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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要跟紀曉棠私下談談,顯然用意不善。韓太后明明看出來了,卻並不阻攔,反而提醒紀曉棠,長寧是爲了這天下要去和親,要紀曉棠多擔待長寧。
韓太后這等於是說了,不論長寧怎麼過分,怎麼對待紀曉棠,紀曉棠都得忍著。
紀曉棠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
“長寧妹妹要跟我單獨聊聊,實在是太好了,我也正有這個意思。……畢竟,誰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長寧妹妹一面呢。”紀曉棠說的雲淡風輕,韓太后和長寧卻都變了臉。
紀曉棠的意思也再明顯不過了。
長寧註定是要去和親的,這一去,如果沒有意外,長寧是再沒有機會回大秦、回京城了。和紀曉棠之間,再也不會見面。
紀曉棠的話,其實卻鋒芒畢,本沒有任何的意思。
鄭桂在一邊就拿了帕子掩住,眉眼間都帶了笑意。早就看出來了,自從紀曉棠嫁安王府,對於韓太后也好,對長寧也好,都不像從前那樣忍耐。紀曉棠不僅敢教訓長寧,還敢跟韓太后嗆聲,如今更當著兩人的面挑著兩人的痛說。
這樣的紀曉棠,鄭桂簡直是太喜歡了。
鄭桂還知道,紀曉棠這樣,韓太后和長寧卻奈何不了紀曉棠。這樣的紀曉棠就不僅僅是讓喜歡,更讓欣賞和敬佩。雖然這欣賞和敬佩中還帶了警懼。
紀曉棠說了這句話,隨即就站起,跟在長寧的後。從從容容地往大殿外走去。
長寧腳步飛快,腳下卻似乎沒有兒似的,出了大殿還踉蹌了幾步。紀曉棠卻不著急,不遠不近地跟著長寧,彷彿閒庭信步。
顯然,兩個人的心境,此刻就如同們的步履一般。
長寧並沒有走遠。甚至沒往偏僻去,只是將紀曉棠引到了慈寧宮大殿後一個小小的花園。這個花園,是韓太后召集能工巧匠特意建造的。園中擺滿了各稀罕的盆景,還有一塊不大的太湖石,上面鐫刻著三個字“萬景園”。
這是韓太后筆親書。
韓太后喜歡盆景,平時很往花園去。閒暇時就常到萬景園中走走。
長寧走到萬景園中這才站住了。回過來,等著紀曉棠接近。
一邊服侍的人都留在了萬景園外,顯然,們都認爲,長寧帶紀曉棠來這裡是不懷好意,還不知道要怎樣磋磨紀曉棠。
而無論長寧對紀曉棠做什麼,們都會假裝看不到。
顯然,韓太后已經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長寧在紀曉棠的上好好撒撒氣。
紀曉棠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中微曬。卻不以爲意,還將跟著自己服侍的人也留在了萬景園外。
程嬤嬤有些擔心,不肯留下。
“王妃稍等等,我這就想法子,使人給王爺傳信兒……”雖然是在慈寧宮中,但是危機時刻,程嬤嬤是可以做到這一點的。
紀曉棠卻輕輕地搖了搖頭。
“嬤嬤放心,長寧不會把我怎麼樣。”紀曉棠告訴程嬤嬤,瞭解長寧,此刻的長寧是不會對手的。
而且,即便是手,長寧也不是的對手,而也沒有打算容讓長寧、自己吃虧。
紀曉棠有足,慢慢走近萬景園,在長寧的跟前站住了。
長寧的眼圈紅紅的,眼睛裡也帶著,顯然這些天沒哭,且必定是心事重重,無法安眠。
紀曉棠打量著長寧,等待長寧自己開口。
“……你說,蠻人讓我去和親,阿佑怎麼會答應呢?”長寧開口,說出來的話卻讓紀曉棠微微一怔。
和在大殿中的時候並不一樣,長寧的語氣中沒有毫的火氣。的目雖然看著紀曉棠,但是目的焦點卻並不在紀曉棠的上。
長寧似乎是過紀曉棠在看著什麼其他的人。
紀曉棠輕輕的嘆氣。
記得,前世大約這個時候,大秦和北蠻也曾經有一次議和。北蠻同樣要求公主和親,長寧是大秦唯一的公主,卻並不是去和親的。
去和親的孩子,是先皇的大皇子所生的一個兒,自在偏遠之地長大,幾乎沒過什麼正經的皇家待遇,卻在這個時候,被封爲公主,送去了北蠻和親。
紀曉棠恍惚記得聽人說過,那是個很年輕的孩子,似乎還不滿十四歲。而到了北蠻,那個孩子連一年都沒有熬過,就過世了。
孩子是怎麼死的,沒人知道。
而孩子一死,大秦和北蠻之間的戰事立刻重啓。
現在,去和親的註定是長寧。
紀曉棠輕輕的嘆氣:“阿佑並沒有答應。”
祁佑年送來的奏摺上表明瞭態度,他作爲主帥,不能決定是戰是和,這個決定,是韓太后和隆慶帝做出來的。祁佑年表示他完全聽韓太后和隆慶帝的命令。
如果帝后不讓長寧和親,而是主戰,祁佑年會在戰場上流乾最後一滴。
“我知道!”長寧突然擡手掩住面頰,低低的哭泣了起來。
去和親,此去再難活著迴轉,不恨祁佑年,不恨衆朝臣,甚至也不恨紀曉棠,真正恨的是韓太后。
是韓太后,的親生~母親,親自做的決定,親手將推地獄的烈火之中。
紀曉棠早就看出來,長寧找說話,看著來意不善,卻並不會將怎麼樣,因爲長寧現在恨的是韓太后。
母反目,長寧只是震懾於韓太后的~威。所以才表面上屈服了而已。
“紀曉棠我問你,你那麼瞭解阿佑,你說。阿佑會不會救我?”長寧泣了一會,纔將手拿開,出一張哭的發紅的臉來。
長寧往北蠻和親,勢必要經過鎮山關,長寧這樣問紀曉棠,因爲心裡頭懷著這樣的念想。長寧希祁佑年會將截留下來,不讓去北蠻和親。
紀曉棠看著長寧。沒有回答長寧的問題,反而問長寧:“你認爲呢?”
“我……”長寧略微愣怔,一雙眼睛又開始有些放空。“阿佑會救我的。”
長寧的語氣。幾乎帶著幾分夢幻的意味。
紀曉棠知道,祁佑年絕不會像長寧所希的那樣做,然而卻並沒有反駁長寧。沒有反駁,也沒有贊同。
“阿佑只是邊軍的統帥。他要聽太后和陛下的命令。”紀曉棠只是淡淡地。實事求是地說了這麼一句。
長寧卻立刻又有些歇斯底里。
“不、不會的,阿佑他一定會救我!”
紀曉棠沉默。
長寧看著紀曉棠,臉上神數變。
“是了,是母后和皇兄答應讓我去和親的,阿佑怎麼會違背母后和皇兄的意思。你不還是嫁給了我四哥,阿佑也沒怎麼樣不是!哈哈,哈哈……”
長寧突然大笑起來。
“阿佑不曾爲你,也不會爲了我!哈哈。紀曉棠,在這一點上。咱們半斤八兩。在阿佑的心裡頭,咱們是一樣的,我沒有輸,我沒有輸給你。”
說到最後,長寧已經有些語不句。
紀曉棠微微垂下眼簾,隨即就轉過朝萬景園外面走去。
沒有必要告訴長寧,祁佑年爲了是什麼都肯做的,是說不,祁佑年只是遵從了的意願。
紀曉棠走出了萬景園,方嬤嬤等人忙都擁上前來。
“將長寧公主帶回去好好歇歇吧,”紀曉棠鎮定地吩咐道,“的心很不穩定,需要多休息。”
長寧現在的心理已經在了崩潰的邊緣,和紀曉棠在祁佑年心中的地位相當,這種想法是長寧唯一的救命稻草。
走回慈寧宮的大殿,紀曉棠給韓太后行禮。
韓太后飛快而且仔細地將紀曉棠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發現紀曉棠毫髮無傷,且態度從容閒適。韓太后心中嘆息,看來長寧還是沒能將紀曉棠怎麼樣。即便是明顯的袒護,長寧對紀曉棠也是無可奈何。
“怎麼,你們說完話了。”韓太后心中雖是那樣想,表面上卻一不,只是很慈祥地笑著問紀曉棠究竟跟長寧說了些什麼己話。
“公主的緒不太穩定,或許說了一些話,我並沒有聽懂。”紀曉棠含糊地答道。
“哦!”紀曉棠這樣的回答,讓韓太后頓生疑竇。
不等韓太后繼續追問紀曉棠,方嬤嬤就急急地走了來。走到韓太后的跟前,行了禮,低低的聲音說了一番話。
韓太后的臉立刻變得鐵青。
“曉棠,你真的沒有跟長寧說什麼刺激的話?”韓太后的語氣就有些不善。
紀曉棠既不害怕,也不著急。
“回母后的話,我確實沒跟長寧妹妹說什麼。如果母后一定要問,長寧妹妹似乎提起過阿佑,說阿佑會救的。”紀曉棠的語氣有些平板。
韓太后的臉越發的青了,可紀曉棠的這些話卻完地堵住了的。
韓太后不再追問紀曉棠,心不在焉地又與紀曉棠和鄭桂說了幾句話,就發話讓兩人離開。
“上了年歲,長寧的事讓我心力瘁……”韓太后說要早些休息了。
紀曉棠知道,韓太后這是急著去看長寧。自然不會說破,就和鄭桂一起告辭從慈寧宮出來。
出了慈寧宮,鄭桂就將服侍的人略微支了開去,一面靠近紀曉棠,低低的聲音向紀曉棠詢問。
“……說是長寧有些神志不清,曉棠妹妹,你們究竟說了些什麼?”鄭桂看著紀曉棠,兩眼閃閃發亮。
顯然,鄭桂認爲長寧的狀態是紀曉棠傑作。
紀曉棠與長寧早就是冤家對頭,紀曉棠之所以沒能嫁給心上人的原因。也是長寧。所以,現在正是紀曉棠對長寧落井下石的最好機會。
鄭桂認爲,紀曉棠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紀曉棠微笑。
“我什麼都沒說。我也不用說什麼。就算長寧有什麼,那也與我無關。長寧現在這個樣子,只跟一個人有關。”
“你是說?”鄭桂眨了眨眼睛,漸漸地有了些了悟。
紀曉棠點頭。
“哦……”鄭桂出了了然的神,“這也怪不得了。……一直那麼疼,如今卻親手送去北蠻和親。”
知道長寧恨韓太后,鄭桂笑的越發開懷了。
“曉棠妹妹。我怎麼覺得,今天的天特別的藍呢!”鄭桂微微仰頭,笑著說道。
紀曉棠也略微擡頭。就看見宮上房的一片藍天。
今天固然是晴天,可天空卻未必就比平常更藍更清澈。
一切,都是因爲心境。
鄭桂開心,紀曉棠當然也不會難過。但是也沒有特別的開心。在長寧這件事上。現在已經完全撇開了的因素。
對於來說,長寧已經死了,就在剛纔。
……
北蠻的使團隨大秦使團終於來到了京城,秦震作爲隆慶帝的兄弟,大秦的親王,就被韓太后和隆慶帝下旨安排先行接見了北蠻使團。
秦震要去管驛見使團,紀曉棠也不打算留在安王府。
紀二老爺回來了,紀曉棠打算立刻往馨華堂去探的父親。
“也好。曉棠你先去,我辦完了正事也會過去。”秦震告訴紀曉棠。除了探紀二老爺,給紀二老爺接風,他還想跟紀二老爺好好地談一談。
紀曉棠點頭說了一聲好。
夫妻兩人前腳後地出了安王府,紀曉棠很快就到了馨華堂。
紀二老爺已經隨同使團見過了韓太后和隆慶帝,也在衙門裡代完了差事,此刻剛剛回到家中。紀曉棠趕到的時候,馨華堂上下都是一派久別重逢的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