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畫意胡“嗯”了一聲,也沒管蕭晗聽沒聽見,只是那步子倒是拔快了了一些,自己都不清楚是想逃離周圍這些不善的眼神,還是想逃離蕭晗突如其來的靠近。
后邊的秋言和墨不懂江畫意心里的彎彎繞繞,見江畫意步伐加快,只當是自家姑娘害了,兩人竟還對視笑了一下。
好在這仄的空間并沒有持續太久,不一會兒便是到了關押清二弟的地方,那牢頭是親自帶著他們一路過來的,才拿出鑰匙開了鎖,清已經朝著里面撲了過去。
牢房中并非只有清二弟一個人居住,還有一個在角落里著看不清面容的老漢。
江畫意心中有些疑,照清二弟被關在這滿是兇神惡煞的賊人之,要麼便是崔侍郎下令,要麼便是這牢中人為了討好崔侍郎所致。
無論從那個方向上思考,也斷不應該把清二弟跟一個手無寸鐵的老漢放在一起,定是想好好磋磨清二弟一頓,好讓他乖乖認了自己的罪才是。
江畫意心中這樣想著,這邊清已抱著早已昏死過去的二弟哭得心力瘁,轉眼看著江畫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哪還有之前那清新麗的樣子。
“求大小姐救救我二弟。”
江畫意點了點頭,正想上前,蕭晗的手卻是微微一抬,呈現出了一個制止往前的姿勢。
“我恰好也通一些醫,不若讓我先替令弟瞧瞧,若是不,再請江大小姐不。”
這牢中之人多半得不到妥善對待,能給點吃的就不錯了,更何況能清洗一下上的污垢?
蕭晗看著那形容都快分辨不出來的衫襤褸的清二弟,一心只想將江畫意與其隔開。
他自己倒是不太在意這些,原先他也曾微服出游,用這一醫替人診治,其中不乏貧苦百姓或逃難之人,也不是沒有見過像清二弟這麼臟兮兮的。
只見他出手往清二弟手上探去,凝眸把脈片刻,眉宇間卻是一擰。
“世子,我二弟怎麼樣了?”
清見蕭晗眉頭深皺,心里不由得打起了小鼓,眼淚剛到眼眶里,又憋了回去,大抵是怕自己哭哭啼啼惹人心煩,也怕影響到了蕭晗給二弟看診。
“病癥拖之甚久,命不久矣……”
蕭晗收了手,眉宇間縈繞著一淡淡的悲傷,接過愉景遞過來的干凈方帕了手。
清聽著蕭晗這話,只覺口一震,好似五臟六腑都快被碎了一般難,差點就昏了過去,好在一口咬住了舌尖,強使自己清醒著。
似是不相信蕭晗的診斷一般,清忙看向江畫意,江畫意會意,走了過去低給清二弟看診。
這次蕭晗卻是沒有攔江畫意了,不過他心里知道,就算是江畫意去診治,說出來的話和他的也相差無幾,只是可能江畫意口中說出來的話要委婉一點罷了。
果然,正如他所想,江畫意也是搖了搖頭。
“如魏王世子所言,令弟積疾已久,在這牢中,得不到救治,又兼環境寒,病越發加重,確實命不久矣。”
清目一滯。
“不過,也不是無藥可醫。”
江畫意的話卻是突然轉了個彎,目看了一眼面前這個形容憔悴全無半點生氣的年,而后看向了秋言:“藥箱給我。”
要來了藥箱,江畫意手腳利落地打開了箱子,然后從一個白得發亮的瓷瓶里倒出來了一顆黑不溜秋的藥丸,轉而直接出兩指將年的掰開,接著便將藥丸塞進了年的里。
才抬眼看向蕭晗:“勞魏王世子推一口氣來,好讓他把藥丸吞下去。”
年本就子虛弱,是半點力氣也使不上來的,便是就了水也是吞不下那藥丸的,于是江畫意才有此一說。
江畫意長在行云流水的輕功,在練武之上造詣并不高,也是沒心練過的緣由,雖然上存得一點力,但還沒到那種可能控制自己上的力的地步。
蕭晗就不一樣了,一個閃上前,指尖一點年口,便見那年的嚨滾了一下,竟是將藥丸吞了下去。
江畫意見此松了一口氣,然后又在藥箱里翻了一會兒,又翻出了一顆藥丸,這次蕭晗沒等江畫意說,等江畫意把藥丸喂進年里,他便出手幫助年咽下了這顆藥丸。
做完這一切,江畫意拍了拍手站了起來,接過秋言遞過來的手帕反復了手,才看向清道:“不過,他現在好了。”
方才還被斷言命不久矣的年,竟真的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向在一旁怔然垂淚的清,里艱難出聲:“……大姐……”
面依舊蒼白,但上到底是多了一人氣。
“二弟,你可算是醒了。”
清一陣驚嚇接著一陣驚喜,竟也還有力氣一把抱住二弟。
愉景則是睜大了眼睛,早聽說曾經宋玫虞醫高明妙手回春,甚至可將死人醫活,他本以為不過是人們傳得邪乎,此刻親眼看著江畫意把一個方才還昏著彷如死去的人救醒了,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仿佛能塞下兩顆核桃了。
秋言和墨倒是神如常,們倆跟在江畫意邊久了,也不見怪了,宋玫虞教江畫意醫時曾說江畫意天賦尤甚于,若能沉下心研習醫,他日醫必定登峰造極。
而江畫意雖然平日貪玩,連武功都學得心不在焉的,一鉆研起醫,那可是專注得仿佛進了書里去似的。
“江大小姐真是回春妙手。”
蕭晗知道江畫意師承其母,定是十分厲害但沒想到江畫意這般厲害,臉上也是掩不住的驚艷。
江畫意目卻是淺淺淡淡,和別人不同,并不覺得自己厲害,這天下之道,天分占三分,勤占六分,還有一分則是氣運,天分勤都有了,氣運更是絕佳,有天下著名的醫者傾心相授,又有天下最厲害的毒經藥經傍,要是連這點病癥都看不好,直接可以重新回去投胎了。
蕭晗也是學醫的,可他無法全心都學醫,又加上氣運比江畫意差了那麼一點,因此醫也只能算個好醫者的地步,還達不到妙手回春。
對于江畫意這般本事,蕭晗心里是極其推崇的,“不知這藥丸是?”
江畫意面不改,答道:“我自己制作的。”
蕭晗早已經猜到了,也沒有多驚訝,像這般醫造詣極高的人,多會自己研制些靈丹妙藥,但蕭晗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他也懂得醫也是跟武功一樣,是講究不外傳的。
江畫意卻是不在乎這些的,見蕭晗眼神似有些的目,道:“你若是想要,回去后我便寫了方子給你。”
蕭晗沒想到江畫意這麼大方,見江畫意神極其認真,不由得笑了笑,正想說著不必,卻是突然見一團黑影疾馳而來,下意識手擋住,凝眸轉頭,卻見是那方才在角落里著的老漢,“你要做什麼?”
蕭晗看著那老漢,卻只見那老漢嘿嘿一笑,竟是吐出了兩個字:“兒子。”
蕭晗來到這世間十幾載,總被人稱作世間難得的翩翩如玉,今時今刻,是他人生中難得黑臉的一刻。
“老先生慎言。”
蕭晗端得是好脾氣,那老漢卻仿若看不見蕭晗臉上的神,依舊傻笑著,還一遍又一遍地喊著“兒子”,得頗為親昵,好像蕭晗真的就是他兒子一樣。
不僅如此,那老漢還一遍又一遍繞著圈在蕭晗邊喊著,好像是怕蕭晗聽不見一樣。
蕭晗當下便明白了,這老漢估計是個瘋子!
“哪里來的瘋老頭,敢在世子面前胡言語!”
旁邊愉景卻是耐不住了,提著劍直接沖了上來,想用手中劍退那老漢。
愉景只當這是個瘋老頭,因此并未太過注重出劍,卻是見那老漢往后一仰,腳下乾坤步移,兩指一出,竟是將愉景的劍牢牢夾于兩指之間。
愉景當下神一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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