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有什麼不滿可以向老夫人、大夫人去說,你說給這些旁支姻親的姐妹,又有什麼用呢?”
楚安曼作為楚府嫡長,在宗族姐妹中也頗有威嚴,此話一出便都知道逾矩,不敢吱聲。
只是這楚安萱早在府上就仗著楚老夫人的寵,心氣高的很,并不把放在眼里。
“我怎麼說就怎麼說,關你什麼事?”
楚安曼被一句話噎回去,搖搖頭,沉著臉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隨你便,你就是說得再凄慘,別人面上哄你,心里頭嘲笑的也是你嫡出變庶出,又被人欺呢,平白讓人看笑話。
楚安潔瞧著大姐生氣,沒敢說話,把自己當明人一樣坐在位置上。
就聽見外面一陣嘈雜,有丫鬟問好的聲音傳來,“大爺好。”
旁支的小姐們聽到這聲,也不再關心附和楚安萱的痛苦自述,一個個長了脖子往外瞅。
楚家如今最亮眼的男兒,當屬嫡長子楚皓鈞,未行冠禮,就已經考取了功名,如今已通過鄉試,有了秀才之名。
他長相俊俏,風度翩翩,長往那一立,一派翩翩風度,惹子傾心。
楚家大爺文不武不就,但這兒子卻是實打實的優秀,又有樣貌,又有才氣,吃穿用度一律最舍得花錢,連教書先生也是親自去京城請的最好的,就為日后能考上狀元。
他后進來的,是楚家二爺楚皓瑾,如今是十一歲的年紀,還如孩一般。剛進門,就在屋環視,最后把視線釘在魏安然上。
就是這個人,惹得母親和妹妹不快,哼,區區一個弱子,他日后死跟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
楚皓鈞進屋與自家妹妹聊了幾句,然后說:“我來傳老夫人的話,今日下午各位妹妹就不必來上學了,楚府有貴客到,家里幾位妹妹就陪著貴客賞花逛園子罷。”
“哥哥,這貴客是誰啊?”出聲的是楚家大老太爺的孫,楚安楠。
楚皓鈞輕笑一聲,“妹妹可以自己猜猜看,下午就知道答案了。”
語畢,與邊的楚皓瑾對視一眼,二人離開了學。
自始至終,楚皓鈞就沒往魏安然那邊瞧過一眼。只從下人那聽說就知道這三妹妹行事過于強,不似大家閨秀,更比不上四妹妹甜溫婉。
他瞧不上。
——
薛先生拿著戒尺書本進了院,眾這才安靜下來,回到位子上坐好。
聽見屋里安靜下來,魏安然才把臉轉回來,抬頭剛好和進門的楚先生打了個照面。
目不斜視,就這麼大方的看著薛先生,末了朝笑了一下,移開了眼睛。
薛先生被這般淡然的神震驚的一愣。
這些年,教過的貴門子不計其數,地位再高的世家小姐也沒有這般敢——敢和對視,然后淡然一笑的。
一是礙于師生份,畏懼先生的份;再者,也知道自己時常擺著一副端肅漠然的樣子,不怒自威。
可這個三小姐,大膽的不似未出閣的子,對這份威嚴沒有半分懼怕,反倒大大方方的沖笑,實在是怪。
有了這個好奇心,這一上午,薛先生時常側目,盯著這個奇怪的學生看。
楚安萱見薛先生今天常關注角落的魏安然,心下氣憤非常。
平日里,薛先生最關注的是知禮聰穎的,也常在課上稱贊。如今這搶了自己嫡之位的賤蹄子一來,連素來文人風骨的先生都想去結,實在是可恨之極。
魏安然并不知道那一笑惹來這麼多關注和猜忌。
上輩子,和薛先生只有幾面之緣,從楚安萱故意讓自己在課上失禮后,就被趕出了學,再沒見過。
當時被趕出去,自己還哭了好一陣子,如今卻是不得快點被趕走,好回覓塵軒讀那堆醫書。
——
晨課上完,各院小姐帶著丫鬟回了自己院子。
魏安然剛進覓塵軒,就聞見陣陣香味,走到后院一瞧,小廚房已經打理好了,兩個廚娘正在里面忙活著準備飯食。
楊嬤嬤走到邊,低了聲音說:“小姐,我覺得這兩個也不可信,咱們要不要……”
“我知道了,這事我會放在心上,只是今日們剛來,貿然趕出去容易落人口舌。”
楊嬤嬤心中也是這麼想的,點點頭。
楊嬤嬤平素常抿著,眉頭深皺,看起來嚴肅的很,這會也是,盯著那兩個廚娘的作,一邊說:“小姐,老奴在魏家時學過些藥理,會盯些。”
魏安然拍拍的手,笑著說:“嬤嬤不用太過擔心,這會他們還不敢有小作。”
晌午,丫鬟們給魏安然端來小廚房的菜,一道火鮮筍湯,一道酒釀清蒸鴨子,一道蒸,還有一道文思豆腐,另外有一份棗泥山藥糕。
魏安然挨個嘗了嘗,招呼趙秀秀來到跟前,低聲囑咐。
之后,趙秀秀就很在堂前三小姐邊伺候,而是去了小廚房,一方面幫忙師,一邊監視著二人。
——
吃完午飯,主子們本是需要休憩一會的,不過今日有貴客,東鶴居老夫人跟前的丫鬟又來各屋請人,說提刑按察使府送來一批珍貴裳料子,讓各位小姐去挑。
魏安然心里一沉,當即明白了大哥賣關子沒說的“貴客”是誰。
“好,我收拾一下就過去。”
等東鶴居的丫鬟一走,楊嬤嬤湊上來,說:“小姐,這提刑按察使姓,名乾,是一甲賜進士及第,原是在翰林院做的,聽說是皇親國戚,頗得圣心,如今被調到揚州,做提刑按察使。”
魏安然雙眉鎖,眼神冷冽,默不作聲。
“嬤嬤,待會你幫我換件素凈裳,釵環香囊一律不帶,越清淡越好,下午恐怕會有家人要來,你作快些。”
楊嬤嬤聽了這話,不解地看著。
這提刑按察使可是正三品,又專管吏治,算是楚三爺的頂頭上司,在這江南地區,也很能找到比他還大的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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