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管家說罷,清了清嗓子,沖著白泠行了一禮,從仆從手中取來一卷新禮單。
“順親王府鶩王殿下,求娶升平郡主,聘禮如下:大宅一座,仆從工匠廚子若干,黃金萬兩。佛陀黃金佛像兩尊,珍寶妝奩十,金書櫥兩個,稀有古籍一千冊,金玉步搖十件,東海夜明珠十斛,紅玉珊瑚兩件,大冶錦緞墊被二十床,百年人參十,百年靈芝十株,古藥方二十份,北歧汗馬十匹,護衛五十名。”
朱管家一口氣報完,白泠一怔,東方蓮華握著兒的手不覺一松。
府的人全都雀無聲,香雪瞪圓了眼。
不是說獨孤鶩是個殘廢?
若更是羨慕嫉妒啊。
獨孤鶩竟是一個富可敵國的殘廢?
順親王妃臉上的笑容凝固住。
“朱管家,這些聘禮我怎麼全都不知道!我為親王府的主母,禮單得由我審閱才能作數。”
好一個獨孤鶩,這是要把順親王府的錢全都給那人了?
順親王妃的臉晴不定,若非是在眾人之前,早就發作了。
“稟王妃,這些都是王爺的私產,王爺從軍之后,就再沒有向親王府要過錢,他每年會給府里補。按律制,王爺有權置他自己的私產,除了圣上,任何人都不能過問。”
更別提,王爺的很多私產連永業帝都不清楚。
朱管家是順親王府的老人,親王府這些年從王爺那拿了多,他再清楚不過。
不得不說,王爺對這位新王妃還是不同的。
前三任王妃的聘禮,都是順親王妃一手擬定的。
府的人這算是明白了,獨孤鶩是故意的,他刻意下了兩份聘禮,就是為了讓展連沒法子染指白泠的聘禮。
“朱管家,你說的那麼多聘禮,可別是說不送。”
展天酸溜溜道,早知這樣,他應該把若嫁給鶩王才對。
可朱管家和順親王妃來時就一輛馬車,幾個仆從,除了那氣死人的聘禮,什麼黃金、藥材,一件都沒看到。
吹牛誰不會。
七皇子可是永業帝的親兒子,都只能拿出那些聘禮。
獨孤鶩不過是永業帝的走狗,憑什麼豪擲千金娶一個被退婚的三無?
朱管家似是早就料到了,府的人會質疑。
他從袖里取出一份房契和一份地契,恭敬地呈給白泠。
“此乃前安國公府的契書,還請公主收下。方才禮單上所有的聘禮都已經擺放在郡主府,郡主可一一過目。”
說罷,朱管家踱到安國公府的門前,拍了拍手。
門庭深深的安國公府,大門陡然打開。
就見數十名強力壯的侍衛和數十名丫鬟嬤嬤侍從魚貫而出,他們高聲道。
“拜見升平郡主。”
從今往后,他們的主子就是升平郡主了。
“也不知獨孤鶩安了什麼心?”
白泠覺得,這份聘禮有些燙手。
看在這一座安國府的面子上。
白泠垂下眸,耳子微微發紅,一副含帶怯的模樣。
“死生契闊,與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王爺如此厚,白泠心中激,只能收下這份大禮,勞煩朱管家代為謝王爺。”
好文采!
朱管家暗暗驚嘆。
誰說郡主文不武不就,一無是,單是這四句,怕是第一才納蘭太子妃都做不出。
出自大楚名士之手的“郡主府”牌匾高掛在昔日安國公府的門前,夠醒目,夠大氣!
白泠扶著東方蓮華進了郡主府,母倆一一清點,安國公府,一切都已經整頓一新。
事實上,獨孤鶩準備得比禮單上的還要多,黃梨木雕花大床,各種書籍,就連小鯉的住也擺設妥當了。
郡主府的馬廄里還專門養了一窩小豬崽供小鯉玩耍,只因那一日,他無意中聽小鯉一直惦記著別莊鄰居家的那窩豬。
順親王妃看到安國公府里琳瑯滿目的擺設,簡直比順親王府還要奢華,一怒之下,連馬車也不坐了,帶著朱管家沉著臉離開了。
黃金五萬兩,一座本該屬于家的國公府,還有數之不盡的財寶,比起來,東方離送給香雪的那點聘禮,連郡主府的一個柴房都塞不滿。
薛姨娘一口惡氣哽在心口,險些沒噎死,暗中遞給旁的丫鬟一個眼神,那丫鬟溜去將此事告訴了老夫人。
老夫人這幾日因為丟了安國公府,鬧著不肯吃飯,心口做疼。
一聽說安國公府又回來了,病也不裝了,鳩頭杖也不拿了,步履飛快,就沖了出來。
“阿泠,我的好孫。你如今得了富貴,可不能忘記了祖母和你爹,你叔叔一家子。你看這安國公府,又敞亮,又富貴,你嫁出去后,空著也是空著,不如讓家里人都搬進去。”
老夫人那老臉上神采飛揚,眼中滿是貪婪,堵在郡主府門外。
“老夫人,我沒有賣孫的父親,也沒有欺凌我娘的祖母,更沒有侵吞公主府財產的叔叔。”
白泠含著笑,里的話卻是夾槍帶。
老夫人一聽,臉刷的就變了。
一屁坐在郡主府門前,又哭又嚎。
“我不活了,公主府欺良民,們想死我們一家子。們在里頭吃香的喝辣的,讓我們一家人喝西北風。東方蓮華,你別想撇開我們娘仨幾個獨自快活,你要不讓我們搬進去,我就一頭撞死在郡主府面前。”
老夫人作勢就要往門上撞。
東方蓮華臉變了變,吐出一口氣。
“來人,放狗。”
就見郡主府幾只兇悍無比的護院犬如狼似虎如箭一般,從門里沖了出來。
安國公府搬走時,養的護院犬沒有帶走,被獨孤鶩一并買了下來。
東方蓮華早前看到時,還不懂這幾只狼崽子似的犬養著干什麼,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早一刻還賴在地上不肯起來的老夫人嚇得拔就跑,沒跑幾步,幾只惡犬就沖了上去,它們吐著舌頭,眼珠子發出森森然的,跑在最前頭那一只,一躍而起,一口咬住老夫人的后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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