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潔看著大夫人、大小姐的神態,自覺放慢了步子,落在最后。
是有意走在最后,卻發現還有人在后面,這人便是魏安然。
魏安然磨磨蹭蹭,老夫人都要出門了,才剛往前邁步,步子又小又慢。
“三妹妹不去前面看看嗎?”
魏安然輕笑道:“那家爺又不是什麼稀罕件,我去看什麼?”
楚安潔不聲地嘆了口氣,搖搖頭。
這三妹妹平日里機靈,怎麼今兒個就不靈了,家爺雖不是個“稀罕件”,卻是個“稀罕人”,別說各府待嫁小姐,就是老爺們也都上趕著結。
不然,真以為人家這麼巧,偏生和楚家大哥哥投緣?
還不是老太爺和三爺有結的心思,明里遞帖子,暗里想方設法的取悅人。世上哪有那麼多機緣巧合,都是人為花了大銀子的。
——
原在東鶴居的夫人小姐們到了院門口,就看著大爺、二爺并幾個小廝書簇擁著一個穿寶藍袍子的年往這邊走。
年神俊朗,面如冠玉,手中搖著一柄白玉扇,正笑著與旁人談。
雖說看不真切,不過容姿倜儻,很是惹眼,讓人一眼就能看到。還有那份出自大家族的矜貴大氣,更是周遭人比不了的。
府上幾位適齡小姐們見了,或捂輕笑,或臉燙心跳,都希能讓這麼好的人做自己的夫君。
魏安然卻低著頭站在角落,一點也不興趣的樣子。
不過是舊相識,就算不抬頭也知道他長什麼樣子,更不會犯花癡。
那位爺,劍眉鬢,目若朗星,笑起來如沐春風,確實是個俊俏模樣。
只不過,雙目微微上挑,笑起來時略顯輕浮。
在魏安然的記憶里,他為人確實也有些輕浮。
哥兒們眾星拱月似的進來,為首的楚大爺替他介紹,“這是我祖母。”
爺走上前,給楚老夫人請安,笑意盈盈地說:“晚輩見過楚老夫人。”
楚老夫人仔細打量著眼前人,笑得見牙不見眼,仿佛看自家未來孫婿,慈的說:“到底是江寧大戶人家出來的公子哥兒,老還沒見過這麼神俊朗的人兒呢。”
“老夫人謬贊。晚輩姓,名文晗,您喊我文晗就行。”
“祖母,可別小瞧了文晗兄弟,他今歲才十五,如今已經和我一樣,有了功名在。”
楚老夫人笑道:“你看看,真不愧是家兒郎,兒啊,你可被人比下去咯。”
說罷,眾人捂輕笑。
楚大爺一笑,“確實,文晗兄弟才頗高,我自愧弗如。”
文晗一拱手,說:“不敢不敢,楚兄的才也是傳遍揚州城,無人不稱贊的。”
“你們幾個哥兒都很優秀。”秦氏笑著說,“老夫人,別在門外站著了,請哥兒們去廳里坐吧。”
秦氏一面邀請眾人回東鶴居,一面打量家爺,這模樣也俊,家世也顯赫,還有功名在,當真是極優秀的,就是不知道自家兒能不能攀上這高枝了。
文晗被眾人簇擁著進了前廳,等落了座,才發現他對面正是這楚家的四位小姐,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人為。
來揚州城這幾個月,當地族來說的絡繹不絕,他很清楚這楚家打的什麼注意,卻也未曾推辭,只是抬眼打量著對面的這四位小姐。
一個個看過去之后,卻只有一個人吸引了他的視線。
這個孩若凝脂,眉如遠山,眼若秋水,但又多了分冷冽,當真是清新俗,,那人正是魏安然。
他心下稱贊,這揚州城兒多溫如水,卻見如星子般耀眼通的。
楚老夫人與他閑話,“哥兒剛來揚州城,可適應了?家中可一切安好?”
文晗放下手里的茶杯,笑著說:“揚州與江寧口味氣候都相似,很快就適應了。承蒙老夫人關切,家中一切都好。”
楚老夫人笑著點點頭,正再問,劉氏卻表現自己似的,開口說:“我以前還跟老爺去過一次江寧,繁華秀麗,當真好水才能養出如家哥兒這般秀的人呢。”
秦氏聽了這話,臉沉了下來,面不虞地看著。
平日在家里丟人也就算了,當著外男的面,還多顯擺。一個妾室,既不尊敬長輩,又不知禮數隨意開口,別以為不清楚,這劉氏就是想把自家兒推出來。
呸!
一個庶,還敢這種心思!
就是的安曼,是這楚府嫡長,也不敢貿然覬覦家夫人的位置,你一個庶四小姐,趁早死了這份心!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嗎?
劉氏當然知道以自家兒如今的份,是高攀不起家的。
可現在高攀不起,不代表日后做不了家的夫人。
爺如今才十五歲,還能等幾年,等他真到了結親的年紀,魏氏母估計早死的的了,自己就又是三房正室,兒自然了嫡,不就配了嗎?
楚老夫人沒說話,卻對下首兩房媳婦的打算看得一清二楚,左右都是孫,不點破,就看誰有這般造化了。
“你瞧瞧我這個老糊涂,讓你們一群小年輕悶著陪我這個老東西說閑話。皓鈞,你快帶著弟弟妹妹們陪著爺去園子里逛逛,權當解悶。”
“是,祖母。”
魏安然聽到這話,連忙站起來說:“祖母,我昨晚不小心著了涼,如今有些頭暈,怕擾了哥哥姐姐們,就先回院子里了。”
楚老夫人不得不跟著,忙說:“也好,既是不舒服,就不要去園子里吹冷風了,快回去吧。”
“謝祖母。”
魏安然行過禮,扶著瑞云的手,轉出了前廳,沒有分給文晗一個眼神。
文晗打量著一素的魏安然,有些不解,轉頭看著離開的背影。
這人倒是有趣,從他進了門,別說像其他人一樣出驚訝的神了,本就沒正眼瞧過他,怕不是眼神不好。
難道說本目不能視?也不太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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