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去衛家賞梅的日子。

　其實前天衛家就往宮里捎了話，說院子里的梅花全都要開了，若是下了雪再去賞景就好了。

　昨天夜里一下雪，瑾彰宮的宮人就提著燈籠去了太子妃、二皇妃那里，邀們陪趙玉凝去衛府賞花，畢竟德妃懷著孕不方便走。

　德妃鮮有事麻煩小輩，太子妃和二皇妃自然欣然答應。

　蘇問春來了以后，司念羽便讓自己的婢退下，蘇問春幫挑發釵戴上，好釵子，蘇問春把趙玄讓自己帶給衛恒的木盒拿出來給司念羽看了。

　盒子里裝著一方墨，墨是上好的云煙墨，揭開以后有一好聞的墨香，裝得這麼好，應該是趙玄特意留給衛恒的。

　“玄兒對衛大人倒是十分用心。”

　司念羽合上盒子遞還給蘇問春，又讓丫鬟尋了一盒雪尖和幾匹云錦帶上做禮，趙玄都給衛恒準備了禮，這個做母妃的，總不能空手去。

　剛打點好一切，魏尋煙便帶著兩個宮婢來了，那兩個宮婢手里也拎著禮品，雖然不比司念羽準備的，心意也是足足的。

　“皇嫂今日氣看著不錯，子已經大好了吧？”

　魏尋煙上前親切的拉著司念羽的手，魏尋煙禮數周到，子又隨了趙凜的淡泊，和司念羽這個妯娌一直相得非常融洽。

　“本來也沒什麼大問題，只是我子弱，不爭氣罷了。”司念羽淡淡的回答，和魏尋煙拉了一會兒家常，瞧著時辰差不多了，但相攜著走出去和趙玉凝匯合。

　魏尋煙只帶了兩個宮婢，司念羽也沒多帶，加上蘇問春也就三人跟在后面。

　顧慮著司念羽的，魏尋煙走得比較慢，還沒走出多遠，便看見趙玉凝明艷如的帶著四個宮人走來。

　今天是特意打扮過的，穿了一桃襖子，下面罩著層層疊疊的云錦百花蝶長，襖子的領口和袖口都攢著白絨，襯得白勝雪，天真爛漫，腰肢上還有紅線網珠攢的珊瑚，勾勒出纖細的腰肢，是這個年紀的特有的窈窕風姿。

　“凝兒今日明艷奪目，遠遠瞧著，就是仙下凡呀。”

　魏尋煙主開口，眸底止不住浮起艷羨，子都是如此，誰不希自己年輕貌、青春永駐？

　“皇嫂取笑凝兒了，和兩位嫂嫂比，凝兒還差得遠呢。”

　趙玉凝笑著說，眸子卻很晶亮，對自己今天這一裝束其實也是很滿意的。

　云錦數量，今年下雪沒運到京里來，就只有皇后、德妃和太子妃分了一點，并沒有適合趙玉凝的，今天空月拿出這套的適合，趙玉凝自己都很意外，后來才知是德妃早早為趙玉凝置辦下來的。

　趙玉凝脾氣壞歸壞，但撒的手段是得了德妃真傳的，饒是魏尋煙和司念羽都覺得俏可，和笑做一團。

　三人正鬧著，林語歡帶著兩個宮人朝這邊走來，看見三人都在眼底閃過詫異，不過迅速恢復平靜上前行禮：“語歡見過太子妃、二皇妃、五公主。”

　司念羽和林語歡不，趙玉凝因為之前林語歡犯蠢，哼了一聲不打算理會，只有魏尋煙看見后的宮人拿著一個白玉瓶，找了話題：“語歡妹妹是在收集雪水麼？”

　“是，語歡聽說初雪煮茶很好，昨夜剛下了雪，便想收集點雪水試試，原想等茶煮好了，再請太子妃、二皇妃和五公主來嘗嘗。”

　下了雪天氣很冷，林語歡今天穿了一件純白的斗篷。

　都說兒俏，一孝，這一斗篷雖然遮了林語歡的段，卻襯得清麗俗，活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上仙，分明是和趙玉凝不一樣的，卻讓趙玉凝看著覺得刺眼得很，不由冷哼一聲：“故弄玄虛！”

　林語歡的臉有點僵，沒想到趙玉凝會這麼貶低自己，猶豫了一會兒道：“語歡自知上次失禮，特意做了幾個香囊向二皇妃和五公主賠罪。”

　“本公主又不缺香囊，誰看得上你的……”

　趙玉凝篤定林語歡做的香囊并不好看，語氣很是不屑，在看見林語歡拿出來的香囊以后卻失了聲。

　京里好的繡娘很多，務府的繡娘繡工也是一等一的，但林語歡拿出來那個香囊，實在得不像話。

　香囊是橙紅的蘇錦做的，上面用雙面繡繡著一只胖墩墩的憨態可掬的貓，那貓繡得纖毫畢現，那雙寶藍的貓眼睛更是靈如上好的貓眼石，在下折出細碎絕的。

　這繡工，在整個昭陵都算得上是一絕，若是放到民間，只怕是有價無市。

　趙玉凝后面的話生生咽了下去，看著那荷包有點心。

　宮里好的繡娘的確有，但都分給趙震珩和那些朝臣做朝服了，后宮還有皇后和四個貴妃，趙玉凝也就只有幾件服是頂的做工，其他本比不了林語歡。

　“語歡手拙，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還給太子妃和二皇妃各做了一個，若是不嫌棄的話，語歡就讓宮人給你們送過去。”

　如果林語歡這一手繡工都算手拙，其他人應該只能算是手殘了。

　“這荷包看著就討喜，只怕整個昭陵都找不出更好的了，哪有嫌棄之說，只是辛苦語歡妹妹了。”

　司念羽溫聲說，的份最高都說不嫌棄了，其他人哪還有什麼可說的，魏尋煙立刻附和：“是呀，妹妹不會跟凝兒親近些便只給做得這麼漂亮吧，若是如此，我可不依！”

　“當然不會，只是繡的圖案不同罷了，都是花了心思的。”林語歡溫笑著回答，俯親手將荷包掛到趙玉凝腰上。

　得了好，趙玉凝的臉也沒那麼臭了，等林語歡站起來，司念羽拔下頭上的一只嵌琥珀的金釵遞給：“前些時日本宮病了，未曾與妹妹好好說過話，今日恰巧遇見，也沒準備什麼，先拿這個給妹妹做個見面禮，過幾日再好好補償妹妹。”

　“謝太子妃賞，此已經十分貴重了，語歡萬不敢再奢想其他。”

　林語歡謹慎的說，表現得一點都不貪慕虛榮，司念羽輕輕拍了拍的手：“好了，外面冷，妹妹還是早些回宮歇著吧，本宮與二皇妃們再轉轉。”

　“是。”

　林語歡帶著宮人離開，走到轉角又回頭看了趙玉凝一眼，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