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雲樓雖好,可離煕春堂這裡就遠了些,熒兒還要來晨昏定省,我也想就近照看熒兒,不如就將熒兒搬到我這煕春堂來。煕春堂後面還有三間後罩房是空著的,收拾出來,正好給熒兒住。”
秦震幾乎是想也不想,就點了頭。
“一切都託給王妃。”
秦熒也站起來,向紀曉棠道謝。
“以後要好好聽你母妃的話,不可以淘氣惹你母妃生氣。”秦震又訓導了秦熒幾句,秦熒站著恭敬地聽了,直到紀曉棠又讓坐下,才又在紀曉棠邊直了子坐了。
紀曉棠與秦震、秦熒坐在那裡說話,鄭梓和宋新月就都站在地下,或是奉茶,或是剝果子,或是遞帕子。
而其他的幾名侍妾卻都只能站在一邊,最多幫小丫頭做一點兒事。能夠近前服侍秦震和紀曉棠,是鄭梓和宋新月的面,所以,紀曉棠也沒說什麼,任由這兩個人服侍。
兩個人雖是近前服侍,卻並不敢多話,紀曉棠和秦震說話,他們更不敢。
紀曉棠心中暗忖,這兩個進王府差不多已經一月有餘,看來秦震給們立了規矩,否則這兩個絕不會是這樣的形,就算不恃寵而驕,也不會這樣小心翼翼地,連話都不敢說。
當然並不認爲,這兩個人如此是害怕的緣故。並沒有多麼厲害的名聲,而且很講理。
不得不說,紀曉棠的想法,起碼有一半是對的。
安親王府雖然數年沒有主母,但是規矩卻並不。秦震治理下的親王府,無論什麼事都是有章法的。兩位側妃進門,秦震並沒有給們恃寵而驕的機會。
而另一半紀曉棠沒有猜對的,卻恰恰是自己。
紀曉棠並不認爲自己有什麼厲害的名聲,但是實際上,在京中已經是出了名的厲害。
這件事,最主要是要謝長寧。原本紀曉棠在馨華堂住著。還只是縣主。就能輕鬆應付盛怒的長寧,將長寧玩弄於鼓掌之間,而在紀曉棠嫁進安王府的第一天。更是大發雌威,將長寧給治的服服帖帖。
紀曉棠甚至還對韓太后表現出了不遜。
可就在進宮拜見韓太后的時候,韓太后不僅沒有因爲此時申斥紀曉棠,反而對紀曉棠榮寵有加。還再次表示,就是紀曉棠的孃家人。以後有什麼事,都會爲紀曉棠做主。
這樣的紀曉棠,又豈止能用厲害這兩個字來形容呢。
鄭梓和宋新月就算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貿然在紀曉棠面前放肆。只能多加了無數重的小心,頗有些戰戰兢兢地服侍紀曉棠。
常言說新上任三把火,紀曉棠治了長寧之後。爲了在王府中立威,很可能打算要發落什麼人。殺儆猴。而紀曉棠要這麼做,這王府裡頭,們可是最好的選擇。
這就是鄭梓和宋新月現在狀態的全部原因了。
紀曉棠抿了一口香茶,擡起眼簾,在鄭梓和宋新月兩個的上看了一眼。鄭梓滿臉陪笑,宋新月的姿態沒有鄭梓的隨和,卻也是恭恭敬敬地。
鄭梓比宋新月更會察言觀,這個時候就笑著遞了塊帕子給紀曉棠。
紀曉棠正好放下茶盅,就接了帕子了手,又將帕子遞還給了鄭梓。
“鄭妹妹和宋妹妹如今都住在哪裡?”紀曉棠就問了一句。
紀曉棠問話,鄭梓和宋新月都不敢怠慢,兩人忙都恭敬地回答了。王府的這兩位側妃,如今都住在後面的一帶後罩樓上,鄭梓住的是煙霞閣,而宋新月住的是月樓。
紀曉棠就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今天就罷了,以後你們沒事,也不必如現在這樣到我跟前服侍。你們對我尊重,心意到了即可。”紀曉棠說話,是要免了兩位側妃到這裡晨昏請安,三餐服侍。
秦震沒說話,只是坐在一邊默默地品著香茶。
鄭梓和宋新月趕忙給紀曉棠行禮,都堅持說要來紀曉棠邊服侍。
“能夠服侍王妃,是我們姐妹的福氣和面。王妃一片疼惜我們的心思,我們念肺腑。只是請王妃不要奪了我們這份福氣和面。”鄭梓和宋新月都說道。
鄭梓更是滿臉陪笑:“從前在閨中,就對王妃仰慕的很,雖然見過王妃幾次面,可惜一直無緣與王妃親近,聆聽王妃的教誨。請王妃一定允許我們來服侍,我們跟著王妃,也能長長見識,增些進益。”
宋新月明顯沒有鄭梓那麼善於言辭,臉上神態也寡淡了許多,不過也跟著鄭梓說希能夠多親近紀曉棠,對紀曉棠也是聞名已久,只是以前並沒有機會見面。
紀曉棠來京城的時間不算常,與各家眷見面也有限,鄭梓幾個都是在長寧公主的聚會上認識的。宋新月作爲兵部尚書的兒,是夠資格參加長寧的聚會的。
“新月,怎麼以前一直沒見過你?”紀曉棠問宋新月。
在鄭梓和宋新月的強烈要求下,紀曉棠開始稱呼這兩個人的名字,以示親近、厚。
“回王妃,”宋新月微微屈膝,“家裡祖母年老,不願意住在京城,非要回到保定府老家去居住。我這兩年,一直陪著祖母在保定府。這次,也是因爲進宮備選,纔回到京城。”
紀曉棠點了點頭,這才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又問了幾句關於宋家老太太的事,宋新月都一一的回答了。
原來,宋新月一直在老家照看祖母,也怪不得看的子並不像是個會逢迎的,然而做起服侍人的事來卻是那樣的順手且妥帖。
說到最後,紀曉棠對於鄭梓和宋新月依舊要來服侍自己的事,也就默許了。
鄭梓和宋新月來這裡,說是服侍。其實怎麼會沒有其他的目的。紀曉棠目流轉,掃了一眼秦震,角不由得一翹。
秦震自然不知道紀曉棠此刻的心思,不過見紀曉棠笑了,他也跟著笑了笑。
之後,秦震就讓鄭梓和宋新月以及侍妾們都退了下去。
貴妃榻上放了一張花梨木的矮桌,紀曉棠和秦震在桌邊對坐。秦熒就站在榻下。正在向秦震和紀曉棠稟報今天的所學。
聽了秦熒的稟報,紀曉棠也知道了秦熒學習的進度,再看秦熒練習的大字。又聽坐下來彈了一首曲子。
以這個年紀來說,秦熒已經算得上是個小才了。
秦震很重視兒的教育的問題。
“以後功課上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來來向你母妃請教。你母妃可是有狀元之才。”秦震告訴秦熒。
秦熒仰著小~臉,眼睛亮晶晶地著紀曉棠。
紀曉棠知道。在沒嫁過來之前,只怕秦震就沒在秦熒的面前提起。纔會讓秦熒剛一見面,就對有這樣的。
秦震是真的用了心的,紀曉棠在秦熒的大字描紅上畫下最後一筆,擡起眼瞼看了秦震一眼。
或許是紀曉棠的這一眼中含了。秦震的目立刻就深邃了起來。
檢查了秦熒的功課,秦震就吩咐人帶秦熒下去休息了。
這一夜,秦震就歇在煕春堂。他的臥卻與紀曉棠的牀帳有一牆之隔。
紀曉棠年紀還小,秦震就算是心急。急,卻絕不是個孟浪的人,恰恰相反,他很懂得如何紀曉棠。這一夜,雖然沒有之親,但是紀曉棠的覺,與秦震,是又更近了一層。
三日回門,就是安親王,自然也不能免俗。
秦震新婚,乾脆跟隆慶帝請了假,要陪紀曉棠一陣子,這一天,更是一早就打點了各禮,高高興興地陪著紀曉棠回門。
紀曉棠的心更是雀躍的。
在馨華堂的二門前下了車,躍眼簾的,就是以紀老太太、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紀三老爺爲首的紀家一衆人。紀曉棠的車駕剛出了安親王府,他們就到二門前來等候了。
這一見面,自然有一番格外的親熱,隨後,衆人又都聚集到萱華堂正式見禮。
秦震了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岳父岳母,還跟著紀曉棠稱呼紀老太太爲祖母,哄的紀老太太眉開眼笑的。
從紀老太太,到紀曉慕、紀曉蓮,都有禮給秦震和紀曉棠,秦震這邊,自然也備辦了厚的表禮,以盡他這個半子的禮數和孝道。
衆人坐著說了一會話,紀大老爺、紀二老爺、紀三老爺和紀曉慕就陪著秦震往前面去了,留下屋中一衆眷,自然更好說話。
紀二太太握住紀曉棠的手就捨不得放開。
“王爺對你好不好?”紀二太太問紀曉棠。
紀曉棠點頭說好。
秦震待,是真的好。
紀二太太還不放心,又問了些細節,還問到了紀曉棠和秦震牀榻之間的事,紀曉棠知道,紀二太太是擔心,也就簡要地說了。
當紀二太太聽說,秦震雖接連幾夜都宿在紀曉棠那裡,但是隻同牀了一夜之後,這才終於放心地點了點頭。
“王爺是個穩妥、的男人,原本我還擔心……”下面的話,紀二太太沒有說出來。
紀曉棠嫁王府,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都在擔心。紀曉棠的姿容,就算秦震是柳下惠,也不能不。何況秦震不是柳下惠,而且還很鍾於紀曉棠。
秦震正當青壯,可紀曉棠年紀還小。
他們擔心秦震急,會傷了紀曉棠。
就算秦震不急,可他的年紀與份,安王府急需要一位繼承人。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擔心,秦震爲了子嗣的緣故,會傷了紀曉棠。
可秦震卻這樣的有節制,讓紀二太太喜出外,心中對秦震的好更甚。
秦震不僅紀曉棠,也很尊重紀曉棠。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紀二太太委婉地勸紀曉棠,“王爺他……,現在看來實在難得。也是你的良配的。人這一輩子,最怕的就是嫁錯人。曉棠,依著娘看,你沒有嫁錯。好好地跟王爺過日子,別心懷不足,就是福了。”
紀二太太想要說的是,秦震雖然並非是紀曉棠的意中人。但卻是一位好丈夫。希紀曉棠能夠將祁佑年完全放下。全心全意地跟秦震相、生活。
紀曉棠如果能夠做到這些,這輩子註定會過的非常幸福。
紀曉棠垂下眼瞼,微微笑了笑。知道。紀二太太是真心爲好的,而且是過來人說話。也完全相信,紀二太太說的話是對的。
“娘,我會的。”
紀二太太笑著點頭。很是欣。
而紀曉棠這樣說話,並不僅僅是爲了讓紀二太太安心。是真的會努力這麼做。
紀曉棠說過了自己的事,難免就問起馨華堂衆人來。紀二太太告訴,馨華堂這幾天都很好,大家爲了紀曉棠的婚事忙碌了這麼久。這幾天也沒做什麼事,就是在歇著,然後就是等紀曉棠回門了。
“你這乍一出嫁。我們都很不習慣。”紀二太太說道,他們都很想念紀曉棠。尤其是長生,因爲幾天看不見紀曉棠,還跟紀二太太哭了鼻子。
“問我你什麼時候回來,又問他能不能去看你。”紀二太太笑著說道。
長生就在紀曉棠手邊坐著,因爲紀二太太說他哭了鼻子,他小小年紀,已經很要臉面,因此就通紅了臉,等紀曉棠看過去,他就嘟著,說他本就沒有哭。
“真的沒哭?難道娘還會編排你?”紀曉棠擡起手指,輕輕地了長生的鼻子,笑著問道。
長生眨了眨眼睛,不過卻依舊說道:“真的沒哭,就是……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