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寧馨又看到病房里的茶幾上,擺著幾個致的包裝盒。
寧馨下意識覺得,這是剛才那個男人給蘇筱拎來的禮。
這些東西留著可不行,若是讓裴子靖看見,他難免不會多心。要是蘇筱解釋時有個言語不當,兩人肯定會吵架。
知道自己直接說明,蘇筱不一定聽得進去,寧馨拐彎抹角的說:“菀菀,你現在病著,很多東西不能吃。這些禮品,讓媽媽給拎回去。等你病好了,想吃什麼,媽媽再給你買。”
蘇筱歷來對自己親人大方,聽寧馨想要那些東西,毫不在意的說:“媽,看你說到哪去了,我的什麼東西,你想拿就拿,不必跟我客氣。”
此時,醫院的走廊里,陳諾邁著意氣風發的步伐,一邊往外走,一邊玩手機。
他打開一個名為“把妹流群”的扣扣群,眉飛舞的說:“第一關進展順利,我已經給留下深刻的印象。我敢保證,不出三個月,我就可以搞定。”
群里人七八舌的回應他:“三個月時間也太久了,別的老師從認識到搞定,頂多兩三星期。”
“上次穆老師,挖大明星的墻角,也就用了不到一月時間,你這竟然要三月,是到了多難啃的骨頭?”
面對這些質疑之聲,陳諾解釋:“和別的人不一樣,咱們以前勾搭搞定的角。要麼是孤一人,要麼是喪偶式婚姻。的婚姻幸福滿,老公對疼有加。所以啊,要搞定,對我是個挑戰!”
是夜,夜幕低垂之時,裴子靖還沒回來。
晚飯前夕,他給蘇筱打過電話,說自己還在酒店里開會,可能會歸來很晚,蘇筱不要等他,早點休息。
躺在床上,蘇筱輾轉反側無法睡,干脆披上大,來到臺上。
積雪未消,外面仍然是冰清雪潔的銀白世界。幽黑深藍的天幕上,新月如鉤,搭配著漫天星辰,星月齊輝的夜景分外麗。
月輕迷蒙,給皚皚白雪涂上了淺淡的銀,臺上恰好有幾盆梅花,絢麗緋紅的花朵在枝椏間靜謐綻放,在月白雪的映襯下,完展現出風花雪月四字的景致。
病房位于十樓,樓下的吵鬧聲,這里毫聽不見。周圍只剩下月明風清的寂靜,蘇筱置其中,只覺得心靈都被凈化了,仿佛已經離世俗的喧囂,在九天之上的天上宮闕俯視人間。
為眼前的景迷,蘇筱站在臺上,渾然忘了時間。
一雙堅實有力的手臂從后摟住,下一秒,蘇筱聽到裴子靖的責備聲:“還沒痊愈就跑到臺上吹冷風,當真是小孩子,不會護自己。”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蘇筱回過頭,目所及,是裴子靖近在咫尺的臉龐。在月的照耀下,他的容朦朧又和,很有溫潤如玉的意味,又有幾分似真似幻的飄渺。
“才回來,一推門就看見你站在臺上發呆。”裴子靖解下頸項的羊圍巾,仔細纏繞到蘇筱的脖子上,他用溫熱的手掌托起蘇筱的臉,面帶不悅的問:“不是你早點休息嗎?這都快零點了,還不睡覺。”
羊圍巾還殘留著裴子靖的溫以及他清淡的味,蘇筱放緩呼吸深深吸氣,把屬于裴子靖的氣息吸鼻端,再彌漫到四肢百骸里。
“夜多麼好,錯過了實在可惜。”蘇筱眼眸里閃爍著陶醉的彩,竟是波流轉的瀲滟,“你這個滿腦子只有工作事業的資本家,哪里懂得欣賞自然景。”
裴子靖很不服氣,他雖然出商業世家,從小也是飽讀詩書,雖然算不上才華橫溢,品味可不低。
“呵,”裴子靖微微一笑:“那你告訴我,眼前的良辰景,你想到了什麼?”
蘇筱側頭看著星辰閃爍的夜空,以及在輕煙薄霧間漂浮的明月,流傳千古的絕句突然就飛進腦子里。
蘇筱里輕聲呢喃出一句話,聲音太小,裴子靖沒聽清在說什麼。
“再說一遍!”裴子靖命令:“聲音那麼小,跟蚊子哼哼似的。”
“這種話就要細語呢喃才有效果,”蘇筱握住裴子靖的雙手,舉到自己心口前,直視著裴子靖清亮黝黑的眼眸,嫣紅的瓣一張一合,緩慢而的說:“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相皎潔。”
這一句詩詞,裴子靖當然知曉,那是天長地久,生生世世的另一種說法。
在這萬籟俱寂的深夜,在這雪月的夜里,聽蘇筱用似水的語調,說出好詩意的話,裴子靖怎可能不被的緒染。
“你知道嗎筱筱,”裴子靖的嗓音仿佛被月浸潤,別有一番清朗溫潤的韻味:“此此景,用另一句詩形容更恰當。若似月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
蘇筱手指驀然握,幾乎要把裴子靖手指碎。不辭冰雪為卿熱,再真摯的話,也比不過這一句來得深。再熱烈的告白,也不及這七個字打人心。
有這麼一句話,都無需再聽裴子靖說“我你”三個字,相比于發自肺腑的真流,那三個字顯得多麼蒼白淡薄。
遠方傳來的鐘聲,蘇筱沒聽見,聽覺敏銳的裴子靖,可聽了個清楚。
鐘聲意味著時間已到零點,辰已經太晚,蘇筱該睡安眠了。
“去睡覺吧。”裴子靖一手拉著蘇筱,一手推開落地窗,要往屋里走。
“等等,”蘇筱實在不舍當下的良辰景,折下一枝梅花捻在手中:“我要給今晚留點紀念。”
“小孩。”兩人走進房間后,裴子靖把落地窗關嚴實,嚴寒被隔絕在外,室只余下暖氣散發的溫熱。
蘇筱手中的梅花,艷紅的花瓣里,還殘留著細碎晶瑩的冰雪,在高溫的熏染下,冰雪迅速融化水珠。
聞著梅花沁人心脾的幽香,蘇筱突然做了個孩子氣的舉,把梅花舉到邊,想喝花瓣里融化的雪水。
裴子靖眼明手快搶過手里的梅花,再把梅花丟到桌子上。
“哎呀!”蘇筱惋惜的說:“我的梅花雪!”
裴子靖眉峰蹙:“病!那水能喝嗎?細菌多的要死,喝了會疼得你滿地打滾。”
蘇筱非常委屈的說:“我是在小說里看過,用梅花雪泡茶喝,滋味輕浮純凈,就想試試而已。”
裴子靖哭笑不得:“小說里寫的你也信?都多大的人了,還稚的跟小孩子一樣。”
蘇筱心腹誹:你以為你很?平時有事沒事吃醋的時候,也跟竇初開的頭小伙子差不多。
晚上睡得太晚,第二天日上三竿,蘇筱才睡醒。
翻了個,只到邊一片冰涼,證明旁邊睡著的人,早就起床了。
蘇筱驀然睜開眼睛,旁邊果然空的,再仔細聽室的靜,安靜的雀無聲,證明裴子靖也不在病房里。
蘇筱看看時間,十點多鐘,裴子靖估計是去酒店了。
知道他是因為工作原因離開,蘇筱心里也有淡淡的失落,不管怎麼說,現在是病人,裴子靖就不能留在邊,多多陪伴嗎?
鬼使神差的,蘇筱給裴子靖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后,聽到汽車發機的聲音,和清脆的車喇叭聲。
“你在哪?”蘇筱委屈的問:“一醒來就看不見你,你要走,也得給我打個招呼吧?”
“想我了?”裴子靖按了幾下喇叭,安蘇筱:“這麼離不開我啊,我很快就回去,你先把藥喝了,在廚房的保溫盒里。”
蘇筱走進廚房,案板上果然擺著兩個紅的保溫盒,打開其中一個,里面是小籠包和白粥,還保持著熱乎乎的溫度。
另一個保溫盒里,就是溫熱的中藥,這肯定是裴子靖臨走之前準備好的。
嘆著裴子靖的細膩心,苦的中藥喝在里,蘇筱都覺得不那麼苦。
吃完早餐,蘇筱準備洗碗時,聽見外間房門開啟的聲音,接著是清脆有力的皮鞋走路聲。
裴子靖回來了!
蘇筱迫不及待的沖出廚房,裴子靖正在大。蘇筱手接過他的大,仰著臉像撒似的說:“小叔,下次你要去哪帶上我。”
裴子靖握著手里的保溫杯,眼角眉梢帶著清潤的笑意:“不嫌我嘮叨了?”
“我離不開你。”蘇筱小聲嘀咕,抱著裴子靖的大,表很是陶醉:“我大概是魔了吧,連抱著你的服,都覺得好幸福。”
“小丫頭。”裴子靖在蘇筱鼻尖擰了一下,蘇筱飛快抓住他的手,細致親吻著他的手指,神態無限。
裴子靖被撥的心難捱,他放下保溫杯,飛快的把蘇筱抱起來:“筱筱,你誠心是要讓我把持不住啊。”
蘇筱含脈脈的盯著他,所有心思皆在不言中。
這幾天晚上,顧慮著病未愈,裴子靖和同床共枕時,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即便是兩人相擁而眠,裴子靖對也秋毫無犯。
平日里倆人淡然相對也就罷了,可昨晚和他那般意的共度良辰,沒有兩相繾綣的后續,實在是個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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