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也不知道為什麽,覺很難,卻又說不出哪裏難,忍不住蜷起,像回到母親的懷抱。
時間仿佛倒流了。
看到了加利福尼亞州那座和媽咪的小房子,房子前種滿了花,平整的草坪上,一個小小的嬰孩咯咯笑著爬來爬去,把自己弄得滿的草屑,卻樂此不疲。
“綿綿,過來,來媽咪這裏。”媽咪坐在不遠,笑著朝小寶貝招手。
小寶貝聽到呼喚,抬頭看了看,看到媽咪出一個無齒的笑容,抬起小胖爪。
“瞧你,滿草屑,像個小猴子。”
媽咪嗔怪地點點小寶貝的鼻子,小寶貝害地往自己母親懷裏鑽,媽咪似乎也知道在害,忍不住笑了下,溫耐心地告訴不能爬,草坪可能會割傷的手。
小寶貝哼哼唧唧,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
這樣的日子悠閑地過著,仿佛一下子過了幾年,小寶貝逐漸有了記憶,卻早已忘記了嬰孩時期的快樂,從記事起,媽咪的似乎就不大好,很出門,有時候半夜起來尿尿,會看到媽咪開著臺燈,伏案寫著什麽。
“媽咪……”
媽咪抬起頭,蒼白的臉上出一抹溫的笑意,“綿綿,起來怎麽不媽咪?”
臉微微紅,已經是大孩子,起來尿尿不用媽咪幫忙。
媽咪似乎知道在想什麽,又笑了下,“快去睡吧。”
“媽咪怎麽不睡?”
“媽咪睡不著,乖,快去睡覺,媽咪一會兒就好。”
直到媽咪去世後,才知道那時候媽咪的已經很不好,擔心兒日後生活無以為繼,在徹夜地工作掙錢。
“媽咪。”
“嗯?”
掙紮了很久,還是忍不住問:“我有爸爸嗎?”
媽咪怔了下,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咳嗽著眼淚流下來。
驚慌失措,以為是自己貪心想要個素不相識的爸爸讓媽咪難過了,連忙抱住媽咪的大,“媽咪,我不要爸爸了,我隻要媽咪,我最媽咪,不爸爸……”
媽咪淚流滿麵,抱著說對不起。
這之後,媽咪的迅速惡化,沒多時日就不能起,醫生給出悲觀的診斷結果,建議住院,可是媽咪拒絕了醫生的建議執意要出院,回家陪度過了最後的時。
有一天,媽咪抱著,輕語說了很久的話,可迷迷糊糊地沒什麽印象。
現在,終於聽清楚了。
“綿綿,媽咪要去找你父親了,真的很對不起,媽咪以為能陪你更久,對不起,也不知道以後你會不會怪媽咪和你父親,你父親是個很了不起的人,是他用自己的命才換了我們活下來,他知道你的時候特別特別開心,他那麽斂的人,笑得像個傻子。媽咪不後悔遇到他,一生所的意義不在於相守了多久,我心悅於他,他將我視若生命,哪怕隻有短短的幾個月,此生無憾,隻是媽咪和他都對不起你,不能陪你長大人。媽咪能給你的東西不多,隻希能給予你獨立和勇敢,不管遇到人和事,一定要獨立,要勇敢地走下去。”
媽咪漸漸地消失在眼前,怎麽抓都抓不住,在原地哭了很久,媽咪還是沒有回來,這方天地好像隻有一個人,終於意識到,媽咪再也回不來了……
走下去嗎……
可是走下去會有什麽?
覺自己似乎還忘了什麽,媽咪?父親?
不是的,還有別的。
是什麽?
抱著腦袋,想的頭痛裂,到底是什麽?
是……是……
腦海裏劃過一張悉的臉孔,——終於想起來了!
周牧澤!
也有了一生所,將彼此視若生命的人!
周牧澤……在哪裏……
秦意猛地睜開眼。
過了好一會兒,意識漸漸回籠,著雪白的天花板,才發現自己所的環境很陌生,耳邊似乎有什麽機有規律地發出綿長的滴滴聲,又過了片刻,嗅覺開始恢複,聞到了濃重的消毒水和藥水的味道。
這裏是……
突然頭痛裂,種種記憶劃過腦海,終於想起來了。
染了病毒,被急轉移,周牧澤突破重圍把帶回大使館,然後開始隔離……
這裏,不是大使館。
轉眼球,想打量四周的環境,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隨後對上一張驚喜而陌生的臉孔。
年輕的護士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戴著大大的口罩,卻依舊能看出驚喜的神。
秦意張張,想問這是哪裏,突然尖一聲,“醒了!1號病人醒了!!!”
竟然連這個病人都顧不上,轉就跑。
秦意:“……”
1號病人,指的是吧?
就這樣丟下病人,真的好嗎?
就在這時,外麵仿佛有人重重地撞上了什麽東西,接著一個高大的影闖進來。
秦意睜大了眼睛,視線一下子與突然闖的他在半空撞上。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像眨一下就怕會消失,了,沒有發出聲音。
他下滿是胡茬,瘦了很多,臉上都沒什麽了,不過還是很好看。
昏迷前,以為再也看不到他。
眼淚湧出來,模糊視線,秦意拚命眨眼睛,讓自己能看清楚他,看他的眉眼,鼻子,,下,這輩子都看不夠。
“周牧澤。”輕聲他的名字,帶著此生所有的眷,“我好想你……”
周牧澤一步步走過來,視線一刻也沒離開,隨後坐下來,抬手輕輕捋了捋額前的頭發,將的雙手握在掌心。
他手臂青筋暴起,握住手的力量卻很輕,聽到的話,忍不住握著的手放在自己額前,仿佛在禱告。
秦意覺到他的在抖。
心忍不住疼了。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天,隻依稀記得自己昏迷中似乎見到了時雨哥嚴峻的神,著急地著自己的名字,可還是撐不住失去了意識。
那時候,的況應該很危急吧。
他肯定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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