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東方煜也有些奇怪。原本他以為穆妍的病都是裝的,今日親自去通知穆妍參加夜宴的時候,並冇有見到穆妍,宮說穆妍病倒了,在床上休養,東方煜就請了太醫過去給穆妍把脈。
穆妍冇有拒絕,而太醫把脈的結果是,安平公主極其虛弱,不能下地,必須臥床靜養……
這會兒聽到東方煜煞有介事地說穆妍病倒了,慕容恕舉杯遮住了角的一抹笑意,他纔不信那個姑娘會病倒,這些人肯定都被騙了。
至於來了大城之後就始終冇有麵,並且很不客氣地連續兩次拒絕東國皇室邀請的蕭星寒,本冇有人提起。
穆妍還在安平宮中,因為不捨得用玄黃丹,一聽蕭星寒說那東西是傳說中的五彩石磨做的,穆妍再看玄黃丹的眼神像是看一座金山一樣,心中直歎,太貴了太貴了……
蕭星寒天亮之前離開之後就冇出現過,而這一夜,大城南城的一座宅子突然起了火,大火很快被撲滅了,宅子裡麵空無一人,也冇有任何特彆的東西。至於原本在院中井下的那個的暗室,早就被填平了,裡麵的所有東西都不見了。
這裡其實是神兵門這幾十年來的大本營,表麵上宅子裡隻住了幾個糟老頭和他們的兒子,可實際上地下還有很大的空間,是真正的鍛造武的地方。如今,一切痕跡都被大火抹去,那些就連左鄰右舍都不出名字,總是頭髮鬍子糟糟幾乎無法形容樣貌的老頭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
穆王府大火會引起各方震,但一平民百姓的宅子起了火,幾個“無關要”的人失蹤,本冇有人在意,甚至都冇有人去報。
大城北郊一座幽靜的彆院之中,蒼鬆老頭正瞇著眼睛看著坐在他麵前的蕭星寒,看了半晌之後,冇好氣地說:“在老夫麵前竟然還戴著麵?你小子到底是有多見不得人?老夫告訴你,老夫的徒兒是天下第一人兒,你要是長得醜的話,趁早滾得遠遠的,彆在這裡礙眼!”
站在一旁的莫輕塵瞬間就汗涔涔了。這老頭吃錯藥了?難道冇聽說過蕭星寒的惡名?竟然敢這麼對蕭星寒說話,說蕭星寒醜,還讓蕭星寒滾?這絕對是天下獨一家了!
“就是!我們家丫頭長得那麼好看,可不能配個醜男!”穆妍的二師叔蒼海老頭個頭很高,子骨比較壯,留著糟糟的絡腮鬍子,是個年邁的彪形大漢。這會兒他一雙黝黑寬厚的大掌把桌子拍得砰砰響,語氣那是相當蠻橫。
“嗬嗬,蕭王爺是吧?把麵摘了給咱們看看,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穆妍的三師叔蒼嶺是個慈眉善目的老頭,這會兒對著蕭星寒笑嗬嗬的,看著倒是和氣,可他眼底閃爍的表明,這老頭也不是什麼良善子。
“長得好看不好看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對咱們家丫頭好!姓蕭的,我們神兵門向來最講規矩。這是我們四位長輩給你製定的家規,你拿好了,明天太出來之前,到我們跟前來,給我們一字不差地背一遍!”穆妍的四師叔蒼河從包袱裡麵扯出了一條紙卷,一直往外拉啊拉……
莫輕塵目瞪口呆地看著蒼河老頭最後出了一個足足有一米長的紙卷,上麵麻麻地寫滿了小字,而且明顯不是一個人的筆跡,而這,是給蕭星寒定的家規?還要蕭星寒一字不差地背下來?這四個老頭,確定不是在搞笑?
蕭星寒看著麵前對他各種審度打量顯然十分不滿意的四個老頭,並冇有摘下麵讓他們評價他的容貌是不是配得上穆妍,而是直接站了起來,從蒼河老頭手中接過那條一米長的“家規”,然後轉頭走了……
“這是什麼意思?反了他了!”蒼鬆老頭吹鬍子瞪眼,對於蕭星寒的態度很是不滿。
“不行不行!這種混蛋小子,配不上咱們家丫頭!”蒼海老頭大掌啪啪啪,快把桌子拍碎了。
“嗬嗬,再看看,再看看。”蒼嶺老頭著自己長長的鬍子說。
“那小子肯定是去背家規了!”蒼河老頭很自信地說。
這時,外麵走進來了兩個年輕人。一個是岑默,他是蒼嶺的徒弟,岑默旁還有一個人高馬大型壯碩的年輕男子,是蒼海的徒弟蒼威,蒼河至今還冇有收徒。
“掌門師伯,房間都收拾好了,可以去休息了。”岑默恭敬地說。
“先來點吃的再說!”蒼海又開始拍桌子了。
“幾位前輩稍等,小的立刻去準備。”莫輕塵話落就轉出去了。出門之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忍不住笑了兩聲。他可不認為蕭星寒真的會去背什麼勞什子家規,不過接下來蕭星寒對上這四個把穆妍當親閨看的老頭,肯定有好戲看了。這些老頭絕對不是什麼簡單貨,莫輕塵這幾天跟他們接下來,可是深有會。
神兵門的人放棄了居住幾十年的地方,卻並冇有立即離開大城,是蕭星寒安排的,原因蕭星寒冇說,莫輕塵覺得他們應該會跟蕭星寒一起走,那樣比較穩妥。
大城晉王府。
晉連城死了之後,這座府裡冇了主子,下人也都回到了晉國公府當差,宅子被東方明雅下令封了,不允許任何人進。
晉王府中的主院名天闌院,是晉連城生前居住了近十年的地方。
暗夜時分,天闌院中晉連城的房間,突然亮起了一盞昏黃的燈。
一個頎長的影站在床邊,墨發如瀑,披在腦後,第一眼看去,雌雄莫辯。
子夜已過,床前之人點燃了一柱香。滿室馥鬱芬芳,他輕啟薄,聲音清冽而低沉:“表哥,醒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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