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快聽!顧瑾說他得了狀元,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顧爺,你真當自己得了狀元啊?”
眾人看笑話似的起哄。
顧瑾卻像是得了什麼證據一樣,臉上又恢復了神采,眉飛舞,還自顧自地理著袍。他抬頭,傲視一群百姓,擺出一副錦還鄉,可以好好面的模樣。
“對,我就是狀元!”
顧瑾還強調:“報信的都到顧家說了,顧家子得狀元!顧家只有我顧瑾一個兒子,不是我,還能是誰?”
大家眼看顧瑾這魔怔的樣子,又有些怕了,笑聲都小了下去,他們連倒吸冷氣,退避三舍。
“說也說不進,罵也罵不醒,他莫不是在發瘋?”
“難道是想不開,于是瘋了?”
“難怪他從徽州回來后就一直閉門不出,被顧家關著吧!”
人群之外,徐家夫婦也過來了。
聽聞報信的走到了顧家,還報出一聲響亮的“狀元”,徐家在江東有頭有臉,職又在顧家之下,不得已過來。
他們可做不出像顧長禮那樣裝聾作瞎的事。
徐家夫婦來一趟,原本是要為顧家祝賀一聲,至得道個喜。現在眼見這個況,徐老爺,徐夫人臉頓時變得難看。
顧、徐兩家的婚事是一早就定好的。雖然當時是顧文君的娘親楚婻在時定下的,但后來顧家換了一位郡主夫人,顧家從此就只有一個爺顧瑾,本沒有顧文君的事。
所以婚事的對象就了顧瑾和徐秀容,兩家都是默認的。
偏偏顧家還反悔了。
顧家那時多麼風啊,顧瑾才名遠播,顧瑜貌驚人,一家人自視甚高,本看不上小門小戶出的徐家之。
甚至,顧家還千方百計地想把徐秀容推給顧文君!
可如今呢!
當時徐家還心里惱恨,不愿。誰曾想,時至今日,顧文君都已經金榜題名,高中狀元了!而顧瑾卻淪為止步會試的落魄書生,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徐老爺看著顧瑾那迷瞪著了魔的樣子,氣就不打一來,他大罵道:
“我怎麼就鬼迷心竅,把秀容嫁給你這樣的貨?”
顧瑾這時卻有了反應,他臉一變,看向徐家人。
“你說什麼?”
顧瑾高聲冷笑:“你們以為我想娶徐秀容嗎?我早就想推拒這門婚事,當初還不是你們死纏爛打,非要把兒嫁給我,我才無奈娶的!”
徐老爺瞪大眼,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然而顧瑾高抬下,眉橫飛,斜著眼睛看人,“但現在,我已經是狀元了,你們的兒還配不上當狀元夫人呢!
你們不想把兒嫁過來,那就帶回去,省得天在顧家擺著一張木頭臉,看著都煩!”
“你,你!”
徐老爺大怒。
他再重視禮教規矩,不愿休離,也忍不下這口氣了。
現在徐家可是出了一個探花郎兒子,也算飛黃騰達,有個盼頭。他還怕顧家嗎?
別說那顧狀元不認,他這個岳父也不想認了!
“好啊,那就把我兒還回來!”徐老爺一揮袖,終于下定決心,“和離吧!”
“誒誒,且慢!”顧長禮面漲紅,他心里不舍得徐探花這樣的姻親,可拉不下臉求徐家,說不出后面的話了。
徐老爺直接放話:“顧長禮,我們兩家就此絕,這事沒完!”
“等等!”顧長禮急了。
“爹,你怕什麼,我是狀元啦,你還擔心孩兒找不到更好的妻子嗎?不用理會徐家!”顧瑾信誓旦旦,還攔著顧長禮。
眼見徐家負氣離開。
顧長禮兩眼一黑,真恨不得也像蕭清樂慣做的把戲一樣,當場暈過去。
他坐上江東郡守之后,就一直踩在徐家的頭上,連兩家結親嫁娶,那也都是顧家排在徐家前面。
然而顧家的一兒一接連出糗,洋相百,顧家聲勢越發不如從前,徐家反而越來越穩,在江東的名聲也越來越好,了顧家一頭。
剛才通報徐家子得了探花,全江東的人都圍過去祝賀了,人心所向,風極了!
顧長禮憋著一大火氣。
直到報信使通報到“狀元”,他才終于找回了一兩分臉面。雖然這是借了那不肯認爹的棄子顧文君的。
父子之間的仇再大,也還是父子,何況顧文君都不在江東呢,那總得讓他張揚、炫耀一會兒吧。
顧長禮心里的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可他怎麼不沒有想到,這得意勁還沒完呢,轉眼就又被自己的嫡子顧瑾踩在腳下,丟盡了臉!
剛才有多麼威風凜凜,驕傲自得,現在就有多麼丟人憋屈,幾吐。
“爹,瑾兒是狀元郎了,你怎麼一點也不高興?”顧瑾還不斷地道。
顧長禮氣得大一聲:“別我爹!”
蕭清樂也惱得不行,但心疼兒子,忍不住護著顧瑾,罵回去:“顧長禮!有你這樣做爹的嗎?瑾兒有恙,你就這麼對他?”
顧長禮手腳都哆嗦了,指著這母子兩一指一點,“你看看他這個樣子,像什麼?我當不了他的爹,你要當娘,那就趕把人帶進去!”
這話落在蕭清樂的耳朵里,像是意有所指。
頓時按捺不住,急紅了眼。
“你什麼意思?”
蕭清樂大:“當時是你百般討好糾纏,我才和你好的。現在你還有臉懷疑瑾兒、瑜兒的世了?”
顧長禮一時頭大:“你在說什麼啊?你這愚婦!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蕭清樂也急了,氣道:“那你倒是好好說清楚啊,你到底是不是瑾兒、瑜兒的爹!”
眾人紛紛樂得看好戲。
那些眼神里全是鄙夷,嫌惡,沒有一一毫的尊敬。顧長禮只覺得被了一樣,遭著嗤笑。
他真是憤至極。
顧長禮知道,再不做些什麼,他就要名聲掃地了!
“夠了!”
顧長禮大喝一聲,他說:“我當然是瑾兒、瑜兒的爹。看瑾兒這樣,你以為我不心疼嗎?你以為我不難過嗎?
不然我又為什麼一直喝酒度日?夫人,我也是人,我不住了啊!”
顧長禮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倒是唬住了一部分人,連蕭清樂都有些將信將疑,一時消停了。
顧長禮唉聲嘆氣:“這些事,我們關起門來說也就罷了,在外面鬧像什麼話。”
蕭清樂眼中噴火,但也沒有再發作了。是啊,顧瑾這樣,已經丟夠了臉,他們可不能當眾撕扯起來,鬧得更難看。
“諸位!”
顧長禮表面上,他還得做足一番功夫:“顧家這段時間流年不利,本為江東郡守,作為夫君,父親,都沒有盡好職責,鬧出不洋相。
好在顧文君得了狀元,也算是時來運轉。
希大家能再給顧家一些寬容。”
他又抬出顧文君做筏子,裝得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好丈夫,好父親的模樣,想要極盡所能地挽回一些臉面。
突然。
“爹!”
一道沙啞的聲從人群之外響起,眾人紛紛退讓。
只見一個衫襤褸的子從人群中了過來,面憔悴,頭發蓬,一雙眼睛里卻全是深深的恨意。
道:“你希大家寬容你,你怎麼就不肯寬容瑜兒呢?”
所有人都嚇到了。
他們想不到,這竟然是曾經貌傳世的顧瑜!
顧長禮看到,臉大變,幾乎失聲。
顧瑜說:“你是沒有盡好職責,還是不想擔這個責?”
“我在京城這麼久,都是為了顧家。瑜兒聽你們的話,對付顧文君,可你們呢?我一出事,你們就扔下我,連問都不問一句!”
尖起來:“我到底是不是你們的兒!”
顧長禮五臟六腑都在翻騰,他眼前是真的陣陣發黑,就要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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