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烈擰眉看著顧綰，“說實話，到底跟有沒有關系？”

　顧綰呲牙一笑，‘沒有’兩個字兒還沒來得及出口。沈老太君撲上來哀嚎道：“顧王妃，您不能因為姓沐的是你們武王府的人就包庇啊！蕭王爺，你說對了，這事兒就是沐水挑唆的！”

　蕭烈眸陡然冷，冰椎子似的扎到沐水上。

　“表哥！不是我，我沒干這種下作事兒！”沐水尖一聲，轉頭沖沈老太君哭道：“沈太夫人，您一把年紀的人怎麼能紅口白牙的陷害我呢？你剛剛污蔑我，我看在您護孫心切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也當著眾人的面兒跟你解釋清楚了，您怎麼還往我上潑臟水？”

　“你個小賤婢，你是沒親口說出讓瑯丫頭們為難武王妃的話，可你利用們對你的一片信任，利用們的單純，故意給們下套。哄著們替你強出頭，這跟直接挑唆有什麼區別？了，替你出了氣搬了礙腳石，不，也是們倒霉與你無關，沐老王妃一輩子行的正坐的端，怎麼竟養出你這種臟心爛肺的下賤蹄子？”

　沈太夫人氣的渾哆嗦，恨不得一拐仗砸死沐水。可也明白當著蕭烈的面兒橫的那就是自討沒趣，所以強忍著恨意，著自已只吵吵不手。

　“沈老夫人說的事，你做過沒有？”蕭烈冷眼盯著沐水，語氣突然間變得十分平和。聽起來不像是質問，反倒像要幫著開。沈老太君握著龍頭杖的手指一下子的發白，眼中滿是不甘和憤恨。

　沐水腦子卻轟的一聲，心都快不跳了。

　從小一起長大，太了解蕭烈的脾氣了。真要激怒他了，他脾氣發的越大越沒什麼大事兒，苦苦哀求幾句，再哭一哭認個錯便能過關。反倒是這種看似沒什麼的平和，才最可怕。

　因為，他沒必要跟一個死人怒！

　有生以來，是第二次看見蕭烈對出這種表。上一次……若不是老王妃以死相，墳頭草都三尺高了。而蕭烈雖然饒了一命，可從那以后，在他眼中跟死人也沒什麼區別！

　這回……

　“表哥！我真的沒有那麼歹毒……你信我！求求你，你信我一回！”生死關頭，沐水再顧不上什麼形象臉面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往前爬了幾步，趴在蕭烈腳邊放聲大哭。

　極度的恐懼中，心里空的厲害本能的想抓住點什麼。周圍什麼都沒有，只有那片繡著云海的墨緞袍角在眼前，隨風輕擺、手可及。可不敢，曾幾何時可以隨便牽扯的擺，如今卻是的忌。怕出手之后，抓到的不是救命稻草而是催命符！

　“表哥！我對天發誓，我真的沒挑唆們辱表嫂。就算朝廷審案也要有人證證才能定罪，從來沒有只憑猜測就殺人的，更沒有誅心這一說。”沐水哭的撕心裂肺。

　蕭烈無于衷，“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這話眾人聽來都是問沐水還有什麼替自已辯解的，沐水聽來卻是驚天霹靂，蕭烈這是讓代言啊！

　抬頭震驚的看著蕭烈，眼淚洶涌而下，這次不是演戲，而是發自心底的絕。

　為什麼？我們好歹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的份，竟抵不過沈家那老不死的幾句無憑無據的話？你要討好沈家，那也該罰顧綰那賤人才對，為什麼要置我于死地？

　就算以前我做錯過事，惹你傷心了，可那也是因為我對你太癡心了才一時糊涂，而且我也認錯了，你為什麼就不肯原諒我？為什麼還要置我于死地？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沐水又恨又怕幾乎哭暈過去，蕭烈看的眼神越發的冷。

　顧綰在一旁看的心驚，忍不住輕輕扯了看蕭烈袖。嚇唬嚇唬得了，好歹是你娘從小養大的姑娘，你還真能打死是咋的？

　蕭烈不理，依舊沖沐水冷聲道：“你若沒什麼說的了，就自已去跟太子妃領罰！”

　啊？

　在場眾人同時瞪大眼睛，神各異。

　顧綰瞬間一個頭兩個大，這貨是不是瘋了，真想要沐水的命不？

　飛快的給沐水使眼，還愣著干啥，趕求饒啊！誰知沐水像是嚇懵了，哆嗦一團，在那兒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顧綰氣的直翻白眼，你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外帶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呢？這會掉什麼鏈子？

　罵歸罵，總不能看著沐水死啊！倒不是覺得沐水無辜，不該罰，而是不能由蕭烈開這個口。

　“王爺，這事兒不是您想的那樣，沐姑娘其實沒……”

　“你別管！”蕭烈冷聲打斷顧綰，盯著沐水繼續道：“挑唆閨中好友以下犯上，用心歹毒且毫無悔意……”

　“表哥！你真的想讓我死嗎？”沐水尖嚎一聲，回手抓起旁邊馬夫人扔下的金釵，抵住自已的脖子，盯著蕭烈大哭道：“不用那些莫須有的罪名，也不用讓別人手！只要你說一聲，你想讓我死，我、我就死給你看！”

　緒失控，又哭又的隨時都有可能一釵子扎死自已。

　“你別犯傻啊！”顧綰下意識就要上前。

　蕭烈一把扯住，眸冰冷的看著沐水，說出的話比他的眸更冷。“你死不死，與我何干？”

　沐水如遭雷劈瞬間僵在那兒一不。

　顧綰氣的狠掐了蕭烈一把，你刺激干嘛？真要鬧出人命，你怎麼跟你老娘待？

　蕭烈不為所，依舊冷冷的看著沐水，仿佛篤定裝腔做勢不敢死似的！

　冰冷如刀鋒的目中，沐水臉上所有的緒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于麻木的平靜。

　轉眸瞥了一眼周圍，一個個目瞪口呆，都滿眼驚惶的看著。

　突然笑了一下，抬起左手抹了把眼淚，寬大的袖揚起擋住半張臉，也擋住了握金釵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