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剛被強輝拉去參加區工商聯的活。強輝是工商聯的副會長，經常參加這些活，也勸志剛以后要經常參加。可志剛正在為鄰村會館停業的事煩著呢。

會場在工商聯會議室。志剛看到吳姐也來了。會議開始前，強輝問：“會館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我正考慮怎麼回擊。周志民這樣整我，來而不往非禮也。”

“本來我也想給他們點厲害嘗嘗，可這幾天我想通了，覺得未必要這樣做。”

“你是說我們不予回擊？那怎麼做？”

“針對周志民什麼都不要做，以不變應萬變。我們只針對自己部整頓下功夫，只要我們做好了，對手自然敵不過我們。”

“你這是不把對手放在眼里了？有境界。不過，他要是還來搗怎麼辦？”

“防范還是要的。首先想辦法掌握到他們的報，做到知己知彼；其次把握他們的心態，判斷他們下面有可能做什麼事；第三在我們的管理上盡量防止有。”

“你說的第二和第三我們正在做。就是要掌握報有些難，除非我們也在東鄰會館安臥底。”

“這個你和貴玲想辦法吧。”

會議開始了。志剛不喜歡參加這種會議，就是因為其不僅枯燥，而且空，讓人提不起一點神，坐十分鐘就想溜，可又不好意思溜，只好像在火爐上烤似的熬著。熬著熬著，瞌睡就來了，想睡又不敢睡。參會者不多，大家圍著一個會議桌，一睡就會讓對面的領導看到。

照例是主持人講套話，主講人講空話，參會者發言講白話，最后主要領導做指示講話。志剛正昏昏睡，聽見主持人說：“今天張琳莉部長要來和大家見面。張部長正在接待外賓，一會就過來。”

睡意朦朧中，志剛聽到“張琳莉”三個字，打了一個激靈，這個名字好像對他意義重大，應該聽到過，好像還很親切，或者見過這個人。是誰呢？他的睡意沒有了，腦子里使勁想著。

當張部長在掌聲中走進會場時，他恍然大悟，原來是與他有過一次風流的張姐。

張姐今天穿著藏青工作套裝，顯得自信、干練而沉著。坐到領導位子上，目掃過會場，也從志剛臉上掃過去了，不知道認出來沒有。

主持人大聲說：“現在歡迎張部長做指示。”

“嘩……”一陣熱烈的掌聲。

張部長雙手往下凌空輕按一下，非常有效地把掌聲按滅，微笑著說：“到哪里都要我做指示，我沒有那麼多指示，多講就是廢話，你們不聽。我只講三句話。”

說到這里，停一下，環視會場一圈，說：“真的是三句話，不是三段話。”

會場一陣轟笑，接著，又響起了掌聲。大家經常參加會議，聽領導講話，都知道，領導說他只講三句話，就相當于講三個主題，每一句話也就先有一個小標題，其容至要講五分鐘。

張部長接著說：“第一句話是：我代表政府，謝在座各位和各位所代表的群為上海所做出的貢獻。”

又是一陣掌聲。

“第二句話是：今天的會議結束后，你們就把工商聯安排的工作開展起來，各分會的工作盡快開展起來。第三句話是：會議結束，吃飯。”

“嘩……”掌聲又響起來，持續了好幾分鐘。

中午工商聯招待吃飯，就在政府食堂一個單獨的大房間里擺了五桌。張部長和工商聯領導坐主桌，吳姐和強輝也坐主桌，志剛選離主桌最遠的一張桌子坐下。他遠遠地看著張姐，職業服裝仍然掩不住滿的，志剛到好像沒穿服似的，*在他眼前。又好像手掌上覺到了雙的和彈，下面小弟弟竟然起來了。

正恍惚間，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他回頭一看，是周志民，正坐在他邊。

“你好。”

“你好。”

兩人心照不宣，依然禮節地打著招呼。等一會喝酒時，說不定還稱兄道弟呢。

酒喝到中途，張部長率領主桌領導逐桌敬酒，敬到這桌時，張部長看到了志剛，朝他親切地一笑，說：“你今天也來了？”

志剛心中一慌，點點頭說：“你好。”

張部長拍著志剛的肩膀說：“來了就多喝幾杯。”便率領一干人回到主桌。

周志民奇怪地問：“你認識張部長？”

“廢話。不認識主我和打招呼？”

“怎麼認識的。”

志剛看看周志民，沒有再說話。周志民也明白問得冒失，便不再問了。

志剛心想：要是讓你知道我怎麼認識的，我就死無葬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