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老爺的電話。”
“我不是說過天塌下來也別來煩我嗎?”沒有開燈的房間里,林殊途靜靜的坐在床沿上,把自己融進了無邊的黑暗,來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只能從他冰冷的聲音里出無與倫比的憤怒,“二十個耳,自己。”
“是,爺。”
空氣里傳來了一聲又一聲手掌和臉頰撞擊的脆響,林殊途面無表的聽著,越聽越覺得里那無名的火越燃越烈。
“夠了,滾!”
自己派去跟蹤蕭景逸和黎清的人昨天撞到了一塊兒,返回來的跟蹤記錄也都一模一樣。
餐廳,專賣店,營業點,甜品屋,趣酒店……他們約個會倒是充實,吃喝玩樂工作睡覺一樣不耽擱!
林殊途重重的一拳捶在了床上,出手機撥了電話:“我等不了了,你們到底什麼時候收網?”
“林大爺,我記得曾經叮囑過你沒有特殊況不要聯系。要是哪天咱們倆的通話記錄被人出來,你準備怎麼圓這個謊,說來我這送外賣嗎?”正懶洋洋躺在床上翻賬本的白若捧著電話漫不經心道,“我知道你急,但是目前時機還沒到,你再等等。”
“別他媽跟我說什麼時機,他們睡了你知道嗎,蕭景逸那個臭不要臉的老混蛋還帶去酒店!就是你他媽天天跟我說時機,害得老子頭上一車綠帽,我現在恨不得殺了你。”林殊途低聲咆哮,“給我個準話,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蕭景逸那個狗東西從黎清邊弄走。”
白若皺了下眉頭,人家領了結婚證,正正經經的兩口子去酒店怎麼了?合合法合理合規,結果你一做小三的反倒還害者了,真是活久見。
不過皺眉歸皺眉,白若的聲音還是那麼溫婉聽,仿佛輕而易舉就可以平人心中的急躁:“下周之前,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希你能說話算話,否則咱們新賬舊賬一塊兒算,老爺子那兒我也不會再替你們遮掩。我的忍耐已經到極限了,再得不到我想要的東西,我就送你和蕭景逸一塊兒下地獄。”
“林爺你放心,我們組織向來一言九鼎。黎清作為整個計劃的報酬,我必將雙手奉上。”白若臉上掛著標志的笑容,溫婉人,“不過在收網之前我還有一件小事需要你幫忙。”
“黎家那個司機?”林殊途冷冷的挑了下眉峰,角勾起一抹譏誚,“我一聽手底下的人說他為了躲避檢查開車闖關,還故意把車上的貨都燒了,就知道這事兒跟你們組織不了關系。”
“林爺果然是個聰明人。”白若放了語氣,半似撒半似懇求,糯糯的聲音聽得人骨頭都了,實在難以提起拒絕的勇氣,“組織的力量都不在a國,我一個弱子孤立無援,有些事兒又實在不方便手,思來想去只好來求你了。”
“我知道了。”林殊途眼里閃過兩道冷,像刀子一般鋒利,“放心,我會讓他把所有都帶進棺材的。”
“林爺,我想你大概誤會了我的意思。”白若把看完的賬本合一疊,似笑非笑著放到了手邊,“那個司機必須活下來,而且我希你能把他的家人嚴保護起來,不給任何人拿他的家人做文章威脅他的機會。”
“什麼不給人家威脅的機會,明明就是你們要利用家人威脅他才對。狗死了就會毫無價值,只有活著才能咬人,所以你這是打算搞垮黎家?”林殊途瞇了下眼,原本俊可的五出一凌厲和肅殺的氣勢。
“沒了蕭景逸,又沒了黎家,黎清就是一條徹頭徹尾的喪家之犬,除了依附你,再也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白若毫沒有瞞,承認得大大方方,“否則高高在上的黎大小姐,是不會輕易彎腰的。”
“我只不過是做雷鋒,幫你保護一下手下的家屬而已,至于其他的你要做什麼我一概不過問,也不想知道。”林殊途上流轉著運籌帷幄的氣勢,雖然模樣長得稚,眼神卻老得可怕,“下周有筆易我給你們留了十分之一的空位,只要黎清從蕭家搬出來,我就讓你們的貨進倉庫。”
另一部用來預留日常生活中各所需電話號碼的手機突然響起,播放的是為黎清設置的專屬鈴聲。
“好了,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兒。”林殊途眼里的冷和殺意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聲線都瞬間和了起來,像18歲的年,著滿滿的干凈和朝氣。
他掛斷白若的電話,抖的手指按下另一部手機的接聽鍵:“學姐?”
“途途,今天有空嗎?我現在在公司,附近新開了家餐館,你想不想去試試?”
“好啊。”林殊途眼神亮晶晶的,里邊兒盛滿了深沉的意,“我正好肚子得咕咕,又不知道該吃什麼。還是學姐你對我好,每次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都會準時出現,就像燈塔一樣指引著我的人生。”
“你是張真是比抹了還甜,我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夠會拍馬屁了,但是跟你比還是小巫見大巫。”黎清含著笑眨了眨眼,“餐廳的名稱和定位我手機上發給你,二十分鐘后大廳見沒問題吧?”
“沒問題,我爬也要按時爬到你面前,而且里還要叼著一只最新鮮的玫瑰。”林殊途說完自己都被自己惡心到了,不由得輕笑出聲。
“哦,對了,還有我爸呢,他也想見見你。反正我爸喜歡穩重一點的男孩子,你自個兒看著挑服,那些大紅大紫的就別穿出來了。”
黎清原本是好意,想讓他稍微打扮正式一些,別再穿什麼襯衫綠子這種容易給長輩留下浮夸印象的奇裝異服。
但這話落在林殊途耳朵里,他立馬就分分鐘腦補出了三個大字“見家長”。
“叔叔也在啊……”林殊途咽了口唾沫,結飛速的上下,整個人張到連說話都開始有些結,“學姐你真是的,叔叔要跟我吃飯什麼大的事起碼得提前一星期告訴我啊,哪有現在才來通知的。”
“我也是剛剛才在公司遇到他,提前一星期連老頭子的影子都看不到,我上哪約他去?”黎清被林殊途結結的語氣逗得笑了,沒想到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毒舌小懟王竟然也有張到口吃的一天,“就是一塊兒吃個便飯的事兒,你也不用太張,我們馬上從公司出發,反正你快當點兒別遲到就行了。”
林殊途放下手機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重重的朝自己肚皮上來了一拳,直把自己疼得齜牙咧,才敢相信剛才所經歷的一切都不是夢境。
他蹦蹦跳跳的走到前方,一把拉開門,扯開嗓門沖外邊吼道:“來幾個人,要會做造型會挑服會化淡妝的!”
餐廳里,黎暮南低頭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19分鐘了:“你那個朋友來了嗎?”
第一次見面就遲到,這可不是個什麼好訊號。
“應該馬上就到了。”黎清尷尬的笑了笑,“這條路不怎麼好打車,他又是個沒車的窮學生,稍微不準時那麼一點點也能理解。”
“學姐!”這時后突然響起了一聲呼喊。
黎清扭頭一看,林殊途穿著一套淺卡其的休閑小西裝,手里還拿著支藍的裝玫瑰,正在興高采烈的沖自己揮手。
卡其很挑人,稍不合適就會顯黑,但穿在他上卻好看得恰如其分,甚至還有效的提亮了。稍顯寬松的版型沒有傳統西服那樣商業氣息濃郁,既顯得青春洋溢,又不至于過分稚氣。
走近一看,黎清不哭笑不得。
就這麼短短的20分鐘時間,他竟然還空給自己擼了個淡妝,不過只有底妝和修容,順便輕掃了一下眉,所以看起來并不覺得娘氣,反倒致得像個翩翩貴公子。
林殊途把手里的玫瑰花遞給黎清,然后對著黎暮南鞠了個躬:“叔叔好。”
“不用這麼客氣。”黎暮南被他洪亮的聲音嚇了一跳,“簡單點頭打個招呼就好。”
“好的叔叔。”林殊途抬起頭,笑得一臉乖巧。
黎暮南看著他的臉,整個人都愣了。
“爸,你一直盯著人家看什麼?”黎清趕用手肘輕輕了他一下。
“啊,沒什麼。”黎暮南如夢初醒,“就覺得小伙子長得神,有我年輕時候的派頭。”
“謝謝叔叔,這是我從小到大過最高規格的褒獎。”林殊途的笑容干凈得像午后洗盆里出的泡沫,潔白而又綿。
“在這站久了也不好,我們先進去吧。”黎暮南上說著話,眼角的余卻全程沒離開過林殊途的臉。
打從見到林殊途的第一眼,他心里就涌起了一悉,仿佛兩個人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見過。
可是以對方的年紀來看,這種可能簡直微乎其微。
所以這莫名的悉到底是從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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