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馬車的時候,江畫意看到駕馬車的小廝,眸微,復而角出了一個笑意。
“清竹,是你送我去定北侯府?”
清竹今日為了方便駕馬,特意穿了一輕便的服裝,看到江畫意,清竹的老病還是犯了,立刻低下了頭應道:“是,大小姐,管家說我駕車駕得好,便讓我送大小姐。”
江畫意聞言笑了笑,只覺得清竹太過于實誠。
不過,清竹還是看了一眼跟在江畫意邊的墨。
只是江畫意沉思于自己的事,并沒有注意,墨注意到了清竹的眼神,倒是對清竹笑了笑:“清竹,這去定北侯府的路程,就勞煩你送我家姑娘了。”
“墨姑娘不必言謝……這都是奴才應該做的……”
墨相貌娟秀,為人溫和,笑起來的時候,更是給人一種十分溫暖的覺,清竹瞥見墨的笑容,臉上不由得染上了一抹紅,說話的聲音也就更低了,若是墨不仔細聽,只怕都聽不清楚。
墨聽見清竹的奴才,不由得皺了皺眉,在江畫意邊待久了,因此對于萬生平等很有心得,不過也清楚宜安郡主管理將軍府等級森嚴,清竹子向靦腆,只怕私底下經常欺負,因此養了見著同樣是下人的人都要自稱奴才的習慣。
想了想,墨溫和道:“我家姑娘最是不聽這些奴才奴婢啊什麼的,以后你在我們面前,就不必自稱奴才了,就稱我便好。”
江畫意:“……”
這丫頭,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了吹捧自己……
清竹聞言卻是惶恐:“這……怎麼可以……”
江畫意卻是打斷了清竹的話:“有何不可?眾生平等,何來貴賤之說?便是命如草芥,也是驕矜之心不可無。”
江畫意習醫,在眼里,病人尚且無分別,更何況這些普通人,而且在小時候,宋玫虞也時常教導,不可自視甚高,須知世界上從來沒有什麼貴賤之分。
清竹聽了江畫意的話,愣了愣。
這些眾生平等的話,向來出自于窮苦出的人民口中,那些達貴人等奴役他人的人,著別人對他們的卑躬屈膝,只覺得理所應當。
將奴仆當牛馬使,怒則打罵,興則驅使,便是他們一起為奴為仆的人,也是三六九等之分,主子賞識的看不上被主子棄的,居高位的瞧不起地位卑微的。
這仿佛已經了這個世道一個不需要明說卻是人人皆懂的準則,他也一直持以為重,認為這世界就該是如此,有權的一直有權,有錢的一直有錢,而什麼都沒有的人逢迎結得登高位的時候,又開始奴役跟自己以前一般無二的人。
清竹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本該奴役他人的人懷著眾生平等之心。
莫名的,清竹心里好像有什麼東西破碎了,繼而又有什麼東西重新建立了起來。
被推倒的是腐朽不堪,而重新建立的才是真正輝煌。
清竹看見江畫意一臉認真的神,也認真地點了點頭,像是做了一個莊重的儀式,一個推倒過去重新來過的儀式。
江畫意笑了笑,心道這清竹雖然膽子小了一些但是思想還是活泛的。
上了馬車,江畫意便是讓墨開了簾子,雙眸靈,一直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直到馬車行駛到了一個無人的區域,江畫意便沖著墨點了點頭。
墨了,眼里有一抹擔憂閃過,但還是堅定地對著江畫意點了點頭,并道:“姑娘,你放心去吧,小侯爺那里我會去說的,我等你回來。”
去定北侯府是江畫意臨時起意,只是為了自己去人閣之行打掩護罷了,而且,去了定北侯府,說不定這次出行計劃可能會泡湯。
自從母親死后,自己一言一行都是小心謹慎,步步為營,這是第一次,自己什麼準備都沒有做好便做下了決定。
可是這一次,江畫意卻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更加心安,手放在墨的手上輕輕按了按,安了一下墨,江畫意便是打開了馬車的后門提氣施展輕功離開了。
江畫意的輕功出神化,就算有人看見這馬車的后門開了,也只能看到一個迅疾閃過模糊得甚至想幻覺的影子,本看不清楚,更遑論是看見人是誰了。
而離開的聲音更是雁過無痕般不留一點痕跡,馬蹄聲甚至蓋過了馬車后門打開的聲音,清竹還在前面聚會神地駕著車,唯恐自己駕得不好讓江畫意和墨到了顛簸,卻是不知道,馬車里早已經了一個人。
江畫意如一陣風在帝京街道之間林立的屋頂上穿行,沒有一個人能抓住的影。
都說武功練到深,輕功自然也是水到渠的,但江畫意這樣武功半吊子的人,卻是偏偏輕功絕頂,當真是風過無痕,浮掠影。
在后,卻是有一個十分明顯的影子隨其后,和江畫意比起來,的輕功便是平平無奇了。
好不容易見江畫意停了下來,珊瑚深吸了一口氣,好讓自己顯得并不是很費力才追上了江畫意的步伐。
扶瑾被江畫意留在了聽雪院,以備不時之需,因此只有珊瑚一人跟著。
見江畫意蜻蜓點水般輕輕從屋頂落下,直接落到了一條的巷子里,珊瑚也跟著跳了下去。
巷子有些狹窄,只能供人通行,墻壁灰黑,看起來平平無奇,卻是暗林在帝京的一個據點之一。
江畫意上前叩了叩門,不一會兒便有一個人來開了門,是一個相貌平平,氣質卻很是斂沉穩的男子,見到江畫意,男子眼神微。
側讓江畫意和珊瑚進了房門,男子將門關后,才轉對著江畫意抱了抱拳,道:“參加尊主。”
江畫意:“……”
尊主這個稱呼,是籌酩定下的,每每聽到暗林的下屬這樣稱呼自己,江畫意總有一種自己是那種很妖邪氣的大魔頭或者冷漠無的中年男人的既視。
這還不是最鬼畜的,更鬼畜的是,籌酩讓暗林的下屬稱呼江畫意為尊主,稱呼他自己為主上。
雖然江畫意怎麼聽都覺得這像是兩個幫派的樣子……也不明白籌酩心里想的到底是什麼……
不過聽得多了還是能漸漸習慣的,至這一次,江畫意面淡然,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不管心中想法如何。
“給我準備一件趁手的兵。”
江畫意抬眸看向了周圍的布景,這里是一家雜貨鋪的后院廂房,暗林勢力如今遍天下,一個城鎮里至也有一個哨點,向帝京這樣的大地方,更是有五個哨點,這間雜貨鋪只是其中一個哨點。
這間雜貨鋪可謂是鍋碗瓢盆等無一不賣,卻是獨獨不賣兵,但是不賣并不代表沒有,這間雜貨鋪便是帝京的武存放點。
男子聞言點了點頭,廂房里就一張桌子幾長椅,除此之外的擺設一目了然,但是靠墻的一,看起來和其它地方并沒有一一毫不同的墻壁卻有著機關,只見男子上前按了一下墻壁,在它底下地面就出現了一個正方口子,下面是一條通道,通道盡頭就是存放兵的地方。
其中戈矛鉤槍,锏斧刀劍無一缺,滿室的兵琳瑯滿目,讓人眼花繚,江畫意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卻是皺了皺眉。
暗林之人都是極會察言觀之輩,見江畫意皺眉,男子立刻問道:“不知尊主想要什麼樣的武?”
“重一點的。”
江畫意言簡意賅,男子的眼睛卻是沒有半點起伏,似乎并不意外。
江畫意這樣的孩子,確實看起來纖細弱,選武也應該選一些輕便機巧的長鞭等才是。
但是江畫意卻是與其它孩子有所不同,江畫意的力大無窮,男子很有幸在籌酩帶領暗林眾人和人火拼時見識過。
不一會兒,江畫意便見男子拿了一個形狀奇怪的鎖鏈樣的長鞭出來,鎖鏈通漆黑,是看起來便是十分“貴重”。
男子一步一頓地將武拿了出來,江畫意見他似有無力,便立刻上前接過了長鞭。
只見下一秒,那方才還在男子手中重如千鈞的武到了江畫意手中,竟像是頭發一樣的輕。
江畫意一邊耍弄了一下這武,了一下這武的重量,一邊點了點頭,稱贊道:“不錯。”
這鎖鏈乃是以萬年玄鐵所鑄,便是這小小的一條,便是千斤之重。
男子聞言汗然,看著江畫意拿著這武行云流水的樣子,他心道自己還是小看了尊主的氣力。
又朝著江畫意抱了抱拳,男子說道:“稟尊主,這是主上特地為尊主鑄造的武,名為碎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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