉惡人先告狀?傷了人還這麼振振有詞,學堂里先生們教的禮義廉恥,你是一句都沒記在心上。難怪次次考試都被我一頭!我看你就是不如我,嫉妒我,所以想害我!”
與夏云葵同念閨學,從小到大,無論大考小考,夏云葵都是的手下敗將。
夏云葵的出本來就不高,父親是庶子,母親又是妾,本人容貌普通,靈力也不算特別高強,可以說是前景堪憂。
便是想找戶好人家嫁了,也只能尋些小門小戶。那些權貴子弟,誰會娶一個落魄的忠武將軍府的庶出的庶出為正妻?
不過倒是有一個長,就是記憶力不錯,能背書,許多古今名典,都能記下。
雖說朱雀國重武輕文,但也并非完全放棄了文科。
對子來說,有才傍,也能另得青眼。
本以為,自己能憑著這點本事,在學堂里一鳴驚人,落個“才”的名聲,如此一來,興許能給自己抬高點價。
偏偏,夏沉煙這個沒靈的廢,也不知怎麼的,每次考試都能考出比更好的績。
夏沉煙第一,第二,幾乎為了固定規律。
出風頭的夢,直接被扼殺在了搖籃里。
在份上已經矮了兩大截,自己引以為傲的長又拼不過,從此以后,在心里恨死了夏沉煙,覺得這個丑八怪簡直就是人生中最大的絆腳石!
現在夏沉煙當著眾人的面,用這一點來嘲諷,簡直是打蛇打在了七寸上。
夏云葵登時跟被火點燃了的炮仗似的,怒目嚷道:“你說誰不如你?誰被你一頭?我那都是懶得跟你爭而已!”
夏沉煙淡淡一笑:“我真是第一次聽到把無能說得這麼清新俗的。”
夏云葵本來是找茬的,反被譏諷一頓,臉鐵青,牙齒也咬得咯咯作響。
“你得意了!你以為自己多厲害?還不是一個沒有靈的廢!忠武將軍府,出了你這樣的廢,真是把祖宗的臉都丟了!”
夏沉煙微微挑眉:“哦?我沒有靈,就是丟了祖宗的臉,你有靈,卻連星斗神殿都進不去,就不丟祖宗的臉了嗎?我怎麼覺得,你丟臉丟得更大?”
“你!”夏云葵沒料到,平日里悶葫蘆似的丑八怪夏沉煙,怎麼這會兒變得這麼能說。
沒有去參加冰湖上的生辰宴,昨日公堂審案也不曾去湊熱鬧,自然沒見過夏沉煙的伶牙俐齒,只以為是這丑八怪運氣好,才一次次險。
萬萬沒想到,夏沉煙帶著傷,臉和都泛白,卻是將嘲諷一字不落地還回來,儼然一副殘志堅的模樣。
夏云葵氣得要死!
“你憑什麼覺得我進不了星斗神殿?我可是繼承了木靈,只要勤加練習,早晚能進神殿!”
“呵呵。”夏沉煙冷笑,“練了這麼多年,還是個三階修士,這星斗神殿的門要求,可是四階。離下次新秀選拔,只有幾個月時間了,四年一度的選拔,超過二十歲不要。以你的資質,也不可能破格被主殿收納。這應該是你最后一次機會!不過,我覺得你本突破不了瓶頸,所以就是沒戲咯!”
“丑八怪,我讓你咒我!我打死你!”
夏云葵蠻急躁,沉不住氣,隨便被人撥弄兩句,就要手。
夏沉煙猜,今日的舉,也是人挑唆。
眼見夏云葵真要出手,夏孫氏的婢白芨立馬拉住了,厲聲道:“五小姐,你想干什麼?夏府可不是讓你們撒野的地方!尋常老夫人的教導,你們都拋到九霄云外去了嗎?”
“是賤!”夏云葵急道。
夏沉煙風輕云淡:“是先手。”
“我不管你們是怎麼回事,姐妹不睦,可是犯了家規。且你們倆在前院吵鬧,還驚擾到了老夫人,按家規,該罰去祠堂罰跪,抄寫先祖訓誡!”白芨一臉嚴肅地說道。
“這……”錢管家遲疑了一下,“三小姐上還有傷,是不是……”
“一點皮傷,還能要了命不?這不都止住了嗎?怎麼,管家是覺得,家規不重要,誰都可以無視嗎?”白芨橫了管家一眼。
現在夏家就是老太太夏孫氏的“一言堂”,白芨是老太太心腹,說的話,基本就等同于老太太的意思,誰敢質疑?
管家雖有些不忍,但也只能遵從,輕聲細語地說道:“你說得對,家規自然是人人都要遵守的。”
白芨滿意地哼了一聲,“尤其是這些爺小姐們,若是失了規矩,那就是丟我們整個夏家的臉!現在,還請三小姐和五小姐,都照規矩,去祠堂面壁反省,抄寫先祖訓誡十遍!”
夏云葵狠狠地瞪了夏沉煙一眼,不敢忤逆老太太的意思,甩頭走了。
“三小姐,老夫人尋常慣著您,可家規當前,就不需要奴婢讓人押著您去了吧?”白芨見夏沉煙還在原地,悠悠然地看了一眼。
夏沉煙心中略有所,大概,會出什麼事。
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現在在夏家,只能聽夏孫氏的話,便也跟著去了祠堂。
一進門,就嗅到一奇怪的味道。
這是……
不聲地了下袖口,裝作什麼都沒發現,面對祖宗牌位,在團上跪下來,開始抄寫。
十遍訓誡,倒也不算多。
夏云葵跪了一上午,就抄完了,臨走時還對夏沉煙冷笑一聲示威。
夏沉煙的右肩了傷,而且是傷到了筋骨,本不是什麼皮傷。
一提筆就牽扯到傷口,痛得直吸氣。
熬了幾個時辰,好不容易寫完了十遍,拿給白芨,卻被對方說字寫得歪歪扭扭,悔過之心不足,打回重寫!
這一晃,夕開始落幕。
外面,傳來一道細微的腳步聲。
突然“砰”的一聲響,祠堂的大門被地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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