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然其實清楚夜非辰的想法,本樊老的離世已經讓他很難了,再加上那‘盡力而為’四個字。
樊老留下這話自然是沒有什麼惡意的,只是不想讓夜非辰太過勉強自己,但這也側面說明樊老對于夜非辰選擇的路本沒抱什麼信心。
這對夜非辰來說自然十分打擊。
魏安然拍了拍他的背,安道:“你別總是想得太多了,‘盡力而為’又何嘗不是‘竭盡全力’呢,只要我們自己問心無愧,過得舒心不就了?”
夜非辰看著眼底的波粼粼,不嘆自己的幸運,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
在樊老的靈柩出殯時,因魏安然和夜非辰是皇室之人,不便出面。
楚懷行穿著一孝滿目倉惶的跟在靈柩后面。
葉秉竹站在茶樓雅間的窗前,看著下面的出殯隊伍緩緩走過。
幾日不見,楚懷行竟然就憔悴到了這個地步。
自從那天他在楚懷行上吻了一記之后,翌日一早醒來,他便失了蹤跡。
后來就傳來了樊老駕鶴西去的消息,他還在關閉的期限,無法前往,而且也怕自己見了他難過的模樣也跟著難,便只托了小廝過去吊唁。
雖然早已預料到楚懷行肯定不會好,但真看到他傷心絕的模樣,葉秉竹還是心疼了。
輕輕的叩門聲響起,秦仲緩緩走到了葉秉竹旁,提醒道:“主子,我們需回府了,要是被人看到就麻煩了。”
葉秉竹沒有說話,直到那抹影消失在了視線了,才開口問道:“樊老他……有留下什麼吩咐嗎?”
秦仲點了點頭,將樊老留下的話一一復述給他聽。
葉秉竹腦子混了好一會,各種想法從腦海中劃過:樊老讓楚懷行接了自己的班,要他助元呈一臂之力,那今后他豈不是也會在王府常常出現?等他閉的時間一過,豈不是就能再和他相見了?
可這樣……究竟好不好呢?
葉秉竹甩了甩腦袋,讓自己冷靜下來,“回府吧。”
——
定親王府。
魏安然坐在案邊品茗,這時楊嬤嬤急急忙忙地從外面走了進來,“王妃,楚家大夫人來了。”
“秦氏?”魏安然眉頭微微皺起,“怎麼突然過來了?”
“我問了半天,也沒道明原因,只說要見您。”
魏安然放下手中的茶盞,思索片刻后道:“將人帶過來吧。”
很快,秦氏便被帶到了魏安然跟前,一張臉煞白著,像剛從水里被撈出來一樣落魄。
一見魏安然,就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無論一邊的丫鬟小廝怎麼勸都不愿起,趴在魏安然腳邊嗚嗚的哭。
魏安然還是第一次見這個架勢,還以為是楚家糟了什麼大難了,連忙詢問原因。
這才從秦氏口中得知了事的真相。
住在楚家大房偏院的那人,不是其他人,正是楚懷進的小妾寧姨娘。
自楚懷進被流放之后,劉氏又被發現和仆人通,三房徹底落敗。
寧姨娘為了生存,曾帶著孩子想來投奔魏安然。
但魏安然想著寧姨娘這孩子說到底也是楚懷進的,要是真把人留下了,說不定落不到好,等著孩子長大了可能還會怨恨,于是并未收留寧氏。
寧氏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好又帶著孩子找到了楚家大房。
楚老夫人那時還沒病倒,想著到底也是楚家的脈,就讓秦氏將人收留了,清掃出了一間偏僻的別院讓人住下。
秦氏自然是不愿的,可長輩的命令又不得不從,只好囑咐了下人將人盯牢。
于是,寧氏就帶著孩子在楚家大房安了家。
寧氏知道自己是個寄人籬下的,平時也老老實實的待在院子里繡繡花,帶帶孩子,很外出。
秦氏看還算規矩,后來就懶得管了,時間長了,也就把人忘得差不多了。
可忘了,有的人卻沒忘,那人心里悄悄惦記著,時不時就往這偏院溜達,有時還會讓人買點糕點吃食,布匹首飾過來。
這個有心之人,便是楚家大房的當家——楚懷羽。
楚懷羽自看到這寧姨娘的第一面,便對念念不忘。
寧姨娘能將楚家三爺迷倒,自然也是有著的資本,不但容貌出眾,那雪一般的皮囊更是人。
而生完孩子后,材不但沒有走樣,反而變得越加勾人了,就算穿的只是布麻,也擋不住那天生麗質。
楚懷羽面上沒表達出來,但心底早就惦記得不得了了,但這寧姨娘畢竟是他弟弟的小妾,他也不好直接上手。
結果沒過多久,楚家就糟了大難,這寧姨娘抱著孩子孤苦伶仃的沒去,竟然找到大房來了。楚懷羽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在楚老夫人面前提了幾句,讓人住下了,還特地將人安置到了偏院。
偏院是楚家最偏僻的一個院子,平時也不會有丫鬟仆人過去,正好可以給楚懷羽制造機會。
于是在寧姨娘孩子生辰那天,楚懷羽借著送生辰禮的借口來了偏院。
寧姨娘不已,因為楚懷羽是這府上唯一一個還記得兒生辰的人,恩之下就向楚懷羽敬了幾杯酒。
但沒想到的是,楚懷羽暗中在酒杯里下了藥,寧姨娘喝下不久就失去了意識,楚懷羽惦記了這麼久的事終于得逞,立馬將人抱上了床榻……
翌日寧姨娘清醒過來,哭哭啼啼的就要拿著白綾上吊,結果那楚懷羽出言威脅道:“你要是死了,我就將你的孩子直接扔到大街上去,但你若能從了我,替我誕下子嗣,我還可以娶你當妾氏。”
寧姨娘顧忌著孩子,不得不從了楚懷羽。
最初的時候,寧姨娘心底是極恨的,可漸漸的,這份恨意就變了味道。
楚懷羽雖然只是一介商賈,但做生意也有做生意的技巧,十分會看人的臉,寧姨娘抬抬手,他就能猜到想要什麼,溫,還經常私底下給些銀錢首飾。
寧姨娘在大房一直是寄人籬下,忽然間多了這麼一個能依靠的人,這人還如此細心照料,很快便淪陷了進去。
之后兩人便在這偏院里日日顛鸞倒,樂不思蜀。
但這事最終還是被秦氏知道了,秦氏一向都是個眼底不得沙子的人,咬牙切齒的就帶著仆人朝著偏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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