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姐兒年紀是小,但也是能記事的,一下馬車看到外祖外祖母,還有舅舅舅娘姑姑,哥哥姐姐們,是歡呼著跑過去。
小就沒停,挨個兒一圈的喊過人才算。
“我的甜姐兒回來了,哎喲哎喲,長高了,也重了。”
莊家老爺子穩穩當當的接著外孫抱在懷里,可是半點兒不吃力。
可見是真的高興,也是真的也好。
老爺子老太太這會兒心思都在孩子上了,還是當舅舅姑姑的來招呼客人。
“他嫂子快請進請進,這就是甜姐兒的母親吧,都快進家里來。”
莊家大哥一句甜姐兒的母親,便是證明了莊家上下對白溫婉份的認可。
也是一下就拉進了關系,為著甜姐兒,他們也算是正經親戚。
老爺子老太太也熱的招呼著他們進門,尤其是老太太拉著卿的手,又想來拉白溫婉。
“你們一路上辛苦了吧,快到屋里坐著說話。”
但那只手到一半又收了回來,是怕不合適,畢竟頭一次見面。
“嬸嬸,我來扶您。”
還是白溫婉主的上前來攙上了老太太的手,早就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想得開。
這下就是莊家人都愣了,他們如何也想不到甜姐兒的這個新母親竟然這麼大度。
他們可都是前頭的娘家人,這麼怎麼不大度呢。
他們沒想過要給新婦來什麼下馬威,畢竟甜姐兒還得在人家手下過日子,往后嫁人也得人家說了算。
但他們也沒有想到人家能這麼大度的對他們,確實是驚到了的。
他們莊家就是市井小民,沒見過什麼世面。
婿發達了,但他們兒不是沒等到麼,現在他們那婿也是人家正經的丈夫。
不管是從哪里來算,他們都是隔了的,不能跟人家比親近。
白溫婉也是為著甜姐兒,為著自家男人,有心要與莊家的人好好相。
一拍即合無非如此了,都是奔著好的。
非要跟著來的團團也不認生,見著人就喊,有兩個小的科打諢,更是顯得和睦。
高明珠跟著媛姐兒他們上街來逛,小小的堪平鎮,街道商鋪自然是不能跟繁華的京城相比。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小地方,在高明珠看來卻是親切得很。
無非,是屋及烏罷了。
堪平鎮的人不認得誰都有可能,但絕對不會認錯宋彪那一張臉。
不是宋彪本人,看著宋躍那一張臉,也不會認錯。
“那就是宋彪家的大兒子了,模樣長得跟宋彪一模一樣,絕對不會認錯的。”
“前幾年還見過的,一點兒沒變。”
有人招呼宋躍,“小魚公子,來吃烤餅啊,好幾年都沒見您了哎。”
宋躍就是在街上跑大的,常年擺攤做生意的,都認得他。
“趙叔,您這生意還行吧?
兩年沒吃著您烤的餅,我可想了,拿兩個解解饞。”
宋躍還記得這人,從前老在他這兒吃餅,還總是追著給他送。
平時他都是會給銀子的,有時候兜里實在沒有,賒著也是有的。
每回老板都不要他還,但哪有吃東西不給錢的道理?
這回也是,不管老板怎麼說,宋躍還是了銅板放下。
“都喊我叔了,一個兩個餅我還能收錢?快拿著拿著。”
“您可快饒了我吧,這整條街上都看著呢,我要真不給您,往后我路我還怎麼走?
直接打道回府去得了,還逛什麼呢?”
宋躍拿了餅,分了一半兒給大哥,跟老板打了招呼趕就往前走了,只會頭跟老板笑道。
“回頭我還來。”
老板無奈,只能收了銅板,但臉上卻是笑得開懷。
宋躍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了,小時候被他爹和小叔駝在肩膀上,也來他這兒吃餅。
宋爺面惡人不惡,教出來的兒子也是好的。
如今是貴人了,還能喊他一聲叔,他是沒敢想的。
這整一條街從前都是宋彪照著的,他們生意也還做得。
后來宋彪不在堪平了,著實是換了不的商鋪。
沒辦法,生意難做,更經不起一回一回的收銀子啊。
高明珠是見識了自家大哥在堪平鎮的影響,就這一條街走下來,就算有人說大哥從前在堪平是土皇帝都信。
而且,還百姓戴的那種。
其實,從前宋彪在的時候還沒有這麼高的聲,多虧了前頭和后頭的人襯托。
前頭有趙黑子,后頭有曹管事,跟這兩位比起來,宋彪就算是真做人了。
看著中午的時候回去吃飯,一進門就看到宋彪黑著個臉在院子里坐著。
“爹。”
宋躍試探著喊一聲,憑他多年的經驗,能判斷出來他爹心不怎麼好。
當爹的好歹是應了聲,“嗯。”
高明珠他們也不敢問啊,趕著進里面找大姑姐。
“姐,大哥是怎麼了?”
高明珠著實是納悶啊,就這堪平鎮,還有人敢能讓大哥不痛快的?
宋婷探著往院子里看了眼,能看到弟弟的側臉,還黑得跟鍋底一樣。
“被送禮的人煩的,剛才還發了火兒的。”
聞言,高明珠就想笑,“剛才我們在街上轉了一圈,幾條街走下來,好似就沒有不認得小魚的人。
尤其是去觀音廟那條街,那些人熱的,我都好怕小魚被他們搶回家去。”
“可不就是太熱了麼,不過啊,那些人好歹是有原因的。
從前彪子在的時候,那條街上的鋪子商販,都跟彪子。
但上門來送禮的這些,還真說不準。
嗐!多一事不如一事,就是煩人的。”
說著宋婷還長嘆了一口氣,這會兒想起來從前罵他們的那些人那些人,都覺得像是上輩子一樣。
“我覺得大哥做的對,規矩定下了才不會。”
高明珠是不懂那些,也不是很清楚從前大哥在堪平究竟是有些什麼過往,但照今天經歷的來看,大哥肯定不是某種意義上的惡霸。
大哥不開收禮里的先,更是對的,古往今來有多人都是這麼被毀了的。
爹就常說,大哥是個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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