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的變化只持續了很短一段時間,然后便歸于沉寂,與普通玉石沒有任何區別。
顧綰盯著那枚小玉看了半晌,這才問顧誠道:“你是怎麼得到這枚小玉的?”
顧誠瞬間淚流滿面,“小姐親那天,小人突然收到老爺自京城發來的一尊財神像和一封信,這枚小玉就藏在財神像中,老爺在信中待了這枚小玉的特異之,還囑咐小人一定要保管好這枚小玉,將來有一天如果小姐離開蕭家了,再把這枚玉、把整個顧家還到小姐手里,可現在顧家、顧家……什麼都沒有了……”
顧誠泣不聲,顧綰眼淚也噼里啪啦的滾下來。一點點收手指,把那枚形狀怪異的小玉攥在手心里,哽咽道:“誠叔放心,顧家還在!”
“是!小姐說的是,只要小姐在,顧家就在!”顧誠拼命點頭,轉又朝正西跪倒呯呯磕了幾個響頭,“老爺,您在天有靈一定看到了吧,小姐回來了,顧家有了!您放心,小人就算碎骨也要把小姐照顧好!”
顧綰強忍著淚意,過去把顧誠扶起來。
顧誠一把握住手腕,急急的道:“小姐,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辦?蕭家害了老爺,又這麼欺負您,您可不能就這麼算了啊!”
“誠叔放心,我知道該怎麼辦。父仇不共戴天,我不會再糊涂下去了。”顧綰語氣鎮定,漆黑的眼底卻過深深的痛意。
大船連夜啟航,按照繼定的線路朝蘆花江的下游駛去。顧綰等人卻上了顧誠的小船,借著夜的掩護駛回平城。
黎明時分,小船靠上平城碼頭,西堂月照扶著顧綰下船,此刻他們已是一對樣貌極其普通的中午夫婦,江春草和青桐也了一兒一。
為了不惹人注目,下船之后,顧綰就準備和顧誠分開走。“你先回太白酒樓,該做什麼做什麼,青娘回來之前暫時不用跟我聯系,也不必刻意打聽什麼。”
顧誠點頭,想了想又不放心的道:“小姐,您準備在哪兒落腳?要是沒有合適的地方,小人在平城還有一小宅子,原本是打算將來養老的,因為一直沒去住外人也不知道,要不您去那兒住,總比客棧方便些。”
“不用,無雙公子自有安排,我聽他的就是!”顧綰搖了搖頭,倒不是不相信顧誠,只是覺得顧誠的宅子肯定舒服不到哪兒去,西堂月照肯定住的不習慣。
主仆有別,既然顧綰決定了,顧誠也沒堅持,“那小人就先走了,小姐多保重。”
顧綰點點頭目送達他走遠,這才回頭對西堂月照道:“你的宅子在哪個方向,遠不遠?要不要雇個車?”
不同于以往的溫和平靜,西堂月照的神突然有些古怪,半晌才尷尬的道:“我在平城沒宅子。”
“什麼?”顧綰一愣,“你不是說你在天下絕大部分州縣都有宅子嘛?”
“是說過,可……平城偏偏不在那個絕大部分之中。”西堂月照神越發的尷尬。
顧綰也沒多想,“沒有就沒有吧,要不咱們先找個客棧住下?”
西堂月照當然沒意見,笑著點頭。
天雖早,碼頭也有不拉腳的馬車在等活。看見他們過來,立刻有車夫上前攬活兒,“幾位要去哪兒?城里城外的道兒小人都,燕梁山、跑虎泉、攏雪亭、香雪海、翠屏、文廟、碑林、古驛道這些有名的景點兒小人也,保準您不走冤枉道兒,價錢也便宜,包車一天只要五百文錢。”
“幾位一看就是見過大世面的,天下風肯定也沒看,咱們平城這些景點兒雖好但跟別也差不多,看不看的沒啥大區別,不過小人還知道些特別的地方,比如剛發現的前觀村崖刻,那可是前朝大國手真跡……”
“幾位坐小人的車吧,前觀村崖刻小人也知道,而且小人的馬跑的快一天拉您跑個來回,看個夠……”
幾個車夫圍上來,七八舌說的唾沫橫飛。
西堂月照連連擺手說不用,這幫人卻死纏著他不放。
青桐怒了,叉著小腰吼道:“閃開閃開,我們不坐車。再圍著不放,小爺要是丟了銀子就是你們的!”這一嗓子氣勢十足,倒直把這些車夫也喝退了。
西堂月照趁機護著顧綰往前走。
顧綰走了幾步突然覺得不對,回頭問一個車夫道:“平城的風很有名氣嗎?”
“哎呦,何著您不知道啊?咱們平城外號小蘇杭,您說有沒有名氣?不景,山上還有不湯泉……不瞞您說,天下聞名的無雙公子為了賞景兒,還特意在咱們這兒修了個宅子,就是不知道蓋在哪兒了……”
顧綰霍的回頭看著西堂月照。
西堂月照神一變,還沒等他說話,另一個車夫道:“夫人想看無雙公子的宅子不?無雙公子缺錢,已經把那宅子賣給崔半城了,崔半城的大管家是我媳婦的族舅,這是他親口跟小人說的,絕錯不了!無雙公子跟蕭家一樣兒急著要銀子,崔半城可占了大便宜,您要想看那宅子,小人可以拉您去,不過進不到里面,只能在外頭看看。不貴,只收您一百文錢,如何?您放心,這價錢絕對公道,除了小人,別人都不知道那宅子在哪兒!”
顧綰抬眸怔怔的看著西堂月照,眼底淚霧一點點涌上來。
西堂月照有點慌了,“綰兒你聽我說,我不是存心騙你……”
顧綰手虛擋住他,不讓他再說下去,眼淚圍著眼圈打轉,心里又酸又說不出的難。
怎麼這麼蠢呢?
阿霽住進八卦谷養傷是因為認識陳八斗幕后之人,陳八斗防著他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讓他知道自已藏銀子的地方?他給的那五百萬兩本就不是賊贓……
“為、為什麼這麼傻?”顧綰突然想哭,賤賣家產只為了讓陪他一起過個年?他怎麼這麼傻啊!
“傻嗎?”西堂月照突然笑了,目的著道:“我覺得很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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