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熠今天穿了一絳紅錦,料子是上好的西陵貢錦,手不說,在下還會有細碎的銀若若現,他生得白,務府給他做的服總喜歡加上各式的花紋做點綴,今日這一上面繡了大朵大朵的海棠花。
極艷的用,一般人別說穿,只看一眼恐怕都會覺得視線到了沖擊,穿在他上卻只讓人覺得風華絕代。
昭陵當朝三皇子,是容貌昳麗到近妖的存在,他得住任何浮夸的服,也撐得起再詭異不過的裝飾。
據說三皇子十歲那年曾因為貪玩溜出宮去,卻被人販子盯上,賣進風塵之地做了兩日小倌,險些被著接客。
后來林軍趕到將他救出,還將那個風塵之地一把火燒了灰燼,然而即便如此,男風一事卻在昭陵漸漸流行起來。
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一直心心念念想要親眼見一見比人更妖冶人的男人到底能長什麼樣。
如今百有幸得見,卻沒有一個人敢多看趙熠一眼。
誰都知道,當朝三皇子,最忌諱旁人一直盯著他看。
聽見他的低喚,小姑娘確定了方向,拄著拐杖步履平穩的朝前走去。
早就已經習慣沒有一亮的世界,如果不是那個人著用拐杖的話,其實是可以直接這麼走過去的。
要走到趙熠邊還有幾步臺階,小姑娘正用拐杖試著路,趙熠像是等不及了,突然起,一把抓住的手,直接把人拎了上去。
蘇時寒坐得近,很明顯看見小姑娘被這突然的舉嚇了一跳,但張了張,只有半截殘缺的舌頭,只發出了低得幾乎聽不見的一聲細小驚呼。
看不到自己現在于什麼樣的狀況,面前這個人的氣息對來說依然是陌生的,只能抓著手里的拐杖,似乎這樣一拐杖能給提供什麼保護似的。
趙熠重新坐下,把人按到自己上,抱孩子一樣把人抱著。
他眉眼彎著,明顯含著笑意,像是新得了一個合心意的寵,迫不及待的要炫耀給別人看。
“想必諸位已經知道,本殿前些時日從民間撿回來一個小姑娘,今日請諸位過來,不為別的,只是想讓諸位看看本殿的人長什麼模樣,日后若是在別見,勞煩諸位多多照拂,畢竟看不見東西也說不出話,便是了什麼委屈,連告狀都做不到。”
他說那是他的人,直接霸道的宣示了自己的所有權,不容拒絕,也不容任何人質疑。
“殿下仁心天地可鑒,能有今日的造化,實在是這位小姑娘的福氣啊!”
“是啊,殿下為如此費心,便是當牛做馬也報不了殿下的大恩大德啊!”
“殿下已經發了話,日后下若是有幸見到這位姑娘,必定以禮相待,斷不敢讓分毫委屈!”
“就是就是!”
吃人,拿人手短。
一群人開始拍馬屁表忠心,心里想的卻是,等趙熠封王離京,這小姑娘多半也要跟他一起前往封地,到時哪還有什麼機會遇見?
“那便有勞諸位了!”
趙熠頷首謝過,一群人又是一番吹捧,氣氛正熱烈,趙熠突然看向孫鑒:“說不出話,也不會寫字,不過想來原本的名字應該并不好聽,本殿給想了個新的名字,史大人幫本殿聽聽覺得如何可好?”
“既是殿下的人,殿下決定即可。”
孫鑒興致不高,下朝之后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慵懶散漫,如果不是這麼多人吵著鬧著,蘇時寒甚至懷疑他坐著都能睡過去。
“史大人博古通今,若是能想到更好的,本殿當然還是聽史大人的。”趙熠把孫鑒夸了一遍,語氣很是誠懇。
“本殿回京遇見時,中秋已經過了,所以取名秋晚,史大人以為如何?”
“寓意很好,也朗朗上口,尚可。”
孫鑒沉,沒覺得這名多讓人驚艷但也算過得去了,趙熠對這個回答并不意外,臉上笑意更深。
“有了名卻不能沒有姓,本殿的皇姓不能隨便賜給,但既然要長伴本殿邊,這姓也不能顯得太隨便生疏,本殿在京中沒有其他親人,想賜本宮母妃的姓氏,史大人覺得可好?”
此話一出,正在推杯換盞的眾人全都愣住,空氣莫名冷凝。
三皇子趙熠是趙震珩繼位前一年出生的,他的母妃是當時的太子側妃,以姿容艷聞名天下,甚至一度被人傳為妖。
他的母妃如此寵,卻沒能得到趙震珩的獨寵,甚至在趙熠出生、趙震珩繼位之后,趙震珩再也沒有臨幸過。
并非生了孩子以后就不好看了,相反,的恢復得非常快,形一點沒有走樣,反倒添了幾分的韻味。
是個幾近完的人,唯一不好的一點是,并非昭陵國人,而是越西人。
趙震珩繼位前,昭陵國力還算強盛,越西人擔心趙震珩繼位后為了樹威,會進攻越西,主獻上越西第一人作為談和的誠意,并且自愿增加了每年給昭陵進貢的貢品數量。
所以三皇子趙熠嚴格來說更像是昭陵和越西達一筆易之后形的產。
因為趙震珩的刻意冷落,趙熠的生母早在十年前就郁郁寡歡、與世長辭。
十來年沒被人提起的人,猛然被趙熠這麼一提,所有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本來也不是不能提,只是現在幽冥之戰大敗,越西攻占了遠烽郡,兩國戰事正膠著,在這個關鍵時期,趙熠突然要給自己收養的小姑娘賜一個越西人的姓,多有些微妙。
“殿下,此事您與陛下商議過嗎?”
孫鑒提起神來,表肅穆,其他人也跟著放下碗筷,剛剛才吃下去的東西哽在嚨,有些難以下咽。
趙熠像是沒有察覺到這些變化,笑得人畜無害:“父皇與史大人方才一樣,說由我做主即可,怎麼,史大人覺得本殿所言有何不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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