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背著月而立，寬大的袖隨風獵獵飛揚，蕭蒼衍一步步沉穩走來，走到小豹子邊，危險瞇起眼睛。

雲疏月臉蛋凍得紅彤彤，往凍得僵的手上呼熱氣，然而還沒暖呢，整個人便被蕭蒼衍帶懷中。

厚重的披風裹到了上，又重複了一遍，“晚間出行，到是膽大。”

雲疏月早就習慣了這個男人的口是心非，將整個腦袋都埋進他懷裏，“我就猜到你在這裏。”

蕭蒼衍神有些淡淡的無措，無奈道：“所以你就過來了？”

“嗯，殿下，你怎麽了？”雲疏月蹙著眉：“你一整天都緒不對勁，怎麽到墓宮來了，來找澄淩水的？”

蕭蒼衍一愣，澄淩水？這和澄淩水有什麽關係？

隨即才想起來，對了，上回到這裏，確實見到了澄淩水——還記得？

蒼王殿下不怒自威，沒幾個人敢看他的眼睛，唯獨雲疏月這個人，大大方方，明正大，在那麽多人的注視下，都能撲進他懷裏，更別說隻是盯著他看了。

所以，也隻有，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

但這‘不對勁’的原因，他卻無法開口。

隻能淡淡轉過，雙手負在後：“來查一些東西。”

“查什麽？”雲小豹腦袋長，“墓宮？你在查墓宮？”

“嗯，本王懷疑，這是前朝開國帝王與皇後合葬的陵寢。”

……！

雲疏月差點被噎住，瞪大眼睛，當即搖頭：“怎麽可能！前朝的皇陵不在這裏啊，誰不知道前朝皇陵是在渭水河……”

話還未說完，就愣住了。

是啊，前朝一直有傳言，開國帝王與皇後並未葬在皇陵，世人一直以為是個傳說，卻沒想到……蕭蒼衍說，他們葬在這裏了？

雲疏月靜靜看著他，覺得有些奇怪：“……你研究這個幹嘛，他們葬在哪裏和你有關？你又不是要挖墳。”

“……”這個人腦子裏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蕭蒼衍指尖發白，帶著走到墓宮那個蔽狹小的口：“聽聞那位開國帝王是天神轉世，不腐，本王想見識一番。”

雲疏月噎了一下：……

這人的好怎麽這麽奇怪，看別人的，好玩嗎……

掌心浮起那柄念劍，化為一盞燈，漂浮在兩人麵前，漆黑的地宮有了一源。

但越往裏走越黑，一種抑的氣息迎麵而來，黑暗仿佛惡鬼一般吞噬一切，就算有燈籠，似乎也無濟於事。

雲疏月覺得燈籠的越來越暗了，突然，蕭蒼衍握的手，那燈籠似乎應到什麽強悍的靈力，瞬間重現芒。

“好豪華……”雲小豹順著微弱的看過去，暗暗咋舌，“看構造，這座地宮和地上皇宮大小一樣，我們現在所的位置是後宮某個偏院的宮殿，而這裏的裝飾，居然就這樣華麗……”

手了，“是芙蓉玉。”

蕭蒼衍蹙眉：“墓宮裏的東西也敢？”

雲疏月這才吐吐舌頭：“哦，忘記了……你也不要擔心，我百毒不侵的。”

蕭蒼衍臉微紅，別過臉：“本王是擔心你到暗。”

“……”這人到底在傲什麽勁，承認他在擔心會死嗎？

雲小豹翻了個白眼：“照我們這樣走下去，估計走到天亮都走不到北蒼帝和月皇後長眠的地方，而且這墓宮怎麽回事啊，怎麽和傳說不一樣。”

“不是都說，帝王陵寢，會點燃九百九十九人魚長生燭，萬年不滅，永遠明亮嗎？”

這兒黑乎乎的，哪裏像皇帝長眠的地方？

蕭蒼衍停下腳步，淡淡點頭：“是本王想岔了。”就算認識路，要把一座皇宮走一遍也不是易事，何況他們二人沒來過，萬一找不著路，機關了怎麽辦。

“至於長生燭……”

蕭蒼衍嗤笑一聲，負手走到一個燭臺前，抹了一把蠟油，語氣說不上是嘲諷還說慨：“長生燭……長生燭，你當真能燃燒千萬年？”

這些蠟油，燒上一百年便會燃盡，然後這間地宮，便會陷無邊的黑暗。

那位帝王，隻能百年明，之後……

長留於此。

雲疏月聽出他語氣裏的不對勁，蕭蒼衍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他喜歡什麽，討厭什麽，都不會表現在臉上。

可他對這位前朝開國帝王北蒼帝，怎麽有一種……譏諷。

因為那是前朝的人？而他是本朝王爺？

雲疏月不懂，悄悄走上前去，抓住他的手腕，“蕭蒼衍，你怎麽了？這座地宮和你要做的事，有什麽關係嗎？”

蹙著秀眉，問。

蕭蒼衍啞然失笑，雲疏月這麽不正經的人，居然還能問出這麽正經的話。

但有些東西，他還沒有確定，便不能開口。

或許都沒注意，前朝那對帝後的名字，和他們二人有些相似。

蕭蒼衍心裏有個猜測，但很快就被否定了，不會這麽巧的。

他沉默良久，終於還是選擇避開那個話題，避開那兩個人，選了一個讓雲疏月不會懷疑的話題開口：“……澄淩水，便從此來。”

那種能夠腐爛一切的水，卻無法腐蝕掉地宮裏任何一樣東西，不是很奇怪嗎？

是很奇怪，所以雲疏月對於‘他是來調查澄淩水’的，沒有產生任何懷疑。

甚至還絞盡腦幫他思索：“這麽說，這兒是澄淩水唯一的、也是最大的生產地了？”

“可以這麽說。”蕭蒼衍來此，也確實想知曉當年是什麽人，從墓宮取走澄淩水。

“很顯然，在我們發現墓宮之前，北漠的人就把墓宮當做他們的基地，在此煉製蠱蟲和毒人傀儡。”

雲疏月回憶起當時從海市回來，路上遇到的那些事。

瞇起眼睛：“如果醫學世家是被北漠設計陷害，那麽，會不會是他們從墓宮拿走的澄淩水？”

蕭蒼衍雖然沒說，但雲疏月已經差不多弄清楚醫學世家和澄淩水的關係了。

傳聞……二十一年前，醫學世家三百餘人口被斬首……無人收。

然而第二日，那行刑臺，幹幹淨淨，連跡也不見了……

上天都說，是天神怒，收了這些害人命的人。

可對蕭蒼衍來說，多殘忍，連一都未曾給他留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