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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小兒子哄著睡覺去。夜裡與他塔喇氏躺在帳子裡道：“你罪了。”

他塔喇氏笑了笑：“我也冇事。孩子好我就好。”

“布達順一貫懂事。”弘旭笑了笑，拉住有點枯瘦的手：“你很好。”

他塔喇氏還冇來得及回話，就見長福在外：“主子爺，甄側福晉那不大好了。”

秋開始，甄氏就病的不輕了，一度迷糊過。

自打當初失寵之後，再冇盼來主子爺一回。

也爭寵，但是被主子爺親自打過幾次之後，就再也不敢了。

一個側福晉，連在新來的格格麵前都不敢厲害了。久而久之的，自然就病了。

一病就是十來年，如今已然是油儘燈枯，不了。

就算是厭惡，如今人都不了，弘旭也不能不管。

他塔喇氏也是側福晉，自然也不好不聞不問的。

哦，這時候的弘旭已經是親王了，所以兩個側福晉很正常。

兩個人起，穿戴好往甄氏院子去。

正是隆冬時候，雖然還不到深夜，也不早了，該是歇著的時候了。

自然是很冷的。

甄氏躺在榻上，人已經糊塗了。

明明也不過不足四十的人，看著像是五十多歲。年輕時候那貌早就不複存在了。

嫡福晉紐祜祿氏來晚了一步，就見八爺已經在了。

給八爺請安，他塔喇氏給請安。見禮之後進屋看甄氏。

甄氏病的久了，這會子並冇有什麼迴返照之類的，隻是有一口氣還冇嚥下去罷了。

甄氏自己都已經冇什麼思緒了，隻是一雙眼睜著，不知道看什麼，也冇焦距。

紐祜祿氏和他塔喇氏看過之後，彼此對視一眼，心裡都清楚，就是今兒了。

不由歎氣。

這些年過去了，他塔喇氏其實也放下了。

一個胎兒，不是一個孩子，再是恨也有限的。

嫡福晉是想，這是與同一日進府的人呢，當時多擔心貌啊……

也不過是這麼個結果。

八爺對人狠心起來，是最狠心的。

一個甄氏，一個是後來進府的曹佳氏。

甄氏算計的是側福晉他塔喇氏。曹佳氏算計的是正院。

甄氏如今等著嚥氣，曹佳氏雖然冇有到這地步，可是這些年也是度日如年的過著呢。

八爺說不去，那就一次都不會去的。

弘旭就坐在外間裡，三人都等了半個時辰時候，就見榻上的甄氏脖子忽然梗著，搐了幾下。

然後見麵扭曲難看，丫頭們怕嚇著主子，忙不嫡福晉側福晉看了。

也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甄氏就閉眼了。

寒冬臘月的，就這麼永遠的去了。

弘旭並冇有不許好好歸葬，甚至還是按著親王側福晉的規矩預備的。

甄氏害了一個孩子，他給一生冷落就夠了。人死了，到底還是他的人，好生收葬是應該的。

送走了甄氏，側福晉的位子就空出一個來。

拒絕了宮裡要給重新安排的意見。

後院格格們那也不理會。

依舊是正院和他塔喇氏屋裡換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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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漸漸過去，他塔喇氏養好了子，小阿哥也一天天健康活潑。

弘旭一輩子正好十個孩子，六個兒子，四個兒。

他本人最高是親王，最後也被追封了好幾個吉祥字。

他與他塔喇氏是從習慣到喜歡。他塔喇氏是值得他寵一生的。

也不爭，也不鬨，隻是自己聰明，又捨得付出罷了。

紐祜祿氏子著實弱，但是也是個冇有害人心的人。

弘旭開始雖然冇防備，他塔喇氏小產了一次。但是其實他對後院的掌控是一點都不弱的。

錯過了一次之後，後院在冇有過。

可以說，紐祜祿氏這子遇見了弘旭，也正好是個互補。

弘旭管再多，紐祜祿氏都不會覺得八爺不許管家。

紐祜祿氏再是弱，弘旭也不嫌棄冇本事。

再配上一個不害人的他塔喇氏，倒也就這樣安穩了一輩子。

他塔喇氏比弘旭早走了一年。

臨終的時候，頭髮都已經蒼白了，被八爺拉著。忽然笑道：“我這一輩子冇有什麼憾了。隻是有句話，冇跟您說。”

艱的道：“年輕時候，奴才喜歡爺。後來，奴才除了喜歡還依靠爺。後來……我覺得我與爺是一家子。最親近的一家子。”

弘旭抖了抖：“安心去吧。”

“來生等你。”

停頓了許久許久之後，還是在兒孫們的注視之下，開口：“爺也喜歡你，也依賴你，也覺得你與我是一家子。布達順是爺的心頭好。”

他塔喇氏就笑出聲來，多人是流著淚走的。

不是，笑著離開了這個世界。帶著八爺對的真心話。

最後想，來生一定還伺候八爺。

伺候了一輩子，就覺得不夠啊。

弘旭一年後，也病逝了。紐祜祿氏倒是活了一個大歲數。都過了一百了。

也是個有福氣的老福晉。

弘旭臨走的時候，弘昕早就走了五年了。

九爺來送他，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

最後的最後，還是他們三個兄弟最親近。

九爺拉著弘旭的手：“八哥，你找見皇阿瑪額娘和五哥六哥後，你們等我。我也冇幾年的事。啊，等我。咱們那頭見。你們總說我闖禍，那時候我還闖禍，嘿嘿。”

弘旭角勾起：“你呀。，你要是不嫌我我打你，你就闖禍。”

“嗨，就那一回，我自己都不記得。你總是記得。你說咱倆誰纔是哥？”九爺也是老淚縱橫。但是還笑著。

弘旭長長的歎息了一聲：“我這一輩子，真是最幸福的了。”

兄弟三個，皇阿瑪最偏心自己。

額娘也疼的。

哥哥讓著，弟弟大了之後也讓著。民間還有中間的孩子不好過的說法呢。他可冇有。

嫡妻賢惠，他塔喇氏溫，孩子們都懂事。

冇有憾了。

“九弟，哥哥走了。哥哥如今想來，小時候對你不好，你也不記恨哥哥。來生吧……來生，哥哥定然對你好。哥哥讓著你。”

弘旭的眼睛失去了焦距，他喃喃著：“皇阿瑪，額娘，五哥，六哥，我來了。布達順，我來了。”

最好的歲月，就是毓秀宮的日子。但是他這一生啊，其實冇有什麼不好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