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做什麼?”西堂月照終于回,眼中滿是無奈。
青桐清秀的小臉兒已經疼的扭曲了,他死死咬著不說話,也沒法說話,角外不停的有洇出來,順著下頜往下淌。原本清澈狡黠的眼睛卻著堅毅,毫不后悔。
西堂月照無聲的嘆了口氣,手點了他幾位。青桐噗的又吐出一口污,五臟六腑間的劇痛才稍稍平息下去。他直子給西堂月照磕頭道:“屬下謝公子救命之恩,生生世世愿為公子驅使,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明明是青的音,開口閉口卻不離生與死。
西堂月照眼中的無奈一點點化做悲涼。
江春草把碗筷送回廚房,想了想轉進了后院正房的東間。這是個小套間,里面是顧綰的臥房,外間便是顧綰平時起居閑坐的地方。
顧綰正坐在桌前畫著什麼,江春草瞥了一下,像是花樣子,可又不太像。
“這是我剛想到的絹花樣子,你覺得如何?”顧綰像是背后長眼了似的,冷不丁的開口嚇的江春草一激靈。“奴、奴婢覺得很新鮮,戴在頭上肯定很漂亮。”
顧綰又道:“那你覺得如果手工致的話,這樣一朵新式樣兒的絹花能賣多錢?換句話說,你愿花多錢買這種絹花?”
“啊?”江春草一下睜大眼睛,“姑娘要做絹花賣錢?”
“是啊!”顧綰把花樣子舉起來,左右端詳著道:“暫時我也只想到這個賺錢的法子,趁著過年應該能賺點兒。”
“這能賺多錢啊,西堂公子又不是養不起您……”
顧綰刷沉了臉,“你這是什麼話,我有手有腳憑什麼讓西堂公子養呢?西堂公子又憑什麼養著我,我又不是他什麼人!”
江春草趕低頭,“姑娘息怒,是奴婢說錯話了!”
顧綰也覺得自已語氣過于嚴厲,和西堂月照現在的相模式,確實很容易讓人誤會,江春草有這種想法也不奇怪。可也沒想跟江春草多解釋,也解釋不清楚。
索岔開這個話題,“你找我有事兒?”
江春草猶豫了一下,“是有點事兒,奴婢剛才給前院送飯,看樣子……姑娘做的飯菜好像……不是很合西堂公子的口味……”
顧綰眉頭一皺,剛想問咸了還是淡了,突然明白過來,這不是放鹽多的問題而是菜式與食材。
著畫樣子的手指了,顧綰忽的一笑、“這也正常,西堂公子本就和我不是一路人,口味又怎麼可能一樣呢?等會兒你跟青桐說,以后我只做我自已的飯菜,至于西堂公子那邊還請他照西堂公子以前的慣例準備吧,我力有限得抓時間做絹花。”
江春草急道:“姑娘,奴婢這話絕不是挑撥事非,讓你甩手不管,奴婢只是覺得……奴婢可以幫您打聽一下西堂公子的好惡……”
“不用!”顧綰擺擺手,“西堂公子那樣的人,食住行都致無比,你打聽來我也不會做,何必自討苦吃。”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照我說的辦吧。”顧綰不容質疑的打斷,“你有打聽他好惡的閑功夫,不如跟我學做絹花,賺點零用錢傍。”
江春草無話可說。
西堂月照扶在門環上的手指僵了一下,想了想還是推門進來。
顧綰聽見門響剛一抬頭,西堂月照已笑的開口道:“芳辰快意!”
啊?
顧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猛的一拍腦門,“你不說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生日!”
“小小薄禮不敬意,還請壽星笑納!”西堂月照笑著從袖袋里出一張紙遞給。
“這是什麼?”顧綰狐疑的接過來,掃了一眼登時驚呆了。居然是們現在住的這個小院的房契,看上面過戶的時間,正是昨天下午。而買家赫然就是假路引上的名字——蘇懷娘!
原來他昨天出門就是辦這個事兒去了?
就因為一句喜歡,他就買下這棟宅子送?
顧綰又是又是不安,飛快的把房契還給西堂月照。“你的心意我領了,可這份賀禮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西堂月照沒手接,而是對江春草道:“你先下去吧,我有幾句話要跟你家姑娘說。”
江春草沒敢,眼看顧綰的意思。
顧綰點了頭,江春草如釋重負,趕出去順手把門帶上。
“什麼重要的話啊?現在可以說了!”
西堂月照眸幽深的看著,“為什麼不收我的賀禮?”
“我說了啊,太貴重了。二萬兩銀子的人哎,你讓我怎麼還?我現在可是窮鬼一個!”顧綰故作輕松的調侃道,暗中卻張不已。見慣了西堂月照春風化雨般的溫潤,突如其來的質問讓有些無所適從。
西堂月照上前一步,近距離的凝視,“你我之間,一定要算的這麼清楚嗎?”
顧綰心里越發的慌了,“本、本來就是啊,親兄弟都要明算帳,更何況是朋友……”
“我們不是朋友!”西堂月照突然手捧住的臉頰,眼神炙烈的道:“我說過,你是我前世的未婚妻,這一世我要娶你為妻,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讓蕭烈放你自由,我會八抬大轎明正娶的把你娶回家。
我以我的命神魂發誓,此生必不負你。所以你不必覺得現在跟我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順,有違綱常理法!更不必覺得不是我什麼人,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妻子,此生唯一的妻子!夫妻本是一,我所擁有的一切,自然也就是是你的……”
夫妻本是一……
顧綰有些恍惚,這話……蕭烈也曾對說過,言猶在耳,他的刀子就從背后捅過來了……
心底的苦浮進眼底,化一抹嘲諷的笑意。
西堂月照仿佛挨一記重拳,疼的臉都變了,“你不信我?”
顧綰被他發的聲音拉回現實,抬眸看著他眼中混雜著痛意與期待的神,顧綰心里一團,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如此直接的西堂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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