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十，天氣晴，清風徐徐，明。

心裝扮穿戴一新的凌靜嫣，猶如一朵春日芙蓉，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格外俏明。

相形之下，蔣氏就要低調的多了。穿戴中規中矩，並不惹眼。

當年未出閣前，也是以才貌俱佳聞名的名門閨秀。每次出門做客或是出行，必然要心裝扮出盡風頭。嫁爲人婦之後，這份掐尖要強的心才漸漸淡了。

當凌靜姝出現在面前時，凌靜嫣和蔣氏都有些意外。

凌靜嫣口而出道：“阿姝，你怎麼連件新也不穿就出門了？”

難得出門一回，就連幾個丫鬟也都穿著新。凌靜姝卻穿著一件天青的羅就要出門......這件，凌靜嫣至見凌靜姝穿過兩回了。

不止如此！

凌靜姝臉上脂未施，長髮梳了最簡單的髮式，連朵絹花都沒戴，更別提什麼朱釵首飾了。

簡單素淨的近乎寒酸。

凌靜姝不以爲意地笑了笑：“今日出門是去回春堂，又不是去參加什麼閨閣聚會，更不是去哪家府上登門做客，穿戴的簡單些也無妨。”

“你這也太簡單了吧！”凌靜嫣嘟噥：“就連我邊的丫鬟也比你穿戴的講究些。這麼出門，要是遇上了人，我可沒臉介紹你是我堂妹。”

蔣氏比凌靜嫣細心敏銳的多，試探著問道：“阿姝，你是不是擔心穿戴的出挑，會惹來歹人的注意？”

凌靜姝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上一次若不是在匪徒面前了臉，匪徒又怎麼會盯上？

穿戴的這般素淨簡樸，再戴上帷帽遮住臉，總不會再惹人注目了吧！

凌靜嫣還在努力說服凌靜姝回屋換件新再出門：“......天還早，你去換件新再出門還來得及。你不用擔心再遇到什麼匪徒，城是天子腳下。太平的很......”

凌靜姝忽的面容一整，正對凌靜嫣說道：“嫣堂姐，其實我這麼做都是爲了你。你怎麼就不瞭解我的一片苦心？”

凌靜嫣聽的懵住了：“爲我？”

凌靜姝沒穿新沒心裝扮，和怎麼又扯上關係了？

“是啊。就是爲了你。”凌靜姝一臉正經地說了下去：“我若是穿上新再心梳妝了，到時候大家都盯著我看，豈不是沒人看你了。”

凌靜嫣：“......”

蔣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凌霄也忍俊不地揚起了脣角。

凌靜嫣咬牙切齒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好啊，你竟然拐了彎的嫌棄我沒你長的好看！你別躲，我現在就要殺了你！”

笑鬧一番過後。凌靜姝到底還是沒換新，就這麼上了馬車。

凌靜姝坐在車窗邊的位置，過細的竹簾仔細地留意著車窗外的街道。

蔣氏坐在凌靜姝的斜對面，從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凌靜姝的側臉。

白皙細膩的皮，如同質地上佳的羊脂玉，潤潔。濃淡合宜的柳眉，長長的睫，微翹的鼻樑，嫣紅的櫻脣。弧度優的小巧下......

無一不。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這樣的麗，又豈是庸脂俗堆砌出來的心雕琢能比擬的？

蔣氏心中暗暗嘆口氣。

子都願自己生的貌，可到了這等驚心魄的地步，卻未必是幸事。若是惹來有心人的垂涎，也不知凌家能否護得住這顆絕世明珠。

也怪不得凌靜姝不願心裝扮，穿戴的如此素淨就出了門。

凌靜姝似是察覺到蔣氏一直在看著自己，含笑看著蔣氏：“堂嫂，你怎麼一直在看著我？”

蔣氏半真半假地笑道：“我在想，不知將來誰有福氣。將你這樣的人娶回去。一定會視你如珍似寶，呵護備至。”

凌靜姝眼中閃過一複雜和唏噓，扯了扯脣角：“靠著博來的，終究不長久。再的臉。也有年老衰的一日。到了那個時候，豈不是活的更淒涼。”

語氣淡然而涼薄，彷彿說的不是自己，而是不相干的人。

蔣氏聽的一怔，下意識地張口反駁：“你這麼想，未免有些偏激了。世上有貪念衰而馳的薄倖男子。也有重重義不離不棄的好男人。總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凌靜姝微微一笑：“堂嫂說的是。堂兄便是重重義的好男人，堂嫂能嫁給堂兄，琴瑟和睦，實在是好運氣。”

提起凌霽，蔣氏的臉頰紅了一紅，眼中閃出幸福的芒。

除了遲遲不能有孕的焦急之外，的人生幾乎再無憾。

一向多話的凌靜嫣，上了馬車之後，一反常態地沉默不語，目飄移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麼。

在聽到凌靜姝的話之後，凌靜嫣忽地張口說道：“阿姝，如果你心中有了喜歡的人。偏偏對方份尊貴，不可能娶你爲正妻，你會願意嫁給他爲妾室嗎？”

凌靜姝心中一。

凌靜嫣分明是有而發。口中的“喜歡的人”，一定就是燕王了。

燕王是徐皇后嫡出的兒子，也是皇上最寵的子。在一衆皇子中，風頭最勁，甚至更甚過了在東宮靜養的太子。

燕王今年十五歲，尚未大婚。

不過，區區四品的千金，顯然是沒資格做皇子妃的。

皇子側妃能皇室宗譜，也算是正經的皇家兒媳。也有資格親自養育兒。份僅在皇子妃之下。不過，從本質上來說，也就是份高一些的妾室罷了。

凌靜嫣對燕王的癡念，前世便沒落得好結果。今世若是能早些打消凌靜嫣這份念頭，對來說也是件好事......

“不。”

“我不要委曲求全的！更不要和別的子分自己的丈夫！真心我的男子，也一定捨不得委屈我！”

凌靜姝定定地看著凌靜嫣，話語簡潔有力又堅決：“如果我真的喜歡上了一個人，不管他份高低貴賤，我都會待他始終如一。他也必須這樣待我，今生今世，只娶我一個，對我全心全意。否則，我寧願不要！”

......(。)