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得罪了攝政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被——”夏凱沉著臉,終究還是沒好直接說出口,只做了個抹脖子的作,“到時候,你這欠條我找誰兌去?這六千兩,必須盡快結了!”
夏云蘭覺得有點好笑:“爹,有一件事你是不是弄錯了?我們斷絕關系,主要是為了你和娘親不我的連累,你若是非得跟我糾結這借條的事,到時候您和娘親要是一同被攝政王問罪,你可就連這五百兩都沒了!”
“你!”夏凱了威脅,呼吸一滯,心中十分不甘。但他也知道,夏云蘭說的不是沒道理。與其等著牽連,不如先收下這五百兩,后面再作打算。
夏云蘭似是看穿了夏凱的想法,道:“你現在與我們斷絕關系,至還有五百兩傍,日后只要我活著,你手里有欠條,還怕我不給錢嗎?”
夏凱的腦子和他的眼珠一起飛快地轉著,頗有點賊眉鼠眼的商模樣。
思考了一陣后,他確是覺得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既能拿一筆錢,又能躲開責罰。若是來日這不爭氣的閨真被攝政王置了,他也不算完全竹籃打水,至還提前撈回了一點。
所以,雖然只有這麼一點錢,遠遠沒有達到他的預期,他終究還是點頭答應了,命人上了筆墨,他和夏云蘭一個寫斷絕關系書一個寫欠條,然后簽押互換。
夏沉煙也是第一次見到,一場親用這樣易的方式結束。不過,這是在夏家,發生這種事,倒也不算令意外。
在前世,三房對他們長房所遭遇的一切,不說落井下石,至也能說是避如蛇蝎,生怕被長房連累。走投無路時,曾求過他們幫一點小忙,卻被夏云葵一腳踹了出來,而的三叔就在旁邊冷眼旁觀,甚至對自己那刁蠻兒的行徑頗為認同。
夏云蘭離開這樣的家,是好事。
只不過在那張欠條上,夏沉煙還是看到一抹淺淺的淚痕。
心中輕嘆一聲。
濃于水的親羈絆,哪是那麼容易說斷就能徹底斷的?當初不也是用了十幾年,才看清楚邊那些豺狼虎豹的真面目嗎?
不過看夏云蘭現在這樣子,也是接了。
夏凱滋滋地收了銀票和欠條,就不再管他們了,只對夏云蘭和夏云翊叮囑道:“以后你們就不是我夏家三房的人了,——不,你們就不是夏家的人了,對外可不要再牽連我們夏家什麼!”
“父親放心,兒必當謹記。”夏云蘭淡淡答道。
“我們出去吧。”夏沉煙不愿再呆在這里,也不想把夏云蘭他們留下。
夏云蘭看了眼夏沉煙,對點點頭,然后握住牽著弟弟的手,一步步,決絕地走了出去。
出門后,夏沉煙問:“你今后有什麼打算?”
夏云蘭長長地出了口氣,轉頭看向夏沉煙,道:“我也沒有打算好。剛才就是頭腦一熱,就……就做了那樣的決定。三姐是不是覺得,我特別不理智,畢竟,那是我的爹娘,這里是我長大的家……”
夏沉煙搖了搖頭:“生養之恩固然重要,但親和友、一樣,都是由心而發的,并非有緣關系的人就一定親如一家,沒有緣關系的人就不能如此。至于家,定義就更加寬泛了。有親人、人的地方,才家,并不是說你生在哪里、長在哪里,哪里就一定能被稱為家。所以,我不覺得你做得有什麼問題。相反,我認為你的選擇非常正確。”
離開這里,本是夏沉煙最想做的事,沒想到,倒夏云蘭先做了。
說起來,還有點羨慕呢。
“可是,”被羨慕的夏云蘭卻是憂心忡忡,“我剛才一時沖,把上幾乎所有的錢都給了父親,剩下的這一點,也只夠安頓下我和翊兒一段時間。只怕那星斗神殿……”
先不說考上星斗神殿后需要一筆不菲的開銷,四年間的吃穿用度,單單是這一趟去江南,就所費不貲。如果真的要走這一趟,剩下的積蓄也只夠支撐帶著翊兒到江南。
“所以,我看要辜負三姐的一片苦心了。我只能帶著翊兒,先離開夏府,用剩下的錢安頓下來,然后再找活兒干,總得養活我們,還得還錢……”
夏云蘭覺得,夏沉煙為自己做了那麼多,還把珍貴的金丹給了自己,最后卻是這樣的結果,十分抱歉,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沖之下的決定,讓自己再也沒有退路可走了。
當然也知道,攝政王肯定不會因為這麼一件小事來追究的欺騙戲弄的責任,也就爹那膽小如鼠的人才會相信這樣的話,偏生那攝政王又確實惡名在外,才真的唬住了爹。
也就是說,日后是真的自由了,卻也欠下了五千多兩的巨款。還帶著翊兒,這以后的日子還不知道要過什麼樣,斷不可能再把剩下的這點周轉的錢再耗費在虛無縹緲的事上了。
說憾不是沒有,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憾,可是那又怎麼樣呢?這就是的命吧。但至,這一次的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還不等夏沉煙說什麼,就有下人匆匆來報:“三小姐,四小姐,攝政王府的言大人和戶部的差來了,說是要核驗四小姐的份!老夫人讓小人來請四小姐過去問問是怎麼回事!”
夏云蘭報考星斗神殿的事,事先自然是沒有讓夏孫氏知道的。而戶部找上了夏孫氏,夏孫氏真是一頭霧水,而且連言齊都親自來了,夏孫氏嚇得趕差人來把夏云蘭帶過去。
“好,我知道了。”夏云蘭沖來人點點頭,然后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什麼決心,往前廳走去。
夏沉煙看著,出若有所思的表,然后也跟了去。
言齊同戶部的兩名核驗正在大廳坐著,夏孫氏已經得知了來意,眉心皺著,一臉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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