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設想自己怎麼輕松地死的時候,那老人直直地跪了下去,雙膝在石板上發出悶響。
魏安然本來都做好了要自我了斷的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事的發展超出了的設想。
怎麼不按套路來呢?
著聲音問:“你……你們是誰,來做什麼的?”
“安然小姐,在下段廷,他是段東。段東,去把那兩個丫鬟拖到外面,守好門,一個人也不能進。”
“是!”
段東把二人拿地毯一包,仿佛只是一個包袱般輕重,輕易就把二人提了出去。
只剩他們二人,房間里安靜的落針可聞。
魏安然已經接了這個場面,淡定地穿上外襖,端正地坐在床上,目一凌,段廷仿佛覺得坐得是正廳主位。
“你覺得,我應該知道你們的份嗎?”
“安然小姐應該不認識我,只是,若楊嬤嬤在場,定會提點小姐三個字,‘是故人’。”
故人?
魏安然像是被人一把攥住了心臟,周倒流,“你……你是魏家的人?”
段廷聽了這話,渾肅殺之氣盡消,眼含熱淚的看著。
魏安然口,“那,那張被燒到一半的紙,是你派人送來的?”
段廷點點頭。
魏安然突然直起,沖到他面前,懇切著急地問:“我爹呢,我爹是不是還活著?”
段廷看著眼前的,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的看他的小小姐,這個模樣……段廷簡直要落下淚來。
這張容的鼻子,簡直與大小姐一模一樣,而的眼睛,則像極了大爺。
大爺的眼睛,放在男人臉上,顯得多,眼尾略翹,像喜鵲尾,還有一抹淡淡的紅,一笑起來,仿佛有一樣。
而在這位的臉上,清麗與各占一分,恰到好。
“我問你,我爹,他是不是還活著,那張房契,你們是怎麼拿到的?!”魏安然氣勢洶洶地問他。
段廷了下眼淚,說:“小姐還是先問一下,我與魏家的關系吧。”
魏安然見他有意避開,心中凄涼,倒退兩步坐到床上。
那天親眼看著楚三爺刺了爹一劍,爹上的熱仿佛還有余溫,也是親眼看著爹的尸與李家人堆在一,為首的潑了火油,一把燒了他們的家。
爹怎麼還會活下來?
囂的熱像是才被大雨澆熄,吸了吸鼻子,聲音絕又冷靜,表呆滯的問:“你與魏家,是什麼關系?”
段廷沒說話,從懷里出一個玉髓鐲子,舉到魏安然面前。
魏安然看著悉的鐲子,心中一跳。
純凈通,在月中也能看出的金黃澤,價值不菲,一看便知。
這正是托王掌柜賣的那個鐲子。
“你……是靠這個鐲子才找到我的?”
段廷愣了一下,把玉鐲奉到魏安然面前,讓收下。
“這玉鐲,是大爺帶人去勘探地質時發現的,冰種玉髓本就難尋,極佳的金水菩提更是世間難尋。況且金水菩提一般只有貝殼大小,這般大的更為罕見,便差人打磨了開來,幾顆玉珠嵌了金簪獻給了皇后娘娘,玉鐲則送給了大小姐。”
“小姐,這玉鐲,可抵一座城池。”
魏安然看著手里的鐲子,目震驚之。
“當時那位王掌柜急著出手,卻也賣了萬兩白銀。實際上,金水菩提,就是指甲大小的玉珠,也值百萬。”
魏安然:“……”當時只和王掌柜要了兩百兩白銀。
段廷目一凌,問:“小姐,你母親可同你說過小時候的事?”
“什麼?”
“是大小姐出生時的事。”
魏安然仿佛要到什麼,這種認知,讓周的又囂起來。
搖搖頭,一臉懇切地看著他。
“大小姐出生時……”
窗框被扣了三下,段廷噤了聲。
就聽見外面有人低了聲音,說:“段爺,外面有靜。”
段廷變了臉,急忙掏出一塊玉牌,放到魏安然手心,“三日后,小姐帶著楊嬤嬤去珍奇齋找我,帶著這塊玉牌,會有人指引。”
一陣風飄過,房里早就沒了其他人。
魏安然抬頭,就看見瑞云、碧月正躺在外間的地上,睡得香甜。
手里的玉牌還有溫度殘留,上面花紋繁復,不是尋常人家的東西。
呼出一口涼氣,又擰了一下大,很疼,沒有在做夢。
的心還在狂跳,幾個呼吸間,外頭嘈雜聲漸起,還有車馬腳步聲相聞。
魏安然到墻邊聽了一下,才知道是家派人來接文晗回府。
松了口氣,拍拍口,把玉鐲和玉牌都收在枕下。
了外衫才發覺,自己的中早就不知什麼時候被冷汗浸,風一吹,涼嗖嗖的,凍得一激靈。
魏安然裹被子,聽著外面的喧鬧聲,心中安靜地可怕。
母親出生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
這一覺,魏安然覺得過了好久。
醒來時,渾疲憊酸,像是被人打了一頓。
睜開眼時還遲疑了一下,夢里全是舊事,上輩子的,這輩子的,仿佛又重來一遍……
“小姐,小姐醒了!”
聽著瑞云略帶驚喜的聲音,魏安然疑地看一眼,這丫頭,竟然高興地要落下淚來。
魏安然啞然失笑,“我就是睡了個覺,你這是什麼表?”
沒開口還好,一開口,瑞云的眼淚就跟開了閘一樣,再忍不住。
“小……小姐,不是睡了一覺,您是昏了一天一夜。”
魏安然聽了這話,才環顧四周。
如今睡的地方,不是大明寺的小廂房,而是覓塵軒的房間。
“我怎麼會昏睡這麼久?”
“您在寺里淋了雨,了風寒。那天夜里就起了高燒,我和碧月守了一晚剛退了燒,第二天早上卻怎麼也喊不醒您了。我們倆都要嚇死了,您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我們也沒法和三夫人、楊嬤嬤代啊。”
難怪覺得這一覺過了太久,醒來又跟散了架一樣,原來是風寒所致。
魏安然了額頭,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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