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對面的頭領,可能知道跑不了,可能又想到路途還遠,就泛起睏意來了。
不他犯困,其他幾個泅龍幫的人,也犯了困。
這幾日,他們沒日沒夜的盯著襄王府,又得很小心的不被人發現,一路上躲躲藏藏,發不容易出了京城,快要安全了,很自然的,防備心了很多。
這一切,看上去似乎都很正常,沒有異樣。
他們幾個人昏昏睡,坐在船頭的兩個人,可是毫睡意都沒有,不沒有睡意,在其他人睡去之後,那兩人很有默契。
一個盯著四周,一個負責盯票。
木香藏起那枚釘子,藏進了袖子裡,再擡頭看向其中的一人,“你們是想將我帶到往怒江是嗎?你們不是南晉的人,也不是燕國的人,更不是蒼瀾人……”
停了會,隨後很篤定的道:“你們是隴西人!”
那人眼神沒有一波,也沒有開口說話,好似沒聽見木香說的什麼一樣。
他不,木香卻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曾經聽說隴西人擅用巫,而隴西本地人,因爲長年生活在山區之中,空氣溼,氣極重,所以那兒人的眼睛著一沉,說句不好聽的,生活在底沉的人,上都散發著一濃重的黴氣,且他們的骨骼跟其他三國的人都不同。
最重要的,是他們穿的鞋子,居然是極特別的橡膠製,雖然外表看不去,與普通的鞋子無異,但只要仔細看他們的鞋底。就會查覺,他們的鞋子是可以防水的。
木香眉間的冷意驟深,“是苗玉軒派你們劫人的,是嗎?”
那人眼珠子轉了下,但仍舊沒說話。
木香繼續將心中的猜想擴大,“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呵,他臉皮可直夠厚的,此事他預謀已久了吧?上一次山莊的劫案呢?也是他做的?他跟誰合夥?唐昊?”
每說一個字,都會仔細觀察那人的神。這兩人各方面實力都很強,不是一般人,要想從他們上得到有用的信息,很難,非常難。
但凡事都有兩個方面,最難攻克的人,好比一塊生鐵,時間久了,上面也有會細小的裂。
所以,關鍵的問題,是你如何敲打,讓這鐵又又冷的鐵板,裂開一道。
在提到山莊結案的時候,那人的眼神中,似乎閃過些什麼。但在他提起唐昊時,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出現這種況,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真的不知,二是唐昊沒有參與。
要說唐昊沒有參與,殺了,也不信。
“苗玉軒那個混蛋,接二連三的找我麻煩,等見了他,我非得好好質問他不可,這世道也確是如此,有能力,有實力,便可以爲所爲,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可是他忽略了一點,有些人可以任他宰割,有些人,是他不得的,”狠話放完了,見那人的眼皮子微微一合,至又可以確定一點,在沒有見到苗玉軒之前,這兩人不會讓有事。
“你別以爲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了,這幾個人是你們弄暈的吧?在這種地方都可以睡著,不是他們心大,而是有人給他們施了催眠,我說的對嗎?”
真以爲別人都看不到這一點嗎?
真當是無知婦孺嗎?
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暫且不論在法西斯上航行,冷的要死,僅僅這湍急的河水流淌聲,就夠吵死人的了。
一直在觀察周圍況的人,在聽到提出催眠時,帶著略微訝異的神回頭看,“你是如何知道的?”江水的聲音過大,在船頭撐船的兩個人,並沒有聽見,否則早扔掉船槳,逃跑去了。
“呵,這個很難嗎?”木香笑的坦自信。
“你是如何得知的?”那又重複了一遍。
木香忽然抿脣不說話了,脖子一轉,目直二人的後,子忽然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癱在船塢的角。
這一變化,來的太快。
那兩人反應也快,回頭看向船行的前方,遠竟有燈,緩緩的靠近。
兩人互看了眼,確定船頭亮起的燈,打著他們悉的暗號。
這來的,是來接應他們的人。
兩人都很有默契的,不提船艙中的人。
如果讓爺知道,他們跟票說話了,等待他們的,將是最嚴厲的懲罰。
小船在江中,又經過一道過窄的江面,再往前的江面,豁然開朗,足足比他們一路行來的,大了兩倍以上。
木香因爲要扮虛弱,只得閉著眼,任由兩人將背到另一艘大船上。
他們倆個相較之前泅龍幫的人,客氣恭敬了太多,揹的時候,其中一個了服,包住的子,避免互相接到。
在步上大船的時候,那倆人似乎在商量著,小船上剩餘的其他人要如何理。
考慮到之後還得向苗玉軒覆命,而且還有一樁買賣沒有接,這幾人還得留著。
於是泅龍幫的人,又僥倖的活了下來,他們醒來的時候,小船早已不見,他們是躺在甲板上的,被冷風吹著,河面上升起的霧氣,把兩人的服都打溼了,凍的他們幾人,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霍老三從地上爬起來,低頭一看,自個兒的服都他媽的結冰了,氣的他要罵娘!
“噯噯,你們幾個快點起來,咱的票丟了,趕起來找!”
他逐個的將人踢醒,可是再一數,呀,人數怎麼不對。
“咱們了兩個人,這不對啊,要上大船,也該大家一起,不對,咱們怎麼上來的?”
旁邊一小弟,看了看四周,有些怕怕的對他道:“大哥,你說咱們是不是上了鬼船,我怎麼覺得這四周著氣,你看那開船轉舵的兩人,一點表都沒有,也是僵的,要是有太就好了,咱還能看看他們有沒有影子!”
“閉吧你,現在雖然是晚上了,可你看看那船艙裡頭,還有燈呢,這裡也不是怒江,哪來的鬼,”霍老三趕制止了他的胡猜想,“囉嗦,趕去找找人質哪去了,再查探下地形,這兩份差事,咱只要了一份,賺的錢就夠咱們揮霍一陣子,至於現在,忍忍吧,等找到那個人,再尋個地方把服烘乾!”
幾人也沒異議,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看不清船究竟行到哪,也不可能離開這艘船,只能見機行事。
與他們幾步之隔的船艙裡,此時卻暖意融融。
點著香燭,燒著暖爐,矮桌上還擺著剛出鍋的味佳餚。
天壤之別的待遇,簡直羨慕死人了。
霍老三找到這間屋子的時候,拉開門一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與此同時,他的肚子也唱起了空城計。
“好啊,這算什麼怎麼個道理,把我們哥幾個扔在外面,挨冷凍,你一個票,卻在這裡食,烤著暖爐,憑啥!”
木香慫了下肩,“不知道啊!”
是真的不知道,被人扛上船,藥效過去了一點點,走路超過三步,還是會虛,但舉手擡手的,是沒有問題了。
更讓訝異的是,苗玉軒給安排的房間,居然還有吃有喝,地板也鋪著厚厚的毯,坐在上面,又又暖和。
不瞭解狀況的人,還以爲是被請來做客的呢!
“不知道?”霍老三氣的大口氣,氣極了本想踹兩腳,但看見屋裡擺著那麼多的食,還是決定先填飽肚子要。
當下,也不鞋,穿著髒兮兮的泥靴,便踏了進來,並招呼另外幾個人,一同進來吃喝。
這屋裡的矮幾上,擺的太盛了。
有用大盤裝著的烤,還有剛出鍋,才蒸的老母,還有一鍋子的鮮魚湯,酒也有不。其次就是幾盤這個季節,很見過的水果。
霍老三等人闖進來時,木香並沒有筷子,只挑了一個蘋果在啃。其他的菜,一個都沒有。
苗玉軒準備的東西,即便沒有毒,也不吃,誰知道那個喜歡搞邪的傢伙,有沒有在菜裡下毒。
不吃,但不會阻止,霍老三等人吃。
這時,一個貌婢推門進來。屋裡所有的吃食,都是擺上來的。而且的舉止作,不像奴婢,倒像哪家的千金小姐。
自稱,穀雨,是苗玉軒的近侍婢。也就是跟他一起長大,從很小就一直伺候著他的。
看長相,木香覺得應該比苗玉軒大上幾歲,提起苗玉軒時,眼睛裡除了慕,還是寵溺。
這種子,在王侯府中,最是常見。
一般的,主的頭一個人,就是從這樣的侍婢中選一下,等到主子親,娶過正妻,便可以再娶他們爲侍妾。
所以這個穀雨,看木香的眼神,極爲複雜。
此時,一推門,看見屋裡坐著一堆大老爺們,再看看被弄髒的地毯,這可是他們家主最喜歡的一個,花了大價錢,從很遠的地方買回來的。
他自己的寢殿都不捨得鋪,卻在半個月前,突然命人將此拿來,非要鋪在這艘船上。
穀雨的視線從地毯又移到坐著的子上,見一臉毫不在意的表,頓時就有些生氣了,“這屋裡的一切都是主人給你準備的,在這之前,我就跟你說過了,你看著他們進來搗,爲何不阻止,爲何不喊外面的守衛,只要你喊一聲,立刻就會有人進來把他們趕出去!”
木香眨了下眼睛,顯然不太搞得懂,這人突變的表,同時,也有些怒了。
如今就淪落到這步田地了嗎?連一個小婢都敢教訓。
穀雨見木香不說話,只是用一種看不懂的眼神著。
便以爲眼前這個被擄來的子,對有了懼意,心裡那個得意勁,更重了。
同時,霍老三不樂意了,“小丫頭,你這話什麼意思,我知道你家主子是誰,這裡還不到你大呼小,滾出去,等你主子來了,我自然就出去了。”
穀雨漂亮的臉蛋,有些扭曲,“我主子還沒回來,想見他,在這兒等著,還有,我可警告你們,包括這位姑娘,這船上的一切,都是我家主人的心,你不懂得欣賞也就罷了,但是請你別,在主人上船之前,你們都待在這裡,哪也不許去!”
木香面越來越沉,“哦?不能,不能嗎?那我請問,你又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出卑賤的奴才而已!”
說的語氣極輕極淡,像是在說著閒話家常,卻把穀雨氣的不輕。
“你……你敢侮辱於我,”擡手便要朝木香臉上揮去。也是氣急了,忘了苗玉軒對的囑咐,也忘了用的聰明,觀察這位票,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刺頭。
這些嚴重的疏忽,很快就導致,命喪黃泉。
木香雖然中了藥,但強大的意志力,能讓時刻保持清醒。
在穀雨的手揮過來,連眼睛都不眨,抄起擱在暖爐上水壺,便朝的臉丟了過去。同時,那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穀雨的胳膊上,了一下。
水壺滾燙滾燙的,還冒著熱氣。
穀雨離的近,想躲也躲不開,只能眼睜睜看著,水壺對著的臉,傾倒下來。
關鍵時刻,一隻又黑又壯的手,飛速來,將穀雨扯到一邊。
臉是倖免於難了,但這手卻沒能倖免,開水一澆,水泡以眼可見的速度冒出來。
“啊,好疼,我的手,我的手!”穀雨看著瞬間變的紅腫,冒出碩大水泡的纖纖玉手,疼的花容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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