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歡這一聲問得突兀,生生打破了剛剛和諧歡快的氣氛。
魏尋煙不認得蘇問春,見林語歡語氣不好,疑的問:“這位姑娘是?”
“回二皇妃,罪蘇問春,是遠烽郡郡守蘇忠國之,太子殿下召見,暫留宮中。”蘇問春大大方方表明自己的份,因左手還不能作,只能俯行禮。
遠烽郡失守的消息前一陣子傳得沸沸揚揚,魏尋煙對蘇問春自然也是有所耳聞的,不由多看了幾眼。
為了方便行走,依然做宮打扮,假發戴的次數多了,便也練起來,一頭短發被掩藏得好好的,完全看不出端倪。
微微垂眸,模樣恭順,神態卻十分自若,由著魏尋煙打量,背脊直,雖然沒有刻意打扮,卻也看得出五致,腰肢纖細,是個人。
“我聽過蘇姑娘的名諱,之前還以為是個高高大大、莽野蠻的姑娘,沒想到竟是個柳眉杏眼、好看的姑娘,若是沒人提醒,我還以為姑娘是湘南出生的。”
“罪肖母,所以長相弱一些。”
蘇問春從容回答,不卑不,又讓魏尋煙高看了一些,這漠北來的姑娘,倒是一點也不怯小氣。
“二皇嬸,是隨玄兒一起來的,你們莫要為難。”
趙玄偎在德妃懷里半撒的說,他是昭陵的皇長孫,即便才幾歲大,也有很強的自我意識,蘇問春是他帶來的人,便由不得旁人任意欺負。
“幾日不見,玄兒倒是知道護著自己的人了,可還記得我這個姑姑?”趙玉凝笑著開口,目從蘇問春上掠過,依然帶著三分敵意,記恨著上一次趙凜替蘇問春解圍,讓沒能好好撒氣的事。
“皇姑姑待玄兒好,玄兒自然是記得皇姑姑的。”趙玄立刻回答,從德妃懷里出來,在上了一會兒,解下腰間的荷包遞給趙玉凝:“這是玄兒之前背誦文章,皇爺爺高興賞玄兒的黑玉,都說玉能養人,還養人,皇表姑戴著這個,定是昭陵最最漂亮的人!”
這好聽的話誰都愿意聽,尤其還是從一個小孩子口中說出來的,趙玉凝頓時笑開了花,也不客氣,接過荷包,拿出里面裝著的黑玉。
那黑玉極好,對著亮看都不,手還有一奇熱,可見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
“玄兒當真如此大方把它送給姑姑了?”
趙玉凝拿在手里明顯很是喜歡,這般問不過是客套一句,德妃不由擰眉,低聲呵斥:“凝兒!”
到底是做人姑姑的,哪能還像小孩子脾問皇侄要東西?傳出去像什麼話?
德妃沉下臉的時候極有威嚴,趙玉凝被吼得肩膀一抖,癟了癟不不愿的要把黑玉還給趙玄,趙玄卻搶先道:“這玉就這麼送給皇表姑未免太單調,玄兒可命人把這黑玉敲碎鑲在簪子上再給黃表姑,這黑玉在昭陵都是獨一份的,皇表姑戴上這簪子必然無人可比。”
姑娘家哪有不喜歡首飾的,尤其還是別致的獨一無二的首飾?
這吸引力太強,趙玉凝有點張不開推辭,林語歡見狀適時開口:“長孫殿下一片好意,皇姐就收下吧,日后有好的玉石,也給長孫殿下做個佩飾戴著便是。”
林語歡這話說得極稱趙玉凝的心思,德妃聽了卻瞇了瞇眼。
趙玉凝一個公主得的賞賜哪里能跟趙玄這個皇長孫相比?這黑玉一看就價值連城,趙玄說要送給趙玉凝也就罷了,還要敲碎了做簪子,這不是暴殄天嗎?
然而德妃還沒來得及開口,趙玉凝已歡歡喜喜的捧著趙玄的臉在他腦門上親了一口:“玄兒這般年紀就知道討孩子歡心,日后可怎麼得了哦!”
“是啊,長孫殿下天人之姿,日后定會惹得京中貴春心萌,全都想長伴殿下左右。”
林語歡和趙玉凝一唱一和,兩人兀自高興著,卻沒發現德妃和魏尋煙變了臉。
皇長孫是什麼份?日后趙琛繼位做了皇帝,趙玄就是昭陵的下一任儲君,儲君份高貴,擔負的是昭陵的未來,自學的都是治國之策,豈是那種挖空心思討子歡心的紈绔能比的?
趙玄到底還小,聽不出這些話有什麼問題,被夸得小臉紅撲撲的,有點不好意思,德妃看不下去,低聲音:“好了,玄兒,到本宮這里來。”
趙玉凝這才放開趙玄,滿意的將那黑玉塞回荷包揣進自己懷里。
林語歡的目沒有從趙玄上移開,語氣輕快道:“長孫殿下應該還沒出宮玩過吧,宮外有很多好玩的小玩意兒,明日我要和皇叔公一起出宮玩,長孫殿下可有什麼想要的,我可以給殿下帶回來。”
這話一出,趙玄的眼睛頓時亮了,宮里藏書很多,他在一些奇志上面看見了很多有趣的什,一直都很想親眼見識見識,頓時被林語歡勾起興趣,迫不及待的問:“都有哪些好玩的?”
“回殿下,有……”
“語歡!”德妃拔高聲音,冷冷打斷林語歡的話,“你已經是陛下親封的珠郡主了,民間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就該塵封在記憶里再也不要提起,若是讓旁人聽見,別被看輕了去!”
趙玄現在年紀小,正是貪玩的時候,林語歡說的那些小玩意兒都是沒什麼用的,只會讓人玩喪志,德妃自然不能讓趙玄在瑾彰宮里接到這些東西。
德妃語氣嚴肅,帶著三分責備,林語歡立刻咬,眼眶發紅:“是語歡失言,謝德妃娘娘教誨。”
“妹妹莫要傷心,娘娘如此也是為了妹妹好,并非有意責怪妹妹。”
魏尋煙聲打圓場,一直記著林語歡對自己的救命之恩,所以不管在哪兒,都會幫林語歡說幾句話。
“語歡自知流落在外這麼多年,浸染了市井小民的惡俗,上不得臺面,德妃娘娘教訓得也是,語歡會謹記在心的。”
林語歡說著著帕子了眼淚,這話看似沒什麼問題,卻在暗諷德妃看不起,覺得上不得臺面。
德妃心頭一凜,偏頭看向蘇問春:“語歡如此倒本宮寒心了,蘇姑娘來自漠北,同樣不懂宮中規矩,怎麼本宮就沒說上不得臺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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