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棠……”秦霖注視紀曉棠良久，“我對你的看法沒錯，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子。”

“王爺這樣說，讓我不明白，究竟是讚我，還是貶我。”紀曉棠看秦霖。

秦霖展一笑：“是贊。”

秦霖轉離開，一會的工夫，祁佑年就過來了。

“曉棠……”祁佑年喚了一聲，今天來參加宴席，他還沒有機會跟紀曉棠單獨說話。

“肅王方纔說的事，和你商量過了？”紀曉棠問祁佑年。

祁佑年點頭：“是的。”

“你竟然答應了？”

“嗯。”祁佑年再次點頭，他看出紀曉棠眼中不贊同的神，就爲自己辯解了一句。“曉棠，我也知道那個法子不是很穩妥，但是我們能在一起，總是值得的。”

祁佑年也知道那個法子的副作用，但還是對秦霖點了頭。

紀曉棠輕嘆。

“阿佑，如果那樣，我們到目前爲止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呢？”

祁佑年半晌無語。

紀曉棠也沉默了片刻，隨即就將這個話題揭了過去。

“小叔帶回來不好東西，我看見裡面還有兵，一會你去挑兩件自己喜歡的。小叔還給你帶了禮回來。”紀曉棠語音輕快。

祁佑年知道，紀曉棠是刻意如此，想讓他高興。

祁佑年從來不會讓紀曉棠失，因此就笑了笑。

先送了秦霖離開，之後，祁佑年就跟隨紀曉棠到了紀三老爺的住。紀三老爺帶回來的東西五花八門，琳瑯滿目。大多數都會送到洋貨鋪子出售，其中最好、最稀有的，卻都留了下來，是在洋貨鋪子買不到的。

祁佑年看著滿屋子各的東西，跟紀曉棠和紀三老爺說笑著，彷彿時倒流，大家還在清遠的時候。

祁佑年的臉上也不由得出了由衷的笑容。

“可惜我不開。什麼時候能夠跟著文達往海外走一遭。也可以開開眼界。”祁佑年著一把鯊魚皮的細長倭刀說道。

這倭刀是紀三老爺用了一套茶，從一個倭人武士手中換取的，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材料和工藝。刀雖然輕，但是卻又堅固又鋒利，堪稱是一把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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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倭刀，就是紀三老爺給祁佑年帶回來的禮。

“哈哈。”紀三老爺聽祁佑年這樣說，就哈哈笑了起來。“這一點。你可羨慕我不來。你是大秦的戰神，要爲大秦平叛守土，大秦離不開你。我卻是個閒人，想往哪裡去就往哪裡去。”

說到這些。紀三老爺不由得很是得意。

他也確實有得意的本錢。

帶領船隊出海冒險，這本就是紀三老爺本所喜的事，做自己所喜歡做的事。這本來就極爲難得。同時，他作爲紀家的子弟。還能夠考中舉人，現在做到了三品的副左都史，很不負紀家的書香，且宗耀祖。

如今在紀家，除了紀曉棠，就是紀三老爺的品爵最高。紀大老爺和紀二老爺雖都是進士及第，如今的爵卻還在紀三老爺之下。

紀三老爺怎麼能不得意。

他在得意之餘，當然不會忘記，他能夠有今天，是多虧了誰。

“曉棠是我的救星，我的福星。”爲了紀曉棠，他願意做一切事。

“曉棠……”祁佑年扭頭看了一眼紀曉棠，“曉棠也是我的……福星。”

祁佑年這句話說的，就帶出一酸楚的意味來。

紀三老爺敏地覺察到了，就衝紀曉棠使了個眼。

紀曉棠就轉過去，紀三老爺藉機將祁佑年拉到一旁，很是開導了祁佑年一番。紀曉棠聽到祁佑年的笑聲，轉頭去看時，正好祁佑年和紀三老爺走回來，祁佑年的目和紀曉棠的目相。

紀曉棠面帶微笑，心中卻有幾分黯然。

儘管已經盡了力，但是祁佑年的心中，只怕還是留下了傷痕。

“阿佑，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希你能早點兒好起來。”紀曉棠心中默默祝禱。

轉眼就到了紀曉棠的生日，這是紀曉棠自進京，做了縣主以來的第一個生日，也將是作爲未出閣的兒的最後一個生日。

紀家人將這個日子看的很重。

馨華堂大排筵宴，爲紀曉棠慶生。

紀曉棠在妍華堂，看著程嬤嬤帶人收拾禮。

紀曉棠的生日，紀家並沒有發帖子，但是京中各府幾乎都聞訊而來，並送上了厚的禮。

再衆多的禮之中，有三個人的禮最爲出衆。

秦震送給紀曉棠的，是一頂做工極爲的珍珠冠，上面共鑲嵌了三百零八顆東珠，可以說是價值連城。

祁佑年送給紀曉棠的，則是一隻他親自獵取並親自制作的金錢豹標本，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獨家的方，整隻豹子栩栩如生，皮也像潤，彷彿還有生命一般。

衆多的禮之中，就屬祁佑年送的這隻豹子最爲奇特，最爲扎眼。

紀三老爺很喜歡這隻豹子，覺得祁佑年不僅很有本事，而且還別出心裁。

紀曉棠也很喜歡，打算以後就將這隻豹子放在屋子裡做擺設了。

肅王秦霖也送了禮來，他送的是一副名爲“楊貴妃教鸚鵡唸經”的古畫，同樣價值連城，看來是他的珍藏之一。

韓閣老、謝閣老，兵部尚書宋定國、戶部尚書鄭勉、工部尚書吳承等都送來了賀禮。

宮裡面的韓太后、隆慶帝也都有賞賜下來，甚至長寧公主也送了一份禮給紀曉棠。

長寧公主送給紀曉棠的禮，是整整一匣子的宮扇。

紀曉棠對次抱以微笑，除了讓人將扇子好好地收藏起來，就是厚賞了長寧打發來送禮的人。如果給人黴頭，詛咒人真的有用的話。這世上能活的好好的人還有幾個。

長寧的做法，再紀曉棠看來是太愚蠢，太稚了。

威武侯府也送了禮來，禮都中規中矩，同時也價值不菲。

這些禮，都將登記造冊，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表示。他們一件都不留。而是都給紀曉棠帶去安王府。

紀曉棠嫁安王府，秦震當然不會了的花銷，而且作爲親王妃。也有朝廷發下的俸祿，但是，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做父母的心意，希紀曉棠多多錢財傍。

做王妃。花銷也很大，手裡多些銀子和東西。做起事來也方便許多。

“你不花用，那就好好地留著，給我們外孫將來用。”紀二老爺還說道。

紀曉棠這還沒出門，紀二老爺就惦記上外孫了。

紀曉棠也沒了話說。

來給紀曉棠賀壽的。還有一位特殊的客人。

這位客人，就是順義伯，如今的齊懷瑾。

“曉棠。你怎麼這麼久都沒來看我。”自從做了順義伯，齊懷瑾幾乎沒什麼機會離開伯爺府。今天能往馨華堂來，還是紀曉棠和秦震暗中想了辦法的緣故。

齊懷瑾見到了紀曉棠，又是高興，又是委屈。

紀曉棠這些日子實在太忙，確實已經很久沒去看他了。

“對不起。”紀曉棠忙向齊懷瑾道歉，“最近太忙了，不過我有讓姐姐捎話給你，你都收到了吧。”

紀曉棠雖然很久沒去順義伯府，但是紀曉蕓卻是常去了。紀曉棠讓紀曉蕓替捎話給齊懷瑾，還給齊懷瑾捎帶了幾次東西。

“你的話，還有你送的東西，曉蕓都給我帶到了。我很歡喜。”齊懷瑾說話，帶著孩特有的認真，“可是，見不到你，我傷心。”

“你現在不是見到我了！”紀曉棠笑。

“是啊，懷瑾，我不是告訴過你，曉棠實在太忙，可是很關心你的。今天你能來我家，多虧曉棠各方想的辦法。曉棠啊，可關心你了。”紀曉蕓就在一邊，這個時候就過來勸齊懷瑾。“你再這樣跟曉棠說話，曉棠該傷心了。”

齊懷瑾嗯了一聲，他忍不住跟紀曉棠抱怨幾句，卻並不想紀曉棠傷心。

“曉棠，我沒有不開心了，見到你我很開心，你也不要不開心吧。”齊懷瑾馬上就扭回頭來，對紀曉棠說道。

紀曉棠再次笑了。

發覺，紀曉蕓似乎比更會哄齊懷瑾，而齊懷瑾也變得很聽紀曉蕓的話。

看著紀曉蕓說話，齊懷瑾乖乖地低頭聽著，紀曉棠看得出來，現在的齊懷瑾，是很依賴紀曉蕓的。

不知不覺中，很多事都在發生著。

紀曉棠的生日，齊懷瑾也爲準備了禮。齊懷瑾雖然名義上是順義伯，但是除了那有數的俸祿，其實什麼都沒有，自然也準備不出什麼像樣的禮。

齊懷瑾的禮，是紀曉蕓幫著準備的。

紀曉棠一眼就看了出來。

“曉棠，我知道你要親了。”這個時候，齊懷瑾又扭過頭來，跟紀曉棠說話，“曉蕓說我應該爲你高興，可我不知道爲什麼……”

齊懷瑾說著話，擡起手按著自己心臟的位置。

“我這裡，心裡有些不好，空落落的。”

齊懷瑾已經不記得他和紀曉棠之間的那許多事，但是對紀曉棠的愫卻是深植於骨髓中，即便沒了記憶，心智只有八~九歲，這種愫卻依然還在，只是他自己並不明白。

“你自然是捨不得我，像我爹孃，還有長生，他們也很捨不得我。”紀曉棠笑著說道，“即便我嫁了，依舊還是曉棠，還是你們的曉棠。”

“真的嗎？”齊懷瑾問。

“真的！”紀曉棠鄭重點頭。

“當然是真的，”紀曉蕓就說道，“曉棠還會像過去一樣關心你，待你好。”

齊懷瑾就笑著點頭，重重地說了一聲：“嗯！”

紀曉棠見齊懷瑾笑了，也笑了笑，擡起頭來。正看見紀二老爺往這邊過來。紀二老爺看他們的眼神，似乎有些異樣。

紀曉棠讓紀曉蕓和齊懷瑾說話，自己則走到紀二老爺邊。

“爹爹……”

“嗯……”紀二老爺答應了一聲，目卻並沒有移。他目正落在紀曉蕓和謝懷瑾的上。

“姐姐最近的神很好，笑容也多了。”紀曉棠輕聲地說道，“懷瑾也恢復的不錯。”

除了心智損無法恢復，齊懷瑾的狀況現在已經與常人無異。

這還得多虧了紀家大把銀子採買的珍稀藥材。以及邊人的心看護。想來朝廷安排在順義伯府服侍的人。是肯定做不到這樣的。

齊懷瑾能恢復到現在的狀況，得謝紀曉蕓。

紀二老爺輕聲地嘆氣，什麼都沒有說。就轉過了去。

紀曉棠也沒說話，又朝齊懷瑾和紀曉蕓看了一眼，就跟著紀二老爺走了。

“曉棠，那天你張世叔給你小叔提親。你知道他要提的是哪戶人家？”走出一段，紀二老爺就停下來。跟紀曉棠說話。

“是哪戶人家？咱們認識的？”紀曉棠也停下來，問紀二老爺。

“那戶人家姓鄭，是戶部尚書鄭勉的本家旁支。”紀二老爺答道。

“竟然是他家！”紀曉棠發出一聲嘆，原來鄭家想將自家的孩子嫁給紀三老爺。自己卻並不出面，反而請了紀二老爺的好朋友來提親。

鄭家會做出這樣的事，其實並不奇怪。

“鄭勉八面玲瓏、長袖善舞。幾乎想將各方的便宜佔盡。海外商貿這樣大的一塊，他自然會想咬上一口。”

想在這塊上咬上一口的。又何止是鄭勉一個。雖然那天紀三老爺說了不宜早娶，但還是沒能完全攔住人們上門，爲了打發這些人，這些天馨華堂的人頗傷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