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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太后幾乎是趕秦震和秦霖離開的,之後韓太后離席,也並沒有上紀曉棠。
眼看著衆人都散了,紀曉棠才從大殿中走來。除了程嬤嬤幾個,方嬤嬤等人自然也跟了上來。紀曉棠這次並沒有立刻回偏殿。
“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紀曉棠就說道,這句話,主要是對方嬤嬤說的。
方嬤嬤名義上是服侍,卻代表了太后,紀曉棠有什麼舉,都會問過方嬤嬤的意思。這樣乖巧會做人,這幾天在慈寧宮中很得人緣。
就是方嬤嬤,心裡也有些喜歡紀曉棠。
“奴婢陪著縣主吧。”方嬤嬤陪笑說道。
紀曉棠當然不能不讓陪著,就點頭答應了,一行幾人出了慈寧宮,就慢慢地往花園的方向走。紀曉棠心中早就留意,留意的不是別人,而是隆慶帝。
走到花園的時候,在花園的湖岸上,紀曉棠遠遠地就瞧見了隆慶帝。
隆慶帝揹著手,面衝湖面,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隆慶帝的邊也沒有服侍的人,好在這個時候臨近傍晚,日下倒也並不曬。
“原來陛下也在這裡,嬤嬤,我們是該回避,還是給陛下請安?”紀曉棠停住腳步,問方嬤嬤。
“這個……”方嬤嬤就笑,紀曉棠很懂事,進了慈寧宮,從沒讓爲難過,而且僅僅是這幾天,就讓發了一筆財。
只要跟韓太后的意圖不相沖突,方嬤嬤是很願意爲紀曉棠行方便的。
見不見隆慶帝這件事,方嬤嬤認爲並不會影響什麼。
“全憑縣主自己拿主意吧。”方嬤嬤笑著說道。
紀曉棠也笑了。
“既然見了,如果走避開,反而是無禮。”
這麼說著,紀曉棠就帶著人向隆慶帝走去。
走到了隆慶帝的後,故意放重了腳步,然而隆慶帝卻似乎毫無覺察。隆慶帝正著湖面發呆。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紀曉棠又上前走了幾步,向隆慶帝行禮,然而卻並沒有出聲。
又過了半晌,隆慶帝似乎纔回過神來。略微轉目,就看見了紀曉棠。隆慶帝顯然吃了一驚,他是真的沒發現紀曉棠來了。
“安樂縣主……”
“給陛下請安。”紀曉棠又行禮,“希沒有打擾了陛下。”
隆慶帝就笑了笑,這是個態度非常溫和的男人。
“曉棠來了多久了?”隆慶帝問。他顯然看出來,紀曉棠已經在這有一會了。
“並沒多久。”紀曉棠笑著道。
“怎麼不我?”
“貿然上前,已經有些唐突,怎敢出聲打攪陛下。”
“三弟和四弟都說的不錯,曉棠果然善解人意,十分心。”隆慶帝角微微翹了翹,目第一次真正落在紀曉棠的上。
仔細打量紀曉棠,隆慶帝點了點頭。
“果然,三弟和四弟好眼。”
“陛下,”紀曉棠與隆慶帝並不。知道將要說出來的話或許有些莽撞,但是隆慶帝是現在唯一的機會。“陛下應該已經知道,我既不屬意安王爺,也不屬意肅王爺。”
“陛下請恕我大膽,我與阿佑早就相識,太長公主進宮就是爲了我們的親事。”
提到太長公主,隆慶帝顯然就是一震,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即便只是一瞬間的失態,還是被紀曉棠看在了眼裡。
“陛下,如今能夠幫助我們的。就只有陛下了。”紀曉棠並沒有多說太長公主的事,而是直接說出了的來意。
沒錯,紀曉棠已經察覺到韓太后的用意,看出隆慶帝與韓太后並非鐵板一塊。且隆慶帝與韓太后也並非是同一種人。
只要隆慶帝點頭,韓太后也不能斷然回絕。和祁佑年再努力一下,事就能功。
紀曉棠進宮來,可沒有打算隨韓太后的擺佈!
隆慶帝聽了紀曉棠的話,愣怔了半晌。
“陛下……”紀曉棠足夠有耐心,但是隆慶帝愣怔的實在太久。
“曉棠。朕方纔沒聽錯吧?”隆慶帝終於回過神來,態度中似乎多了一的暖意。“你是說,你與阿佑投意合,想讓朕全你們?”
“是的,陛下。”紀曉棠立刻應道。
隆慶帝仔細打量紀曉棠。
“陛下,我知道,我一個未出閣的子,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大膽,只怕還會有人說我不知道廉恥……”
“不。”隆慶帝卻擺了擺手,看向紀曉棠的目中又多了一些熱切。這個人現在好像纔有了一活氣兒。“曉棠,你很勇敢。有的人,終其一生,未必有你這樣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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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曉棠心中一喜,果然沒有看錯隆慶帝。
“那麼,陛下是肯幫我了?”紀曉棠這樣問,又擔心隆慶帝還有別的顧慮,“肅王爺和安王爺剛纔那般表現,爲了他們兄弟的和睦,將我指給阿佑,也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這樣,既能全了和祁佑年一對有人,同時也免去了皇室兄弟相爭。
“長寧也很喜歡阿佑,跟朕說過,非阿佑不嫁。”隆慶帝突然說道。
“公主年,過一陣子,也許想法就變了。而且婚嫁的事,總要兩廂願。陛下應該也知道,阿佑對公主並無男之。”
“神有心,襄王無夢。”隆慶帝嘆了一口氣。
“皇室與威武侯府歷代聯姻,爲的也是江山穩固。如果陛下肯全我和阿佑,阿佑必定會對陛下恩戴德,誓死報答陛下。可若陛下執意聯姻,不過是早就了一對怨偶。阿佑自然不會對陛下懷有怨,然而家中不睦,許多英豪都毀在這個上頭,陛下英明,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曉棠,你不僅勇敢,而且睿智雄辯。朕終於知道。三弟和四弟爲什麼會爭著要娶你了。”隆慶帝看著紀曉棠,神就有些奇怪。
就是紀曉棠,此刻也讀不懂隆慶帝心在想什麼。
“安王爺和肅王爺只是一時意氣。陛下,我和阿佑。只有陛下能夠全。”
“我何嘗不想全。”隆慶帝微微垂下頭,低聲說道。
“陛下?”紀曉棠沒有聽清楚隆慶帝的話,就又問了一句。
“曉棠的親事,太后早就有話。太后對曉棠的親事已經有所安排……”
“陛下……,只要陛下肯……”
“我會去跟母后說。但是……。我會盡力。”隆慶帝的聲音依舊低低的。
這本就不像是一個帝王在說話,這是紀曉棠此時最深刻的。
韓太后專權,已經到這個地步,隆慶帝這是被韓太后架空了啊。
這是紀曉棠的第二個想法。
隆慶帝是個溫和的男人,同時又是一個弱的男人。
最後這一個認知,讓紀曉棠的心微微的一沉。
這麼弱的男人,雖然說要盡力,但是他能功嗎?
可是,眼下,能夠幫到和祁佑年的。又只有隆慶帝。
“不管陛下功與否,陛下有此心意,我和阿佑終生都激陛下。……陛下,只要陛下堅持,陛下就一定能功。”最後,紀曉棠還是忍不住鼓勵隆慶帝。
“曉棠……”隆慶帝在笑,只是笑的有幾分苦的意味。“我會盡全力。”
“我相信。”紀曉棠鄭重點頭。
隆慶帝微微轉,又面向湖水。
“曉棠,你知道嗎,這湖水裡前兩天。又淹死了人。”
“回陛下,我聽說了。有外省進宮備選的一個孩子和的丫頭,夜間來花園,溺死在這湖水裡。怎麼那之後又有什麼人落水了?”紀曉棠一面問。一面心中暗自驚訝。隆慶帝百事不上心的樣子,怎麼會突然說起這個話題。難道他站在湖邊,呆著湖水這半晌,就是因爲裡面淹死了人?
“一個孩子和的丫頭,”隆慶帝的角微微扯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冷笑。還是在嘲諷,亦或是別的什麼。“你們連們的名字都不記得,哦,不對,是不知道!”
隆慶帝的語氣竟然頗有些激烈。
那麼多備選的孩子,誰又能逐個記住姓名呢。
“陛下悲天憫人。”紀曉棠鎮定地說道,“可惜我與那些孩子幾乎沒有接,除了之前就認識的,其他的人一概都不識得。”
“你不認得,你當然不認得。”隆慶帝嘆了一口氣,又轉頭看了紀曉棠一眼。
紀曉棠此刻是小心翼翼的。
“朕並不是怪你。”隆慶帝又和氣地說道,“罷了,你去吧。……你託付的事,我會盡力。”
“多謝陛下,我等陛下的好消息。”紀曉棠又給隆慶帝行了禮,這才告退,帶著人從花園中~出來。
並不是不想多跟隆慶帝說說話,是想進一步打隆慶帝的。但是隆慶帝的心顯然並不好,這麼溫和的一個男人,竟然也有這樣喜怒無常的一面。
紀曉棠微微嘆息,地覺到,隆慶帝是因爲花園湖中淹死了人的緣故,纔會出現這樣的緒。
可是,這麼多年來,花園的湖中肯定沒淹死過人,難道每一次隆慶帝都會這樣?
紀曉棠並不這麼認爲。
那就是,這次淹死的人是特殊的,或者說,這次淹死的人,對於隆慶帝是特殊的。
“嬤嬤,”一邊往慈寧宮走,紀曉棠一面不著痕跡地跟方嬤嬤聊天,就聊到了淹死的孩子和丫頭,然後紀曉棠就問,“是不是後來又有人落水了?”
“縣主怎麼這麼問?”方嬤嬤笑呵呵地,“並沒有,那之後,宮裡頭加強了巡查,再沒出過淹死人的事。那件事,也著實是意外。一個鄉下來的丫頭,膽子大又不懂規矩。”
方嬤嬤顯然不願意談論這個,很快就轉了話題。
紀曉棠也不再追問。
難道說,隆慶帝在花園的宴席上,已經看中了那個後來淹死的孩子。而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了,出於嫉妒等原因。將孩子給害死了?
紀曉棠略想了一會,覺得有必要探問探問那個孩子的世。
而這件事,卻不好在宮中進行,紀曉棠第一個就想到了秦震。秦震在宮外。可以很快將孩子的世查明。
可是秦震……,想到要秦震幫忙,自然就想到了方纔秦震在大殿上向韓太后求恩典的形。
這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但是一碼歸一碼,和秦震的合作關係一直都在。
回到慈寧宮。紀曉棠正想著怎麼才能見到秦震,或是託穩妥的人給秦震捎個口信兒也好,迎面就見一隊人快步走來。
紀曉棠擡頭,看清了來人,不由得微微皺眉。
來人正是長寧,長寧因爲冒犯了秦敏,這個時候應該還被罰在某個偏殿中面壁抄經書。秦敏過世,長寧竟然出來行走自如,這可真是!
紀曉棠很氣,此刻卻了真氣。
不過。很快就鬆開了眉頭。形勢比人強,面對長寧,只能智取。
長寧已經遠遠地看見了紀曉棠,隨即就加快了腳步,走到了紀曉棠的跟前。
“見過公主!”紀曉棠行禮如儀。
長寧竟大咧咧地了紀曉棠的禮,也不回禮。
“哎呦,瞧瞧這是誰?”長寧故意上下打量紀曉棠,“這不是安樂縣主嗎?本宮才聽說了一個大笑話,某個人癡人說夢,竟然趁著太長公主過世。死無對證,說什麼與阿佑有婚約!哈哈,這是本宮這些年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好笑在哪裡呢,請公主明示。”紀曉棠平靜地看著長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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